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陳凡他倆貌似聊了很久了，以至於陳凡搓着臉，有點疲憊地問着。
“我需要你的幫助。”
對方也真是一點不矯情，上來就甩了一句大實話，說完了，還笑了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陳凡略微遲疑了一下，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你覺得我能幫得了你嗎？”
“對我來說，在這個世界裡就算我藏得再隱秘依然會有人發現我，這裡不存在絕對的安全。”
“那你想去哪裡？”
“冥界。”
陳凡沉吟了一下，“你覺得我能幫你？”
“恐怕，除了你以外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幫我了，因爲，只有你知道開啓地獄之門的方法，也只有你才能將我這樣的人安排進去，不是麼？”
“你可能有點高估我了。”
陳凡撓撓臉，“冥界的事情我不能做主，不過，或許我能幫你一把。”
對方一歪脖子，略顯疑惑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我可以找那邊的人談談，據我估計這事兒問題不大，不過，要我舍下老臉幫你辦這個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最起碼，我需要你先幫我一個忙。”
“你說說看。”
“我手裡有一顆人頭。”
“……”
對方似乎想起來這個話茬兒了，略微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不確定我能不能成功，事實上，我的能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無所謂，能得到有用的線索自然是好的。”
陳凡難得地露出了一點笑模樣，“其實我還有一個疑惑，一直到現在你都沒說呢，被你認爲是潛在威脅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像你隱藏得這麼深，理論上說，應該沒人能把你怎麼樣吧。”
“藏不住的。”對方直搖頭，“再者說，我也受夠了現在這樣的生活了。”
“那倒也是。”
陳凡站起身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九蛇一族的當家大佬到底是誰？”
“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因爲只要我開口了，他就會感覺到。”
“這麼邪乎？”
“嗯。”
對方略微想了想，用手指沾了點紅酒，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
陳凡低頭看了良久，沉默不語。
“我去撒尿，你等我一會兒，等回頭我帶你去找那個腦袋。”
“嗯。”
陳凡用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吹着小口哨，溜溜達達地上廁所去了。
趙海倫眸子裡的綠光漸漸地黯淡下去，很快就恢復成了平時的模樣，她緩緩地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一抹消息。
她低頭，用手捏着酒杯。
他看着酒杯上的燈影。
“譁——”
玻璃粉碎的聲音驟然出現，沒等趙海倫反應過來，一輛重型大卡已經撞碎了窗子撞了進來，來不及躲閃的趙海倫當時就被撞飛了出去，倒在地上還沒等弄清楚什麼情況呢，已經驟然間感覺到一種不祥的氣息。
“砰！”
刺耳的尖叫聲中，車門被推開了，一道身影從車子上飄然落下。
他身材並不高大，卻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渾身上下都是跟陳凡類似的一身黑色，頭上卻套着一個酷似死侍的黑色頭套，只露出兩隻眼睛，看那架勢，倒更像是來打劫的恐怖分子。
他的手裡並沒有拿着槍支，而是拿着一把細長的武士刀。
那刀子看起來十分精緻，雖然不像是什麼有傳奇經歷的古物，但粗略看來，也絕不是凡品。
他拖着細長的刀朝着趙海倫的方向走了過去，而此時的趙海倫根本站不起來，他的眼前一陣一陣模糊，只能隱約地看見一團黑影，但她憑着本能感覺到這個人應是奔着自己來的。
她扭過身去，在碎成渣的鋼化玻璃裡艱難地朝着過道的方向爬了過去。
嘎嘎嘎嘎嘎嘎。
地面上寒霜驟現，從來人的腳下迅速地向外擴張，隱隱地，四周的一切彷彿都被凍住了，變成了灰白色，驚慌失措的食客們和服務員全都僵住了，彷彿連直接都在那一刻凝固住了，只有他，依然款款地朝前走着。
“啊——啊——”
趙海倫張開了嘴巴，似乎想喊什麼。
“砰。”
她的後背被踩着了。
鋒利的刀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來人身子微微向前一傾，嘴裡似乎咕噥了一聲。
那聲音不大，而且貌似不是中文。
趙海倫驚了，霎時間一動不敢動。
來人冷哼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不大的物件兒來，忽然往趙海倫的後腦上一扣，緊跟着往上一提。
“啊——”
隨着一聲尖叫，一團黑影就像是被扯動的皮筋兒一樣被硬生生地從趙海倫的身體裡扯了出來，那團黑影兒只能隱約地看出是個似人非人的東西，已經被撕扯得扭曲變形，而此時的趙海倫只能仰着身子後背往上挺着不住地震顫着，她就像觸了點似的狂抖不已，哭喊着，撕心裂肺，顯然是痛苦極了。
“噗！”
武士刀一拉一抹，來人手中的黑影兒立即化作一團黑煙爆散開來，於此同時，電光一閃！
“叮！”
武士刀一順，刀刃上炸開四濺的火星兒，他轉頭看了過去，看見的是一個同樣一身黑衣的男人正站在過道里死死地盯着他。
男人的黑衣比他更黑，頭上戴着帽子，臉上戴着詭異的面具。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什麼，兩個人相互對峙着，此時看來竟然是一模一樣的面具，一模一樣的身影，一模一樣的姿勢。
只是，其中一個拿着一把武士刀，而另外一個，卻是空着手。
“砰！”
“砰！”
兩聲響幾乎同時出現，陳凡驟然消失的剎那對方也跟着消失了！
“砰！”
“砰！”
再是兩聲爆響，兩個人幾乎又換了一個位置。
面具後面的傢伙“嗤”地一聲笑了出來，略顯得意地提着那把刀對着陳凡的方向指了指，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緊跟着一扭身子，似乎想走，卻不想一回頭，驟然間發現在自己的身後竟然還站着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身影！
“呼嚕嚕嚕嚕嚕……”
眼睛一眯起，三道身影當中的兩道同時發出了令人心驚膽戰的低聲咆哮，而中間那貨，也略微後退了一下，隱隱地覺出一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