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暗夜蛇影
“蒼狼大哥，我們懂。”楚喬點點頭，不再去計較蒼狼的態度，他們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蒼狼肯給他們解釋一番，也算是把他們當做朋友看待了。
雖然在這般強大火力的轟擊下，那些毒蛇被燒死了很多，但是仍舊有各式各樣的毒蛇不斷的朝他們涌過來，瘋了一般的想要撲到車上去，所以，車身不斷的傳出“咚咚”的敲擊聲，是那些蛇蜷縮身子然後像彈簧一樣把自己彈過來，發出襲擊的一種方式。
“阿生哥，這些蛇爲什麼要攻擊我們？！”楚喬回過頭看到阿生又是一臉土色的縮在座位上，心裡很奇怪，這森林裡的蛇不知道有多少，要一直這樣下去，恐怕再新式的武器也沒辦法保護他們走出這片森林！
阿生顫抖着聲音道，“我們……我們冒犯了蛇靈啊！”
“啊？！”楚喬一愣，“什麼蛇靈？我們什麼時候冒犯了蛇靈？！”
“剛纔……”阿生看了一眼蒼狼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撞在我們車子上的，就是蛇靈……”
楚喬並沒有看見什麼東西撞在了車身上，還是一臉的不解。
五狼卻大大咧咧的說道，“什麼蛇靈？不過只是一隻長了雞冠子的蛇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長了雞冠子的蛇……”楚喬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沒有聽說過這片森林中還有這種品種的蛇啊！“陌陌，這片森林有雞冠蛇？”
雲陌俊臉一紅，“額……對這個，我沒有研究啊！真有雞冠蛇這個品種？”
“……”楚喬也不知道有沒有雞冠蛇這個品種，不過只是既然五狼都說了看到那種蛇，恐怕就真的有吧？
“不！不是雞冠蛇！”一向很畏懼幾隻狼的阿生，這一次卻出乎意料的有點激動的道，“那是蛇靈！是蛇靈啊！整個森林最不能夠招惹的存在！”
“阿生哥，那你告訴我，這個蛇靈究竟是怎麼回事？！”楚喬忍不住問道，那東西聽上去很有些詭異，畢竟能夠引動蛇羣來攻擊他們，絕對不是一般的動物可以做到的！
五狼撇撇嘴，“迷信！大爺不信那個！”
“五狼哥，你可別忘了上次鬼霧的事兒。”楚喬看到阿生被五狼那麼一嚇唬，又不敢說話了，忍不住刺了五狼一句，五狼立即不吭聲了，只是不服氣的哼哼了兩聲。
“阿生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也許我能夠想到解決蛇羣的辦法！”楚喬側過身，擋住了五狼和蒼狼的身影，讓阿生這才放鬆了一些。
“楚喬小姐，也許在你們城裡人的眼裡，蛇靈是迷信，最多就只是一種古怪的動物，但是在我們這些人的眼裡，蛇靈就是神啊！”阿生低聲道，“小時候，我們就聽寨子裡面的老人說過，蛇靈是人死後的怨氣所化，誰要是被蛇靈纏上，必死無疑！甚至還會給整個寨子的人召來災禍！要是碰到蛇靈，要躲的遠遠的，跪拜禱告，等蛇靈自己離開，就能夠化解災難！那是萬萬不能夠傷害蛇靈的，要是傷害了蛇靈，會遭到蛇羣的報復！當時我們寨子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還曾經告訴了我們一個可怕的故事……”
阿生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講出來，但這個蛇靈卻已經引起了楚喬的興趣，“阿生哥，什麼故事，你給我們講一講！”
車已經快要衝出蛇羣的包圍了，阿生見楚喬很好奇的樣子，便忍不住開口道，“我怕嚇到你啊，你們城裡的女孩子膽子小，還是不要聽這個故事好了。”
“我不怕啊！”楚喬趕緊道，“我最喜歡聽跟怨靈啊鬼怪有關係的故事了，阿生哥，你快講啊！我膽子真的很大呢！”
“咳咳……”阿生假裝咳嗽了兩聲，去偷看蒼狼和五狼的反應，他們好像都沒有喝止他說話，於是他這才大着膽子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的寨子叫做圖魯，在我們附近還有個寨子叫做圖巴。圖巴寨比我們圖魯寨的人要多很多，算是一個大寨子，足足有上千人，也是那片地域最大的寨子之一。圖巴寨經常搶奪周圍幾個寨子的糧食和女人，還擄走小孩子做奴隸，周圍幾個寨子的人都很痛恨圖巴寨的人，可是又打不過圖巴寨。圖巴寨的壯年男人很多，不像咱們圖魯寨，老人和婦女多，所以，每年我們圖魯寨乾脆就給圖巴寨送一些糧食和捕獲的獵物，只求圖巴寨不來騷擾我們。”
弱肉強食，在這樣比較原始的部落裡面，是很正常的現象，楚喬也沒有做任何評價。
“可是，有一年，我們明明送去了糧食和捕獲的幾頭大野豬，圖巴寨的首領還是帶着他們寨子裡面的男人，在一天晚上舉着火把，衝進了我們的寨子！”阿生敘述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痛恨的神色，“雖然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但是我們寨子裡面的老人們一提到這件事，都會狠狠的咒罵圖巴寨的人，說他們就是一羣野獸！”
“既然送去了糧食，他們爲什麼還要來搶劫你們的寨子呢？”楚喬不解的道，“難道送去的糧食他們不滿意嗎？”
“不，不是！”阿生繼續說道，“是圖巴寨的首領看中了我們圖魯寨首領的妻子！他要把我們首領的妻子搶回去做自己的女奴！”
看來，自古爭端都是這樣，不是爲了錢財，就是爲了女人。男人們總是會把女人當做自己的私有物品，想要得到，搶過來就是。
“圖魯寨的男人們拼命的反抗，圖巴寨的人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圖魯寨人敢反抗他們，於是他們就開始殺人，開始燒我們的房子！”阿生繼續說道，“聽我阿媽說，那羣野獸衝進寨子裡面，到處砍殺，到處都是火。她原本是侍候首領妻子的侍女，她想要護着首領的妻子逃出去，可是首領的妻子卻沒有逃走，反而是走到供奉蛇靈的神位前面開始禱告詛咒，她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首領的妻子說，希望自己死後，能夠化作一條毒蛇，咬破敵人的喉嚨！”
“後來呢？！”楚喬忍不住問道。
“後來首領的妻子走了出去，去懇求圖巴寨的首領不要再殺人，她願意跟他回去。”阿生繼續道，“但是圖巴寨的首領還不肯罷休，下令當着首領妻子的面殺死了我們圖魯寨的首領，還當衆剝光了首領妻子的衣服，欺負了她。”
“這血仇算是結下了。”楚喬道。
阿生點點頭，“後來，圖魯寨的首領雖然把那個可憐的女人帶回了寨子，但是沒多久，就聽說那個女人死了，她趁那個首領酒醉，用木棍敲碎了他的頭，然後用木箭戳穿了自己的肚皮。”
“是個很剛烈的女子啊！”雲陌也忍不住在一旁道，“她總算是爲自己和丈夫族人報了仇。”
“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以爲圖巴寨的人會很快找上門來報復我們，寨子裡面剩下的人更不可能是那羣野獸的對手，我們新選出來的首領就準備帶着大家離開那個地方，重新找個地方生活。就算是在野獸堆裡安家，也好過被圖巴寨的人欺辱啊！”阿生道，“在搬走之前，新首領派了一個人去圖巴寨打探消息，那人回來之後，便告訴大家，不用搬家了！”
“這是爲什麼？”楚喬不禁問道。
“因爲圖巴寨的人，一夜之間，死光了。”阿生提到這個的時候，卻並沒有用激動興奮地語氣，反而是帶着一絲心有餘悸。
“怎麼可能呢？”楚喬忍不住道，“一千多人的寨子，一夜之間人全部死光了？！難道是被更強的寨子給襲擊了？”
“不，我們那片區域只有圖巴寨的實力最強！”阿生否認道，“我們寨子的人當時也是不信，於是寨子裡的男人們便大着膽子一起去圖魯寨看個究竟。”
“看到了什麼？”
“去的人，回來都是一臉鐵青吶！很多人都不願意提起自己看到過什麼，只是說，圖巴寨的人的確一夜之間死光了，我們可以不必搬家了。”阿生道，“畢竟我們紮寨的那個地方有一個清澈的小湖泊，那是很難得的，經常會有一些野獸來湖泊喝水，我們便能夠獵殺一些動物，湖泊周圍還有很多果樹，夠我們吃，我們是真的不想搬家。”
“圖巴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楚喬耐不住性子，追問道。
“這件事都過去很久了，纔有幾個膽大的人提起在圖巴寨看到的情形。”阿生壓低了聲音，“就是那位族老告訴我們的，當初他們在圖巴寨附近，就發現寨子方向傳來一陣陣的惡臭，他們慢慢的接近圖巴寨，就能夠看到一具一具頭朝外倒在地上的腐屍，那些都是圖巴寨的人！這些死屍，都是全身烏黑，連流出的血水都是黑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被蛇咬過的傷口，被咬到的傷口全都爛得不成樣子，他們死的時候，還保持着生前掙扎的樣子，恐怖至極！”
“被蛇活活的咬死的？！”楚喬微微有些驚訝，像這樣一直生活在森林中的土著人，紮寨的地方，自然是有他們防蛇蟲的方式，毒蛇一般是不會在人類羣居的地方出現呢！
“是啊！看樣子，他們是準備往外跑，卻還是沒有逃掉被咬死的命運！”阿生繼續道，“他們越往裡面走，發現死屍越多，後來周到圖巴寨裡面，看到遍地的屍體，全都是被毒蛇咬死的，而且，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整個寨子的人就都死光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最後，還是我們圖魯寨的首領讓人挖了一個大坑，把那些屍體全都扔到坑裡面埋掉。因爲害怕中了蛇毒的屍體，最後變成腐屍禍害我們的寨子。”
“當我們寨子中的人把那個埋死人的大坑填滿之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叫聲，那種叫聲不同於森林裡任何一種野獸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阿生身子抖了抖，“當時，他們也嚇壞了，以爲是圖巴寨的人化作冤鬼出現了，他們想要逃走的時候，又聽到森林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四周出現了很多各種毒蛇，這些蛇，平常碰到一兩條並不奇怪，可是現在，卻是密密麻麻糾結交纏在一起，朝着他們游過去，他們這才明白圖巴寨的人是怎麼死的了。”
“就在他們絕望的以爲自己也要步圖巴寨那些人的後塵時，那些蛇停止了前進，在最前面的蛇還是互相交纏在一起，很快形成了一個活動的小山堆，從蛇羣中，緩緩的爬出了一條手臂粗的五彩斑斕的大蛇，腦袋上長着一個很大的肉冠，就像是一頂王冠一樣。這就是蛇靈啊！圖魯寨的人看到蛇靈，就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給它磕頭。它緩緩的爬上了那個活動的‘小山堆’，衝着圖魯寨的人發出奇怪的叫聲，正是他們剛纔聽到的叫聲。他們自然是不明白蛇靈想要說什麼，當他們跪拜了一會兒之後，發現蛇靈居然帶着蛇羣離開了！並沒有傷害他們任何一個人！”
“還真是……奇怪呢！”楚喬不由的道，“爲什麼那些蛇不傷害圖魯寨的人，單單把圖巴寨的人給全部咬死了？”
“蛇靈是不會傷害善良的人！”阿生突然拔高了聲音道，“只要不冒犯蛇靈，蛇靈還會庇佑我們！”
“後來呢？你們寨子中的人又見過蛇靈沒有？”楚喬繼續問道，能夠指揮蛇羣，很有可能是蛇羣的首領。可是，蛇並不是像狼那樣的羣居動物，從沒有聽說蛇還有首領的，那蛇靈究竟是什麼物種呢？
“我阿媽曾經見過……”阿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阿媽去埋葬那位首領夫人的地方，看到過蛇靈。我阿媽悄悄告訴我，那隻蛇靈，是首領夫人所化，是它在庇佑圖魯寨的人！是它指揮羣蛇滅了圖巴寨，讓圖魯寨的人可以繼續生活下去！”
阿生的故事講完了，蒼狼也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外面雖然還有一些蛇，但是已經對車上的人不構成威脅了。
“我們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怎麼會被蛇靈給盯上啊？真是奇怪！”阿生最後補充了一句，楚喬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不要他繼續再說下。
蒼狼傭兵團，可以說是一個給錢就幹活的組織，誰能夠保證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就沒有無辜枉死的？
阿生這句話可是有些犯忌諱了。
阿生也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吭聲。
車上立即變得沉悶起來，過了一會兒，蒼狼突然開口道，“就算是有什麼冤魂找上門來，也是找我們，不會連累到你們！”
“蒼狼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阿生趕緊解釋道，“您不要誤會。”
楚喬試探着說道，“剛纔……我們是不是碾死了一條蛇靈？”
五狼蠻不在乎的道，“是啊！那奇奇怪怪的玩意自己撞到車身上，然後彈了下去，正好被車輪給壓了過去，立即就變成肉泥了呢！那玩意說不定就只是一個什麼變異物種，哪兒有阿生說的那麼玄？真要是有那麼玄，怎麼還會被壓死？”
“說的也是。”雲陌附和道，“這也只是一個傳說罷了。”
阿生不敢反駁，但是明顯是不贊同五狼和雲陌的說法，沒有親眼見過那恐怖場景的人，是怎麼也想象不出，一千多人被咬死，蛇毒發作，那痛苦掙扎的模樣就連死後，也還保持在那一張張腐爛變色的臉上。即便是痛恨圖巴寨的圖魯寨人，最後對圖巴寨的恨意都消失了，他們已經受到了懲罰，最嚴厲的懲罰。
“蒼狼大哥，你先休息下吧。暫時，我看，蛇羣不會這麼善罷甘休，整個森林都是它們的戰場，也許到了晚上……”楚喬沒有再說下去，其實衆人都已經想到了那一點，要是晚上蛇羣再來一次瘋狂的襲擊，他們對付起來就更難了，籠罩在黑暗中的森林，更難分辨出蛇羣活動的軌跡啊！
蒼狼沒有應聲，卻閉上了眼睛，看樣子的確是在養神。
楚喬也跟着閉上了眼睛，身上靈力流轉，看來需要打開鬼瞳的第二層封印了。
當初鬼瞳剛剛被楚雲天給解開封印的時候，楚喬就能夠隨時隨地的看到身邊的靈，不需要耗費什麼靈力，這對楚喬來說既是好事，也是一件煩人的事情，畢竟誰想一睜開眼就看到一些遊蕩的靈呢？
隨着楚喬實力的增加，她發現自己也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鬼瞳了，平日裡，她沒有封印鬼瞳的時候，可以看到一些強大的靈，也能夠看到濃重的煞氣，而她若是凝神動用鬼瞳去查看一些細微的東西，就需要開啓她平時動用並不太多的第二層境界。
當楚喬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敏銳的察覺到了車後有一團黑氣，當然，這團黑氣別人是看不到的。
楚喬不由的轉頭，朝那團黑氣望去，那團黑氣中有濃重的怨念，應該已經算是形成了陰煞之氣。
看來，果然是有些古怪。
楚喬不動聲色，心裡琢磨着該如何破解這東西。幸虧自己和雲陌都隨身攜帶了一些通靈之物，這玩意應該不難對付。
隨着夜色降臨，那團陰煞之氣，越來越濃，隱隱有蓋住整個車子的趨勢。
蒼狼吩咐衆人停車，開始紮營。
楚喬這次沒有去幫忙，揹着雲陌的揹包，開始在營地附近轉悠。
蒼狼見狀，忍不住開口道，“楚小姐，你還是在車上呆着吧，我們雖然帶有蛇毒血清，但是卻不是每種毒蛇的毒液都能夠解的！”
楚喬笑了笑，“蒼狼大哥，你不要擔心，我有分寸的。”
一旁的雲陌也背起一個包，開始在另一個方向轉悠。
看到兩人奇奇怪怪的舉動，五狼有些不解的道，“楚喬，雲陌，你們這是在幹啥？閒得無聊過來幫幫忙啊！”
阿生也忍不住道，“楚喬小姐，很危險，你還是聽蒼狼大哥的吧！蛇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呢！”
楚喬道，“好，我們馬上就過來。”她一邊說話，一邊蹲下來，從揹包離掏出個什麼小玩意，就勢在地上刨了刨，挖出個小坑，把那小玩意給丟了進去，然後埋好。
蒼狼見狀，便也沒有再說話，卻是用眼神指揮五狼擰着一把尖尖的匕首，在楚喬附近轉悠，幫她把周圍深一點的雜草砍開，查看一下有沒有蛇。
等到夜幕降臨，楚喬和雲陌也終於忙活完了，衆人坐在火堆旁邊，開始弄吃的。
阿生忍不住問道，“楚喬小姐，你剛纔和雲陌先生究竟在幹什麼啊？”
楚喬笑了笑道，“嗯，現在還不能說，待會也許有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啊，是保護我們的。”
“哈哈，你在周圍埋些小石頭，就能保護我們？”五狼啃着火腿大笑了起來，“得了吧，還是我們的機槍火箭筒來保護你們吧！”
楚喬笑而不語，忙着吃東西，今晚也許不會太平哦，得先吃飽再說呢！
雲家三位長老自然是知道楚喬和雲陌在幹什麼，他們雖然很疑惑，但是也沒有過來詢問，少主和楚家小姐做事，自然是有道理的，不需要他們置喙。
吃完東西，衆人都沒有急着去休息，看來大夥兒都明白，今晚極有可能被蛇羣偷襲！
果然，沒過一會兒，森林深處就開始響起那熟悉也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還真是陰魂不散吶！”五狼罵了一聲，去車上取來火箭筒，就要衝出去，被蒼狼一把拉住，“不要忙，等它們過來！”
這時，楚喬又閉上了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蒼狼感覺到楚喬那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閃過了一道奇異的光芒，等他仔細看去時，那道奇異的光芒又消失了，而她的額頭，似乎也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白光，不知道是不是被篝火映在臉上的原因。
楚喬凝神，朝着森林深處望去，那裡，一團團黑氣浮動，緩緩的朝着這個方向涌動過來。
就在那一團團黑氣接近楚喬和雲陌佈下的陣法時，一道無形的光壁出現了，堪堪的擋住了想要進一步靠近的黑氣。
而蛇羣也停止了腳步，就在那結界外面嘶嘶的吐着信子，沒有再往裡面遊走。
過了一會兒，那一團團黑氣還是沒有突破楚喬和雲陌佈置下的陣法，森林的深處便開始傳來了一陣陣奇怪的嘶吼聲，光聽那聲音，似人似獸，淒厲哀婉，頓時整個森林好像是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淒厲的聲音在迴盪。
楚喬嘴角緩緩的浮起了一抹笑意，因爲她看到那森林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緩緩浮現出來。
耐不住性子了麼？
那就顯露出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一條巨大的蛇影終於是出現了，當楚喬看到那蛇影的時候，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鬼怪她沒少見，可是也被眼前這一幕給弄得有些發愣。
因爲那條看上去有水桶粗細的蛇影，頭部居然並不是蛇頭，而是一顆——人頭！
人首蛇身的怪物？！
不，不能這樣說，因爲那蛇影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什麼東西幻化而成！
可是，爲什麼偏偏幻化成這般醜陋噁心的模樣？！
楚喬緊緊的盯着那蛇影，不，應該是蛇身上的人頭。
那是一顆女人的頭。
如果光看頭，是個很美的女人。
當然，楚喬不認識那個女人，也無從知道那女人的身份。
那女人一臉木然，雙眼無神，看上去有些呆滯，一頭黑髮披散下來，臉色蒼白如紙。
這麼一個怪物，讓楚喬看了心裡都直發毛，人家白娘子當初褪去蛇皮的時候，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美人兒了，不是這個樣子啊！
那美人頭似乎也察覺到了楚喬注視她的目光，眼神一抖，跟着也把目光朝着楚喬投過來，兩人隔着濃黑的夜幕，遙遙對視。
對上那樣的目光，給楚喬的感覺就是一個字——冷。
難怪會有傳說，說被人首蛇身的怪物看上一眼，會變成石頭。看來，不是會變成石頭，倒是會變成冰塊哦！
那美人頭終於確定楚喬能夠看到她之後，那雙木然的眼睛終於是露出了一抹驚詫之色，蛇身擺動，緩緩的朝着楚喬的方向游過來，那淒厲的叫聲停止了，蛇羣也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蟄伏在草叢中。
蛇影在離楚喬一百多米的時候停了下來，大概是感受到了陣法的力量，不再向前，但是那雙美麗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楚喬。
楚喬在這個時候，居然笑了笑，對那美人頭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管恩怨怎麼了解，你總得先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