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陳凡仰着頭，輕輕嘆息一聲，隨手扶着鍾離的腰肢，扭頭看她，“卿本佳人，奈何…”
“嗯？”
鍾離聽這話有點不對，笑罵道，“你這是犯了哪門子的瘋了，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
“瘋的不是我，是你。”
陳凡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隨手把窗簾拉了一個縫隙往樓下看去，幽幽地說，“聖十字教團的人給了你什麼好處？”
鍾離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大變，見陳凡沒有看自己，雖是面無血色，但還是勉強笑了笑，“什…什麼…”
“你以爲，你的那點事我都不曉得？”
陳凡冷哼一聲，“隔牆有耳的道理，你什麼時候能懂？你真以爲帶幾個小嘍囉一起過來就能保你萬全麼？太天真了。”
“騰。”
原本還軟綿無力的鐘離一下就驚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騰一下飛身起，在半空一卷用被子將自己捲住，緊跟着身形一閃直接腿到了牆角。
“砰。”
外面的門，被撞開了，嗖嗖幾個起落，一下衝進來幾個人，那一個個各執兵器，掐訣唸咒的不在少數。
“你，真要反我？”
陳凡看起來絲毫不慌，幽幽地看了鍾離一眼。
“哼。”
鍾離冷哼一聲，“原想留你到明天，沒想還是被你識破了，你休怪我不念多年情分，這都是你自找的。”
“你覺得，帶這幾個阿貓阿狗的就能傷得了我？”
陳凡扭頭看看她，又看看他身後的那幾個。
這幾個都是小年輕的，歲數明顯不大，正當前一個有點眼熟，仔細一想方纔明白，原來是那個被鍾離硬保下來的小王八蛋，陳凡原就知道此人對自己恨之入骨，但 又不想跟這樣的雜碎一般見識，當初鍾離保他時候，陳凡也只當鍾離是有意安撫這一脈的鬼門弟子，沒當回事兒，此時看來，卻忽然發現鍾離早已經爲自己佈置好了退路，想來，這套路也是藏得夠深的。
“姓陳的，還認識老子嗎？”
那傢伙擰眉怒目，咬牙切齒。
“你叫什麼來着？”
陳凡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不是記憶力大不如前了，而是這樣的角色壓根兒沒入他的心。
“哼，你是想激怒我？沒用的！今天你得死在這兒！”
男人咬牙切齒，卻還在歪嘴冷笑，看起來倒是比當年兇惡了不少，“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今天，老子要爲爺爺報仇！”
“呵呵呵呵呵呵呵…”
陳凡竟然笑了，陰測測地笑了起來，不僅表情陰森可怖，而且聲音裡還帶着迴響。
這聲音出現的剎那，大部分人都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在看鐘離，大白腿微微打顫，早就嚇得站都站不得了，此時卻還死要面子地硬撐着，顧不得冷汗直流，對陳凡說道，“你贏不了的，識時務的，抱頭蹲下，念在往日情面上，我不會傷害你。”
“你覺得你們的勝算有多大？”
陳凡把手揣進了兜兒裡，用另一隻手拿着毛巾擦了擦胳膊。
“九成。”
鍾離冷哼一聲，強做鎮定地說，“你剛纔喝的那杯水裡已經被我提前處理過，起碼這一時半會兒的，你的靈力難以聚攏，此時若看，就算你比普通人厲害些，可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哦，是這樣啊。”
陳凡做恍然大悟狀，“我倒是真沒察覺呢。”
“這藥，得來不易，要不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也不敢用啊。”
鍾離說着，眼神裡閃過一抹憐憫，“你別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是沒辦法。要怪，就怪你薄情在先。”
“啥玩意兒？”陳凡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
“你我若有天長地久的機會，我斷然不會背叛你，可你我都清楚，這不可能。我鍾離有錢有能力，有長相有身材，追我的人不計其數，要什麼樣的沒有？你以爲我這一輩子都會心甘情願地做你的掌中玩物替你操持着鬼門這個爛攤子？你想多了！我不會一輩子做你的傀儡的。”
“最後一句纔是重點吧。”
陳凡冷哼一聲，“你知道我最不喜歡的你什麼嗎？”
“什麼？”
“心機太深。”
陳凡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抱着肩膀靠在一邊，“別哭天搶地地擺出一副誰都對不起你的模樣，你自己怎麼回事兒，難道你自己心裡沒數兒？假若不是我扶你上位，你真以爲，單憑你的年資德望能坐上鬼門的第一把交椅？要是沒有我在暗中扶持，你以爲你能在鬼門大改之中賺得瓢滿鉢滿？你的地位，你的財富，你現有的一切都是怎麼得來的你心裡真的一點逼數都沒有？”
“哼，這是我應得的，不是麼？”鍾離冷哼一聲，看起來也挺不屑地歪着嘴，“你在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你，要不衝這個，你能把我搞到手麼？心裡沒點數的是你纔對，你以爲，我鍾離是人盡可夫的下賤貨？”
“那你還以爲自己多金貴呢？別鬧了。”陳凡幽幽地看了看那個頂在前面的傢伙，指着他問道，“要不是脫了褲子幫他一手，我就不信這癟犢子玩意兒能對你死心塌地，要不是跟那個洋人勾三搭四，我就不信你會壯着膽子出來反我，你真以爲你自己是什麼金枝玉葉啊，不說你也就得了。”
陳凡說着，走到桌邊，拿起一個信封兒來，手一抖，震碎了牛皮紙將裡面的照片甩了過去，嘩啦一下，十幾張照片散了一地，上面竟然都是鍾離跟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摟在一起翻雲覆雨的照片，鍾離一看，當時驚了，頂頭兒站在前面的更是震驚不已。
他蹲下身子，把照片拿了起來，臉色難看到了叫人無法想象的程度，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轉過來，看着鍾離，“你…你…”
“別信他的，都是p的。”鍾離板着臉看也不看，繼續說道，“他這樣的卑鄙小人，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對，說的對，那這個呢。”
陳凡點點頭，隨手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按鈕，啵兒地一下，掛在牆壁上的超大顯示器一下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