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女王那一臉期待一下就消失了，扭頭看看陳凡，面無表情。
陳凡噗嗤一聲笑了，顯然小葉橙這一句話說得在理。
“這些傻老爺們兒…”
白女王撩了一下大波浪，往後甩了一下，小嘴兒撇得跟八萬似的，“想上老孃？也不看看自己啥樣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呸！”
“我說…”
三個人正小聲議論着，王局忍不住揮了揮手，“我說，陳老弟，還有這兩位姑娘，你們在說啥呢？我咋聽不懂呢？”
“啊，在說這裡的事。”
陳凡也感覺好像就顧着研究眼前的事情了，有些失禮了，趕緊拉着小葉橙過來，兩隻手一左一右，扶着小葉橙的肩膀對他說，“這完蛋玩意兒是我一遠方親戚，偶然遇見的。”
“她是幹啥的？”
“嗯…”
“我是抓鬼的，跟他一樣。”
小葉橙用胳膊肘肘了陳凡一下，回頭看他，“是不是？”
“嗯，對。”
“喲，幸會幸會。”
王局長伸出了手，跟小葉橙握了握，“那以後還請多關照啊。”
“算了吧，沒什麼好關照的。”
小葉橙一撇嘴，直接揹着手扭身走到了陳凡身後，自顧自地把手機拿了出來，對着四周開始錄像，只剩下王局一臉尷尬，“這…”
“你怎麼跟人說話呢？”
陳凡揮手，一下打在小葉橙的小屁股上，打得小葉橙一挺身子，緊走了兩步，這小妮子嘟着小臉兒回頭瞪他，卻沒有當場發作，自顧自地玩自己的了。
陳凡挺尷尬，猛然間有一種當爹的感覺了，他最怕的還不是得罪王局，主要還是害怕王局心情一不好查個身份證啥的，這倆小鬼差都是黑戶兒，一查一個準兒，到時候那才叫一麻煩。
“這小丫頭片子都讓慣壞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啊，不至於。”
王局跟陳凡也認識得不是一天兩天了，再說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跟個小孩子斤斤計較，總算不太好，當即頗有風度地笑了笑，小聲對陳凡說，“這件事情你怎麼看？你覺得，村民的說法可不可信？”
“你指的是？”
“豬妖啊。”
陳凡略微遲疑了一下，“您覺得，豬圈裡的豬也能成精麼？”
“嗨，這話我說不合適，畢竟你是專業的。”
陳凡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啥話？”
“建國以後，小動物不能成精。”
“啊，知道，知道！可是，建國以後小動物不能成精，那，那，那些不可描述的東西都哪兒來的？調查局這兩年可弄了不老少嘞！”
陳凡略微沉吟了一下，“那都是建國以前就成了的，躲起來了的。”
“那你說，豬能變成豬妖不？”
“理論上有可能，但到現在我還頭一次聽說。”
“那你說村子裡的豬能變成豬妖不？”
“絕對不可能。”
“咋的呢？”
“年頭兒太短。”
陳凡蹲在地上，“佛說六道，天地人，修羅，餓鬼，畜生，畜生不具七竅，心智未開，缺的是大智慧，所以畜生修行遠比人類更難，一頭豬從降生到出欄，一般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就算是用來配種繁殖的，也不過短短數年，你知道啥叫‘物老成精’不？這話的意思是說，有些東西，年深日久，生出靈智，會出現一些非同尋常的變化，年頭那麼淺就想成氣候？沒那個可能。”
“那也不能那麼說，萬一有高人指點呢？”
王局長低頭小聲說，生怕被人聽到似的。
“閒的啊？”
陳凡一咧嘴，“就算真有那高人，啥事兒不幹跑豬圈裡點化一頭豬？然後那個豬滿世界尥蹶子吃人？”
“那你覺得咋回事兒？難不成是鬼上身？上豬身？”
“這倒是有可能。”
陳凡深吸一口氣，揹着手想了想，“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到底怎麼個來龍去脈，然後，設法將幹壞事兒的東西給抓了，以免更多的無辜之人遇害。”
“啪！”
王局一拍巴掌，“對！對！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剛纔說豬圈裡的豬，是吧？”
“對！”
“誰家的豬？”
“村東王老頭兒家的！”
“王老頭兒現在在哪兒呢，叫他過來，我問問他！”
“誒呀，這有點兒困難吧。”
“咋的呢？”
“村民都說他養了個豬妖，就他家的豬妖把村裡人都給禍害了，那你說村民能饒了他麼？天天堵門口兒罵！昨天老頭兒想跑，讓人給堵住了，好傢伙這通揍啊，差點兒沒打廢物了，現在在家裡躺着呢，老多人看着了！”
“那咱去看看他吧，別勞煩人家了。”
陳凡說着，示意王局長帶路，倆人一前一後分開衆人往王老頭兒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女王見陳凡走了， 趕緊跟着，小葉橙左右看看，竟也跟了上去。
兩個小跟班兒，一大一小。
“誒，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白女王在後面跟小葉橙嘀咕了一句。
“怎麼？”
小葉橙很懷疑似的。
“好歹咱倆也是鬼差，他也是鬼差，憑啥咱倆就得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像個小跟班兒似的？”
“那你想咋的？想篡位呀？”
小葉橙竟然噗嗤一聲笑了，上下打量着白女王。
“哼。”
白女王冷哼一聲，撇着小嘴兒，“我一個人兒力量不夠，就算單挑也打不過他！不過，要是多幾個人一起上就不一定了！”
“要不把納蘭也叫上？”
“我看行。”
倆人對視一眼，相互擊了一掌，小嘻嘻地一起往裡頭走，卻又幾乎在同時在內心裡罵了一句，“呸，賤貨！想讓老孃當炮灰？門兒都沒有啊！”
“你倆在外面等一會兒吧，別往遠走。”
陳凡進院兒裡，示意白女王她倆在外面等着。
兩個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就在門口兒等着了。
院子裡有好幾個警車，門口兒一大堆虎視眈眈的村民，屋子裡王大爺咧着缺了牙的嘴，正哭咧咧地在牀上躺着呢，大眼泡兒都哭腫了。
旁邊一個目測應該是他老伴兒的老太太在照顧他，沒等陳凡他們進去呢，舉起手來一個大嘴巴拍在老頭兒臉上了，“憋回切！”
“個兒嘍”一聲，老頭兒還真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