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凡被馬荔這生動形象的比喻說得沒脾氣了，一臉無奈，“也是。”
“你這是不走了是咋的？”
見陳凡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馬荔打了他一下。
“我在等人。”
陳凡笑了笑，“他得晚上能回來，我想在你這裡睡一覺，行不？”
“你是要睡覺，還是要睡人家？”
馬荔笑嘻嘻地。
“有區別麼？”
陳凡挑眉，憨笑着。
“睡我可以，睡覺不行。”
馬荔咯咯直笑。
“爲啥呢？”
陳凡做不解狀。
“媽耶，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咱倆非親非故的，誰會讓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在我家這麼呆着？這要是讓人知道了， 還不得說閒話？弄得跟我在家偷漢子似的！”
“可我看你這樣子，你是真想偷漢子啊。”
“對呀，一不做二不休唄，咋說，咱倆也能算是老情人吧！”
“去一邊兒去。”
陳凡也知道馬荔是跟自己鬧着玩兒呢，當即噗嗤一聲笑了出去，“你呀，別跟我扯這沒用的，我現在吃素呢，不開葷。”
“行了，我也不跟你鬧了。”
馬荔站了起來，走到陳凡身邊，站在陳凡身側，這大腿貼着大腿，有點軟綿，還有點冰冷，“你吃飯沒？我給你弄點吃的呀？”
“給我煮碗麪就行。”
“下面給你吃？”
“別鬧。”
兩句話不到，馬荔又開車，陳凡直接就無語了，反手一巴掌打在馬荔的屁股上，馬荔回眸一笑，報以風騷無比的小眼神兒。
陳凡的確煮麪給陳凡吃了，打滷麪。
陳凡都不敢到處瞎走，就在客廳裡一邊吃麪一邊擺弄手機，生怕一不小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馬荔看陳凡實在是沒有跟自己臭嗨的意思，雖然心裡頭癢癢的，卻也只能作罷，一口氣到了後半夜，也不知什麼時候，陳凡就走了， 馬荔往隔壁看看，沒看見有動靜兒，正納悶兒陳凡幹什麼去了的時候，忽然聽見隔壁那棟小別墅的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重擊聲，於此同時，燈亮了，小燈，微弱。
房間裡，只有兩個人。
一個站着，一個趴着。
站着的是陳凡，趴着的，是一個身高體胖的老傢伙。
這人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頭髮都是白的，臉上都是褶子，手上戴着十個大鑽戒，牙齒也是金燦燦的，那大金鍊子看起來起碼能有一斤，穿着裘皮大衣，一副暴發戶模樣，只是手臂之上，還有臉上，那一塊一塊的老年斑極是明顯。
他趴在地上，身子挺挺着，不斷地嘗試着擡頭要看看偷襲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可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擡起頭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黑色褲腳，黑色的運動鞋。
黑色的腥臭液體從它的鼻子裡和嘴裡不斷地出來，他已經動也動不了了，陳凡這一拳重擊了他的神經系統，一時片刻間，他是絕不可能自己站起來的。
“你…你…你是誰…”
他能說話，卻聲音微弱，斷斷續續地。
陳凡用腳一掀，將他掀了過來，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就是像是一個死蛤蟆一樣翻過了身，他依然在顫抖，不斷地顫抖，像是在點頭一樣，但是此時他的確已經看見了對方！
陳凡，就站在他的面前。
“是…是你…”
陳凡沒見過這個人，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但是這個人顯然認識陳凡，這一點也是可以確定的。
陳凡蹲下了身子，準確地說，是類似半跪的那種姿勢，他低下頭，掀開了老男人的背心，往肚皮上一看，能清晰地看見那滿是褶皺的老皮就像是樹藤一樣，陳凡仔細想了一下王倩對那個“father”的描述，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整件事裡，那個神秘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了。
他，顯然已經不是人了，這一點並不難判斷，因爲從那黑色的血漿就能看出來這傢伙已經跟人類有些距離了，只是陳凡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老傢伙竟然還能大模大樣地跟一羣年輕漂亮的小嫩模兒啥的一起幹壞事兒，要從這一點來看，這傢伙還真是有點兒老當益壯的架勢呢！
可以，很牛！
“你…你不能殺我…我…我…我跟你…我跟你並無仇怨…”
“你我確無仇怨。”
陳凡蹲下身子，淡淡地笑了笑，“但是你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你不覺得自己很該死麼？”
“你…你不能…你不能殺我…你沒有權力，你沒有權力殺人…”
“我的確沒有權力殺人，可你…不是人啊…已經已經死了的人，就應該回到他應該去的地方，塵歸塵，土歸土，對不？”
“你…你…”
老傢伙冷汗直流，明顯嚇壞了，陳凡去又轉頭看看窗外，略微地想了一下，“可是呢，我又略微有點不忍心了，畢竟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你又沒招惹我，我殺了你，好像真的有點不合適，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
“啥…啥機會…”
“溼婆林伽到底是誰？他現在在哪兒？想要幹什麼？”
“溼婆…林伽…”
老男人吭嘰一聲，“溼婆…林伽…”
“這是個人麼？”
陳凡開始懷疑這“溼婆林伽”四個字的含義了。
“溼婆林伽不是一個人。”
老頭兒吭吭嗤嗤地說出一句讓陳凡略微有些驚訝的話。
“不是人？那他是什麼？”
“是一節，軟骨。”
“軟骨？”
“對。”
陳凡抱着肩膀想了半天，臉色變得陰鬱了起來，“你們是想復活它？”
“對。”
“用什麼方法？”
“血祭。”
“你們不會成功的。”
陳凡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我會阻止你們的。”
“不，已經晚了。”
“你說什麼？”
“已經…晚了…”
老傢伙咯咯直笑，露出了一種超越生死的亢奮，“溼婆林伽…萬歲！伽璃之主…萬歲！毀滅之神…萬歲！溼婆…林伽！！！！”
老傢伙忽然間像是得到了無上的神力一樣，這一句“溼婆林伽”倒不像是什麼封號，而像是一句咒語，句句喊出愈發高亢，猛然間額頭青筋外露，這身子竟然像是充了氣似的呼地一下就鼓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