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說到這裡,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或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敘述了。
我有些着急,就說:“老餘你就把事情經過說一遍,你‘弄’不懂的,不是還有我們幾個麼。說實在話,我遇到的邪乎事兒不見得比你少,在這方面,我應該能幫到你。”
老餘詫異的看着我,貌似這種話從我一個不滿十八週歲的小夥子口中說出來,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小賤還幫我證實:“老陳他說的沒錯,這兩年我們沒幹別的,成天就研究邪乎事兒了。”
冰妃微微點頭,而萬里雲卻不留痕跡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又看向了老餘。
蕭大瞎子不斷‘操’縱着檔杆,進行熟練的超車,等速度降下來,也說了一句:“這小兔崽子別的本事沒有,但就會處理邪乎事兒,是個有手藝的人。”
老餘沉默了片刻,看我的眼神很複雜,之前他得知我們幾個是殺人犯,表現的很霍達,也沒問緣由,並且表示不攙和此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而現在得知我竟然經常跟鬼神打‘交’道,他可能就更加好奇我們這個小團隊了。
“好,那我就講講看,這事兒也憋了我很多年了。”老餘又喝了一口水,說:“穿越柴達木盆地的時候,氣溫很低,車裡開着暖風,窗戶都閉着。我們從中午一直開到了晚上十一點,不出意外的話,再有一個多小時就能碰到城鎮,也好歇歇腳。可那天晚上很安靜,路上幾乎是一輛車都沒有,但饒是如此我也加着小心,車速不超八十,但也不知怎麼回事,忽然從側面超過一輛麪包車,就擋在了我們的前面。我加速超車,那麪包車就開始左右晃‘蕩’,不叫我們過去,當時我‘挺’生氣的,都罵了街,車裡面三個‘蒙’古漢子脾氣更烈,想下去打人。”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決不能出差池,所以我就忍了,一路都跟在麪包車的後面。等到了半夜十二點的時候,眼看着快進入城鎮了,我也鬆了一口氣,但猛然間,就發現前面麪包車的後玻璃上有一個人腦袋,可能是坐着一個人,起初還沒在意,可接下來,這個人就慢慢的,慢慢的轉過了身體,那張臉貼着後玻璃就看向了我們。”
老餘猛地嚴肅了起來:“說真的,當時把我們幾個活活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爲這個人的臉特別大,青‘色’的,也看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反正特別的扭曲,一雙眼睛血紅無比,就跟倪虹燈的燈泡一樣。我一腳剎車就踩在哪兒了。心裡講話,那是啥玩意兒,是人還是鬼,怎麼這麼嚇人?!我這一減速不要緊,前面的麪包車也減速了,那個青‘色’的大臉就這麼怔怔的看着我們,眼珠子吞吐着紅芒,就跟要吃人一樣。”
說到這裡,我們都吃了一驚,果斷的認爲這是一隻鬼,搞不好還是厲鬼。不過這個麪包車也有古怪,爲什麼要擋着人家呢,爲什麼不叫人家超過去?!
就聽老餘繼續道:“當時我的心都縮到一起了,感覺又出了邪乎事兒,幾個‘蒙’古人也不牛‘逼’了,全都白着臉不說話。我爲了保險起見,直接把車停靠在了路邊,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前面的麪包車也緩緩的貼到了馬路牙子上,也不走了。這個情況一出現,我就明白了,這是盯上我們了。當時我也年輕,加上跑車的經驗也多,膽子‘挺’大的,從車裡拽了一個‘棒’子就下來了,但是一下來我就傻了,我的天,這是哪兒啊,這道路根本不是原先的那條215國道,而是一條土路,兩側也不是戈壁灘了,而是滿滿的莊稼地,有小麥,有青稞。”
老餘看着我們苦笑:“你們可能不能體會我當時的那種感覺,明明是在國道上面走,但停車一看,竟然不是那麼回事兒了,貌似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就走了岔路,偏離了原來的方向。我一琢磨肯定是這個麪包車的緣故,我可是一直跟這它走呢。但隨後一想也不對,這麪包車要是換了路,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隨後我就壯着膽子走到了這輛麪包車的跟前,說實話,我做好了充足的心裡準備,並且白瑪次仁三兄弟也跟着呢,就是碰到冤魂厲鬼,我們也能招架,俗話說的好哇,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可是當來到駕駛室的位置後,向裡一看,我們四個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駕駛室裡沒人,一拉車‘門’,裡面還反鎖着。在跑到後側玻璃那一看,那個青臉紅眼的大臉也不見了,整個車廂裡一個人沒有,貌似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
“當時都快凌晨一點了,看到這個情況,那幾個人高馬大的‘蒙’古漢子哇哇叫着就跑進了我的車,嚇的都不行了,而我也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說真的,當時我一下拿出了從寺廟裡求的護身符,死死的攥在手裡,衝這麪包車就大吼大叫,可是不論我怎麼折騰,麪包車就是沒動靜。後來我擦了擦冷汗,果斷的鑽回車裡,準備趕緊逃。但是車子出問題了,就是打不着火兒。”
我蹙眉聽着,心裡講話,這事兒的確‘挺’新鮮,難道說這是一輛鬼車嗎?!
小賤咋咋呼呼的說:“老餘,車子打不着了,那你們怎麼跑的?”
老餘眼中寫滿了恐懼,說:“當時打不着火我很着急,就想下車看看機箱,但一推‘門’,根本打不開,不光駕駛室這樣,其餘的也這樣,我們被某種力量給封閉在了車廂裡,當時我們都‘毛’了,趕緊搖窗戶,但玻璃也跟凍住了一樣,就是打不開,我上了脾氣,大吼着踹碎了玻璃窗,獨自一人就鑽了出來,幾個‘蒙’古人效仿我的辦法,也脫了身,但是車裡面還有一個癱瘓的妹妹呢,這個妹妹根本下不來。急得哇哇大哭!”
“這一哭可不要緊,我就聽見那個無人駕駛的麪包車裡有人在嘿嘿的笑,特別得意的那種,並且車身開始搖晃,下面的板橋都嘎吱嘎吱的發出摩擦聲音。反觀我的車,突然打着了火,沒等我們反映過來,檔杆一動,車子歪歪扭扭的就走了,帶着那個癱瘓的妹妹。”
“幾個‘蒙’古人終於急眼了,大吼着過去追,但是我的車越開越快,兩條‘腿’怎麼能跟四個輪子比賽呢。我看着他們漸行漸遠,忽然感覺渾身都冷,感覺道路兩邊的莊稼地裡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着我,當時我也害怕的要死,也想跑,可那個無人駕駛的麪包車突然一晃,油箱蓋子彈起來了,一股濃稠的鮮血就從油箱裡往外冒,把地面都染紅了,我嚇的護身顫抖,護身符和‘棒’子都丟在了地上,人都快癱了,可緊接着,從油箱口裡就伸出了一隻手!”
我的親孃,聽老餘這麼描述,當時的畫面該有多恐怖啊。開車的蕭大瞎子一個勁兒的嘬牙‘花’子,那意思,這事太邪了,太嚇人了。
“那後來呢?!”我問。
老餘已經投入到了回憶當中,情緒有些‘激’動:“後來,後來我轉頭就跑,但是沒跑兩步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就摔倒了,臉碰到了地面,鼻子差點兒沒摔癟了,可是當我一擡頭,你們猜怎麼着?我竟然在自己的車裡,但是車子卻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慣‘性’作用,我整個人向前衝,臉貼在了前擋風玻璃上。”
嘶!!!
我們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怎麼滴,明明在荒郊野外跑,怎麼摔了一跤就在跑自己車裡了?
小賤冷不丁笑了:“唉呀媽呀,聽了半天,原來是你老餘在做夢啊,估計開車睡着了,然後撞在了大石頭上!”
老餘面‘色’有些白,搖搖頭:“如果說做夢那就好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呀,因爲車裡的四個‘蒙’古人都不見了,我的車玻璃也是碎的。而前面那塊石頭其實不是石頭,而是一塊石碑!”
我的眉頭頓時蹙起來了,心說怎麼滴,這是真鬧鬼呀。但仔細一尋思有很多地方說不通,因爲事情的發展簡直是兩個極端。
太詭異了,太荒誕了,這比時間靜止的小吃攤還滲人。
冰妃出奇的說了一句話:“老餘,你現在還在215國道上行駛嗎?我指的是,你撞到石碑的時候。”
老餘搖搖頭:“已經偏離了方向,原本是向西南的藏區,而當時卻變成了西北的新疆了,幾乎是來了一個大逆轉。”
“那四個‘蒙’古人呢?那個妹妹明明是被你的車帶走的,三個哥哥去追了呀。”小賤‘摸’不着頭腦了。
蕭大瞎子也說:“這事兒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思考啊,可能之前的全是幻覺,在幻覺當中老餘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萬里雲也冒出一句話:“那這四個‘蒙’古人就這麼失蹤了?!”
一說這個,老餘臉都白了,搖搖頭,嘴角顫抖着說:“遭遇了這件事我心裡是真害怕,四個大活人,其中一個還是癱子,你說我收了人家的錢,決不能這麼一走了之。所以我也不管車子的損壞程度,沿着地圖路線就重新殺上了215國道上,你們猜怎麼着,一上去我又看到那輛麪包車了,就是那輛無人駕駛的麪包車。”
“看到這輛車之後,我‘弄’了一身冷汗,可更嚇人的還在後面,我看到後擋風玻璃上突然出現了五個腦袋,這五個腦袋慢慢的扭了過來,中間的是那張紅眼睛的青‘色’大臉,而兩邊的四個,竟是四個‘蒙’古兄妹,他們都七竅流血,扭曲的衝我笑,然後緩緩的衝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