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嗷嗷響,屋子裡的人很明顯地抖了一下,老半天,沒說話。
陳凡在附近的手機店裡弄了一張手機卡,憑着驚人的記憶能力撥通了一個原本就不算特別熟悉的號碼。
電話那邊接聽了,是一個打着哈欠很不耐煩的聲音,“誰呀?一大早的催命啊!”
“我是陳凡。”
“呦!凡哥!給呀凡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你咋了?換號兒了?”
電話那頭兒的聲音明顯變得恭敬起來。
“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說更多,你起來沒有?起來了幫我查個電話,我想知道這個人所處的準確位置。”
陳凡縮着肩膀走在巷子裡,一邊打電話一邊留意四周。
“凡哥,這個有點兒難!想準確定位一個人,我得請人幫忙,你看……”
那邊亂蓬蓬頭髮的傢伙從被窩裡出來,咧着大嘴。
“一萬塊。”陳凡說。
“行!行!”那邊的傢伙顯得很高興。
“我稍後打給你,你抓緊時間,越快越好。”陳凡掛了電話。
“誰呀?”
被窩裡一個女人抓着頭髮坐起來,沒好氣地說。
“陳凡!”
男人說着,趕緊把電腦打開。
“凡哥呀!咋的?是不是凡哥知道咱倆的事兒了?”
女人抱着的被子擺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男人瞅了她一眼,“拉倒吧,人家看的上你嗎?睡你的覺得了!”
“嘿!怎麼說話呢你!”女人掐着腰,用枕頭打了他一下。
——割——
清晨的小巷裡,一個小飯館兒的門前擺着大蒸籠,陳凡有些餓了,進去等。
老闆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胖老頭兒,見陳凡過來,笑臉相迎,“來啦,小夥子!”
“大叔,你這裡有什麼啊?”陳凡問。
“早餐都有啊,主食有包子,蒸餃,燒賣,餛飩,還有花捲兒饅頭。小菜十幾樣呢,都在裡頭,隨便挑選,然後,豆漿,豆腦,各種粥,你看你想要什麼?”
大叔招呼陳凡坐下。
“給我來兩屜燒麥,一碗豆腐腦兒,再來一碗豆漿,一碟小菜。”
陳凡坐在一邊,把從提款機取出來的錢抽出一些放在兜兒裡。
“好嘞。”
大叔收了錢,趕緊去選。
陳凡坐在角落裡,弄了點醋,弄了點醬油,一邊吃着早點一邊打電話。
第一個是打給小姐姐的,小姐姐沒接,給家裡的座機打,也沒人接。
陳凡掛斷電話打到鎮靈閣,還好,小蠻接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陳凡掛了這邊的,打回去。
對面那個睡眼朦朧的小子對陳凡說,“你要我查的那個電話我已經查到了,他現在在hbwh的一家酒店裡,我稍後把地址發給你吧。”
“好,謝謝了。”
“嗨,凡哥,咱又不是外人你跟我客氣啥!帶我給青青姐帶好哈!”
那人齜牙笑,掛了電話。
——割——
“你老公厲害不?一轉手一萬塊!”
男人看着打過來的轉賬記錄,躺在女人懷裡。
“厲害個屁!”女人撇嘴。
陳凡吃飽喝足,從店鋪裡出來,循着短信裡的地址打了一輛車租車狂奔而去。
此時看時間,早上六點十五,陳凡從酒店大堂進去,上樓,到後面找到一個保潔的胖阿姨,用五百塊錢的代價換上了她的工作服。
“咚咚咚。”
陳凡敲門。
“誰呀?”
生硬而熟悉的聲音。
“先生,櫃檯發現您的賬戶信息不對,有重要事情需要覈實一下。”
陳凡憋着嗓子,用一種真假難辨的女音對他說。
“咔噠”一聲,房門打開,黑人布魯斯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兒。
他抓着頭髮,各種疲憊,擡眼一看門口兒站着的是陳凡,立即瞪大了眼睛!
他一聲怪叫,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陳凡卻哪裡給他那個機會,砰一腳踹在布魯斯的胸口上,布魯斯直接飛撞在牀邊,蜷縮起來。
“啊——”
牀上一個女人捂着被子尖叫!
陳凡用手一指,女人趕緊收聲。
“沒你的事兒,一邊蹲着去!”
陳凡手裡攥着一把刀,又一擺手。
女人很識趣兒,趕緊抱着被子躲到一邊去。
“hey,
other!”
布魯斯看出陳凡面色不善,咧着嘴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他齜牙咧嘴地要起來,示意陳凡要冷靜。
其實陳凡很冷靜。
“別跟我耍花樣,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陳凡把刀子一甩,又一扭頭,布魯斯趕緊起來,雙手抱頭蹲在女人身邊。
“我的東西呢?我的劍在哪兒?”陳凡掃視四周,問他。
“在那兒!”布魯斯拿手一指。
陳凡找到孤鸞劍,將盒子背在身上,他拿着手裡的刀問布魯斯,“米歇爾現在在哪裡,我有話要問她!”
“她……”
布魯斯往後一指,陳凡回頭。
“砰!”廁所裡,隔着門又是一槍打過來,陳凡應聲而飛!
這一次他倒是有所準備,一個跟頭出去了,手裡的刀也奔着後面甩了出去!
後面一聲慘叫,卻是個染着黃毛的傢伙發出來的!
“shit!”
布魯斯魚躍而起,一下撲向陳凡,陳凡擡腳一蹬,將他踹飛,於此同時,後面衝過來的大漢已經打出了第二槍!
這一槍正打在陳凡抓起來的沙發上,砰一下,柳絮紛飛,陳凡一聲悶吼,瞬間衝出,出來時卻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那大漢一下懵了,慌忙對着左側的打了一槍,那殘影應聲而撲,陳凡卻噌地一下抱住了來人的粗腰一下將他拱了出去!
大漢足有兩百斤,卻給陳凡撞出飛了,啪嗒一聲,手裡的散彈槍落在地上!
陳凡就勢一滾撿起來,一回頭,扣下扳機!
“砰!”布魯斯應聲而飛,陳凡也給震得虎口一痛,此時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陳凡回頭,再扣扳機!
這一槍沒打響,卻嚇了來人一跳,他慌忙間往門口的方向四散開去,貼住牆壁,陳凡卻趁此機會扔下手裡的槍奪路而逃!
“別讓他跑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出現,卻是個小個子!
陳凡回頭看了他一眼,左右起跳,鑽到安全通道里!
他身形閃展,幾個起落就下去了,眼瞅着到了門口兒正看見一個金髮碧眼的大美女從外面走了進來!
米歇爾!
米歇爾正在給人打電話,戴着墨鏡,他沒注意到陳凡衝過來,擡頭看,猛一驚,“啊!”
陳凡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兇狠,女人躲閃不及,身子狠狠地撞在身後的大門上!
她的身前,正是陳凡!
陳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什麼都沒說。
女人的手機掉在地上,正捂着肚子,低頭看。
此時此刻,陳凡手裡的刀已經捅在女人的肚子上!
時間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也怪這一下來的太突然了,身旁的保鏢們都沒看清楚陳凡的動作!
等一羣彪形大漢明白過來,陳凡已經踹倒兩個保鏢奪路逃了!
米歇爾倒地,捂着肚子躺下了。
此時陳凡的身上也全是血,他狂奔一路,引得一路尖叫。
“米歇爾小姐!你沒事吧!”保鏢衝過來。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米歇爾顫抖着身子,咬牙切齒地說。
——割——
“站住!站住!”
嘩啦一下一大羣人衝了出去,幾個人開着車圍追堵截,陳凡見勢不好,直接鑽了衚衕兒,卻不想,剛離開主幹道,身後便傳來的槍想,“啪!”
子彈擦着頭皮就過去了,陳凡嚇出一身冷汗!
他一個急轉彎鑽到身邊低矮的車庫裡,在牆壁上左右彈了兩下,直接上房!身後的老外緊追不捨,紛紛上來,可等他們上來,陳凡已經沒了!
“追!分頭追!”十幾個人拿着衚衕追了下去。
警方的人接到報警,呼啦啦地來了不少,等警察們追過來,只看見了房間大堂門口兒都是看熱鬧的人,地上一片血,還沒幹。
大堂經理跑過來,趕緊把他們帶到了出事的房間,此時黑人布魯斯已經給人送了醫院了,地上卻明明白吧地放着一把沒了子彈的槍!
“這槍是誰的?”
一個幹警模樣的人大聲道。
“我也不知道啊,外面衝過來一個人,穿着保潔的衣服!她一衝進來,就開了槍!他打傷了那個黑人,又給白人打了起來,後來,後來就跑了!”
失足女抱着肩膀,躲在角落裡哭着說。
明顯有人教過她,這屎盆子一口氣扣在了陳凡身上。
“頭兒,有個女士被捅傷了,已經送往醫院了!那女人不簡單,是個大公司的副總,她的保鏢都去追了,沒追到。”
“帶回去錄口供,叫幾個人保護現場。”
幹警把槍收起來,說話間奪門而出。
一間小的出租屋裡,秦雯有些心神不寧,她在畫室裡畫了一會兒收拾東西回去,剛打開門就給嚇了一跳,“陳凡!?”
“噓。”陳凡豎起一根手指,跟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把帶血的紗布收拾好在廁所燒掉,捂着傷口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騰出一隻手摸摸秦雯的臉,“已經有人過來接我了,我需要休息一會兒,別告訴別人我在這裡,就當我從來沒來過。”
“你受傷了?!”秦雯嚇得捂住小嘴兒,要哭出來的樣子。
“小事兒。”陳凡臉煞白,卻強挺着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