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莞爾一笑,竟有點像我夢裡的人,他說:“我是白宋,涼歌。”
“那葉深檸呢?”
“我是他,他也是我,我們同位一體,雙生靈,你不用擔心他。”他輕輕地向我走來,駕輕就熟地拉住我的手,我竟然不覺得抗拒。
眉絡狐疑地看了我們很久,我正在想到底要怎麼脫身,背後的男人就說了:“眉絡郡主,不如我們談個交易如何?”
“你說。”
“她可以幫你要到你要的答案,你就放我們安全離開,如何?”白宋笑得太過無害,態度倒是非常認真。
眉絡只是愣了幾秒,很快就答應了。花白鬍子還想說話,但眉絡根本沒給他機會,拿過他的柺杖抵在他的額頭上。
那老頭忽然微笑,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人,多謝。”
眉絡微仰着下巴,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你們家族世代守護本郡,今日本郡重生,你們的使命,就由本郡終結。從此以後,你們家族便也解脫了。”
小夥滿目通紅地看着弟弟死於眉絡手下,雖然悲痛,卻是一臉解脫後的輕鬆:“我家世代爲郡主奪生魂加固法陣,卻要付出少年就蒼老的代價,今日,我們終於得到了解脫。”
他朝着我們下跪道謝,我看也不想看這個剛剛想害死我們的人,讓白宋帶我們離開。
一行人下山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星野藍雨兒他們莫名其妙地走了,直說改天再去鬼村探險。
我哭笑不得,要不是白宋,你們這會兒已經被插在田裡了。白宋將吳璟留了下來,吳璟在這裡林辛自然也不會走,仍然在防備我。
自從知道了眉絡的真實身份後,我們和她也漸漸熟了起來。
不得不說,她其實是個很無趣的人。她愛看古籍,但是現在簡體漢子與她那個時代的文字完全不同,她也不是很懂,就要差人來叫我。
我把那些古文通過電腦弄成了小篆,花了點錢裝訂成書再給她看。那些在我看來枯燥無味的文言文,她卻是看得津津有味。
她看書看煩了,就一個人坐在窗前,面無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雲捲雲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有時候還會聽見她嘆氣。
長長的頭髮垂在背後,在燈光的映射下散發淡淡光暈,她依然將眉眼描得很精緻,只是她在看着天的時候,忽然無力地垂下頭,一聲嘆息像穿越了幾個世紀。
阿寶有時候也會跟她說話,跟眉絡一起討論書法,只是經常談着談着,她突然停住,閉上眼睛說:“要是我的孩子沒死,也該有你這般大了。”
但是睜開眼,她的眼神清亮無比,平白帶着幾分威嚴,彷彿剛剛那幾分柔弱只是我的錯覺。
甚至有時候我聽見她在說着夢話:“你說你無奈生之微末,我便做了這壯大予你看;你說你看透人心涼薄,我便做了這一輩子與你看。容恆,你可真心愛過我?”
我不知道她到底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她要的答案是什麼,但我隱約可以猜到,這些,都與“容恆”這個名字有關。
阿寶將我眼睛裡的陣法銘文統統畫了出來,但我還是看不懂,也沒個文字說明什麼的。
即使我知道了自己是鬼瞳之身,但我現在也只能看出鬼物而已,把這些陣法翻來覆去翻了幾遍也看不出箇中乾坤。
白宋有時會出來教我,但也沒說這些東西是如何封在我眼睛裡的,他給了我一個盒子,我剛剛打開盒子,什麼東西就竄進了我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