但是,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只見此刻,我的母親不僅是頭髮一團亂,那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臉上還滿是灰塵。我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渾身不自覺的一哆嗦,許久才反應過來,猛的蹲了下去:“媽,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而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母親卻忽然又將頭低了下去,不停的對我揮手:“我不是你媽,你認錯人了。”
我一把將母親的手腕給抓住,然後再對着她大喊了起來:“媽,你這是幹什麼?你到底怎麼了?”
母親忽然爬了起來,一把將我推開,然後朝着遠處跑去。我站在原地,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以及母親的背影,感覺心中一陣困惑以及心痛。在信中,母親告訴我她現在過的很好,原來這個就是她所謂的很好?
母親跑出去一段距離了,我才猛的醒過神來,這才又大喊了一聲母親然後跟着跑了出去。母親跑動時速度不快,看上去似乎很是無力,身體還有些踉蹌,所以沒兩步又被我追上了。
我一把從身後將母親的手臂抓住,然後不准她再跑了,一邊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一邊用手抓開了她遮住了臉的頭髮。然後凝視着她的臉,很是不解的對母親說:“媽,我不管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你兒子啊,你看清楚。”
終於,母親不再掙扎了。她輕輕的將頭低了下來,然後嘆了口氣。接着小聲的說:“你不該來的,你更不該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我抓住母親的胳膊說:“媽,別說了,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家。”
隨後,我拉着母親的胳膊一路往回走。這一刻,我心一陣陣的痛着,感覺自己是那麼的不孝。什麼狗屁六道,什麼狗屁人道守護人,卻沒能守護好自己的家人。
這一路上,母親不肯再說話,我也只好默不作聲。回到那棟低矮的房子以後,我將母親推入了屋裡,假裝很欣喜的對母親說:“媽,我把你兒媳婦給你帶來了,你好好的看看。”
隨後我招呼劉紫靈:“紫靈,快過來,這就是我媽。”
劉紫靈看到我們的時候,也愣住了,半響沒回過神來。聽到我的聲音,她這才抱着小蘿莉走了過來,然後將我母親扶住。我又說:“紫靈,好好陪陪我媽,我現在就去買菜做飯吃。”
說完,我轉身跑了出去。上街去買了鍋碗瓢盆以及米菜,轉身又狂奔了回來。進屋後,我快速的開始做飯,一邊招呼母親:“,媽,現在我回來了,你再也不會受苦了,那些人也休想再欺負你。”
飯終於做完了,端到母親面前,她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我在旁邊默默的看着,心中始終難受的厲害。半響,母親吃完了,便洗了把臉躺在牀上睡了,這之後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我和劉紫靈在一旁坐着,心中滿滿的都是不安。劉紫靈說:“你母親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忍不住長嘆了一聲。是啊,母親到底怎麼了?她爲什麼會突然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一個人生活,還不肯告訴我?
當天晚上,我靠在椅子上湊合着睡了一晚上,劉紫靈和小蘿莉則分別躺在我懷裡或靠在我肩膀上。
可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聽到屋外傳來了腳步聲,緊跟着就聽到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居然有人在用石頭砸房門。
原本還睡得迷糊,這一下子我猛的就醒了。睜開眼睛,又聽到屋外傳來了大罵聲:“瘋婆子,叫你滾還不滾,不要臉啊不要臉。”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猛的一把將門給拉開。結果就在那瞬間,我看到幾個小孩的身影從門前一溜而光。我一下子火了,眼見這些小孩快速的溜走,就直接跑上去抓住了一個小孩,然後一手將他提到半空中,對他吼道:“誰讓你們來砸房門的?”
這小孩一下子也被我嚇着了,臉色發青,竟然說不出話來。我猛的將小孩放在了地上,然後用手指着他的臉說:“快點說,不然是不是想吃耳刮子?”
小孩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時其餘的幾個小孩也從四周跑了出來,指着我說:“瘋婆子找幫手了。”
眨眼間,那些小孩一溜沒了影,而我眼前這小孩則越哭越大聲。看見他這模樣,我是真想給他兩耳刮子。不過,這畢竟是個小孩,我又怎麼可能真的打他,不過就是嚇唬嚇唬而已。
瞧見他哭個不停,我又大吼了一聲:“不準哭,再哭我拿你去餵魚。”
小孩子被我一吼,終於不哭了,滿是淚水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又吼道:“快說,誰讓你們來砸門的?說了我給你糖吃,不說我還是要拿你去餵魚。”
小孩害怕的看着我,聲音哽咽着終於說了起來。然而,他話還沒說清楚,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吼聲:“好啊,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這麼大個人竟然欺負一個小孩?”
我一轉頭,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氣勢洶洶的朝我走了過來。這婦人走到我面前,一把就將孩子拉入了懷裡,然後惡狠狠的說道:“兒子不怕,給我說說,這個吊毛對你做了什麼?”
那小屁孩淚眼汪汪的對婦人哭喊道:“他打我耳刮子。”
我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小孩說:“我什麼時候打你耳刮子了?”
小孩被我一吼,居然又扯着嗓子大哭了起來。婦人一見,也扯着嗓子大吼:“好啊,當着我的面都還想欺負我兒子,你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不成?我看,你是不是跟那瘋婆子是一夥的?”
這一次,我是真的火了,從小到大就沒這麼憋屈過。聽他說到我母親,我更想到昨天傍晚母親在街上的那一幕,整個人頓時火冒三丈。我直接指着女人冷冰冰的說:“你叫誰瘋婆子?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婦人一把將我手拍開:“喲呵,你還想打人不成?看樣子我還真說對了,你還真跟那瘋婆子有關係?說說吧,什麼關係?難不成你是那瘋婆子的種?或者,你跟那瘋婆子有一腿?”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冷笑了起來。再接着,我擡起頭朝婦人的臉看去,猛的一巴掌扇了過去:“難不成我還不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