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女人冷哼一聲，倒是沒動。
“你是蓋洛博士的試驗品？”陳凡挑起一邊的眉毛。
“要不，就是鬼如來的黨羽。”見她不說話，陳凡又來了一句。
“鬼如來”是提婆達多的外號，也就是殤者中的摩羅王相，雖然提婆達多跑了，但殤這個組織盤根錯節，誰也拿不準還有多少黨羽留在內地。
“我就是我，既不是那個番僧的黨徒，也不是那個病癆鬼的試驗品。”
陳凡挑起一邊的眉毛，“番僧”說的肯定是鬼如來，而那個“病癆鬼”說的應該是傳說中風燭殘年的“蓋洛博士”了。
“你見過蓋洛？”
“他在找我。”
陳凡又是一愣，詫異道，“找你？”
“對。”
趙海倫眼睛裡的綠氣漸漸地衰弱下來了，聲音也一點點變得好聽起來，但她依然是她，是傳說中噩夢的化身，而不是那個長得異常漂亮的趙海倫，她看着窗外，幽幽道着，“那個病癆鬼原本是鬼如來的手下，位列九殤者之一，平素裡與八臂神機最不和睦，但他掌握着即便是神也不擁有的強大的力量，正因如此才備受重用。”
陳凡倒吸一口冷氣，斷然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那他現在也在爲提婆達多做事嗎？”
“早就翻臉了。”這綠眼睛的傢伙似乎比陳凡知道的事情多很多，輕嘆一聲，幽幽地說道，“提婆達多欺騙了他，給了他生的希望，他一心想得到永生，所以淪爲了鬼如來的努力，可到最後才發現，提婆達多欺騙了他。”
“提婆達多用那個欺世盜名的藥丸兒把他忽悠了？”陳凡冷哼一聲，靠在椅子上，“那個藥丸根本就不能益壽延年，我研究過了，丹藥的原理類似於屍變，所謂永生，其實是將肉體殭屍化了。”
“沒錯。”那綠眼睛的傢伙一點不意外似的，像是對這件事已經瞭若指掌了，他淡淡一笑，對陳凡說，“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因而無比憤怒，但他也明白，跟那個人翻臉，到最後也只有死路一條，他要真想活下去，就必須忍氣吞聲，徐圖再來，於是，他在暗中積聚實力，利用提婆達多給他的資源進行了大量的實驗，在此期間，他創造了許多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可怕的怪物，妖怪，天使，殭屍，惡魔，精靈，巨獸，甚至還有……”
“殭屍。”陳凡見他壞笑着盯着自己，幽幽地來了一句。
她冷笑一聲，“沒錯。”
“我也是他的實驗品嗎？”
陳凡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佯作無事地來了一句。
“我不知道。”
那東西竟然搖搖頭，規避了陳凡最有興趣的一個問題，“他發現我了，安排了一個很厲害的臭婆娘在身邊，有她在，我根本無法接近他。”
“你嘗試過去解讀他的記憶？”陳凡很好奇地看着他，目光囧囧有神。
“我原是鬼如來的近衛，四尊者之一，地位，還在殤者之上。”趙海倫的臉上露出一抹悽苦的神色，眼神空洞，像是坐在審訊室裡的罪犯似的，真真有點兒生無可戀的架勢，“我雖然沒有殤者一樣的強大戰力，但我的能力是獨樹一幟的，魘族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被滅族了，現在還能找到的，也就僅僅只有我一個了，在魘的面前，沒有人可以隱藏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只要他處在睡夢抑或是昏迷死亡之類的狀態下，他內心深處的所有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也就是說，你是鬼如來手下的錦衣衛，專門窺伺別人的隱私？”
“對。”
趙海倫竟然沒有反駁，反而流露出了一抹滄桑，“八臂神機袁陀是一個厲害的人，但是氣量很小，提婆達多讓他製造殭屍大軍，蒐集各種珍品，又同時找來那個病癆鬼嘗試着複製各種強大無比的生命，這無疑，讓袁陀很不高興，他不斷地蒐集各種證據證明那個病癆鬼居心叵測，終於有一天，提婆達多也對那個人產生了懷疑，於是，他派我去接近他，想看看他內心裡的真實想法。”
那東西像是想起了什麼很不堪的回憶似的，“我趁着夜色接近了他，卻被陪他睡覺的那個臭婆娘撕碎了。”
他的身子微微顫抖着，手也在抖，“我拼命逃了出去，卻也元氣大損，我甚至失去了我的身體，不得不依附在她的身體裡……”
“你是說，蓋洛博士身邊有一個很強的女人。”
“嗯。”
“她有我厲害麼？”
“我不知道，因爲我從沒見過那麼強大的女人。”
他依然在顫抖着，彷彿間還沉浸在那徹骨的恐懼之中不可自拔。
“那你沒去找提婆達多說這件事嗎？”
“我回去了，也找了，但最後，他還是跑了，殤者一直在追殺他，但是……”他捏着紅酒杯子一飲而盡，擦擦嘴，又說，“他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相信我。”
“那你咋落魄到這種程度，欺負一個小妞兒算啥本事。”陳凡上下打量着他，直撇嘴，“提婆達多那麼大本事，還不能把你安排了？就算回覆不到原來的模樣，可好歹也能是個獨立個體吧。”
“殤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組織，所有的廢物，都會被清理。”趙海倫說着，神情落寞，“我殘存的能力已經遠不如昔日強大，而且，我知道的秘密又太多，於是，我成了殤的累贅，他們安排我去養傷，卻在背地裡弄了幾個人想要將我滅口，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你跟錯了主子。”
陳凡撇着嘴，也挺感慨的，給他倒了點紅酒，繼續說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好歹也是個土生土長的玩意兒吧，咋跟他跑到一起了？你們這些傢伙可是真沒骨氣。”
“真沒骨氣的不是我！”趙海倫聲色俱厲，幾乎有些控制不住，陳凡也沒想到這句玩笑話會激起他如此強烈的反應，當時愣了一下，眨眨眼睛，“有話好好說，激動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