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在前,李進緊緊跟隨,我和拓跋星在二人身後,從那滿是血跡的石階之上慢慢走了下去。
李進和拓拔野都是分別拿着手電,一路照了下去。手電照耀之下,只見這石階一路通到下面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
我們四人慢慢向下而去,腳步聲在這空曠的石階通道之中來回迴盪。
約莫走出數十米之後,這石階通道便到了盡頭。前面通道向前,已然是一馬平川。
我看了看這兩側的通道,只見這通道兩側都是花崗岩所制,石頭與石頭之間的縫隙竟是極其微小。
通道地面也是一塊塊的青石整齊劃一,鋪在地面之上。
這通道看起來,建造的時候工程不小。
就在我們打量着這通道之際,互忽聽頂端上面,傳來一陣格格聲響,隨之而來的就是那頂端石階入口,那隱約的亮光陡然消失。
我心頭一陣,心道:“看來這通道里面,是有人在開啓機關,將我們四個人統統都捆在這地下通道之中。”
我擡頭向拓拔野和拓跋星望了過去,只見這二人渾若無事,泰然自若,絲毫沒有一絲緊張。
再看一旁的李進,也是絲毫沒有緊張之意,我心裡一念閃過,立時明白,原來自己竟然忘了,這拓拔野和拓跋星都是拓跋家的人,拓跋家后土之氏,精於那土行術,這個通道再如何關閉,又如何困得住,這兩個拓跋家的人?
拓拔野眼睛望着前方,冷冷道:“飲馬川,我們來了。”說着,邁開大步,繼續前行。
這一條通道十分寬闊,拓拔野和李進並肩而行,都沒有覺得有絲毫擁擠的地方。
兩邊反而還富裕很多。
我和拓跋星跟在後面,向前行出數十米,突然之間,只聽得兩側的牆壁後面傳來格格聲響,似乎是有人在石壁後面打開機關。
拓拔野和李進立即站住,全神戒備,我和拓跋星也是立即停住腳步,我邁步上前,擋在拓跋星的身前,目光左右搜尋,就在這時,只見那兩側的石壁之上募底現出來數十個洞孔,從那洞孔之中,射出數十道烏光。
藉着那手電的光亮望去,只見這烏光竟是數十根鋼針。
每一根鋼針的針尖之上都帶着一點碧油油的光點,我心裡一凜,這些鋼針都是有毒,那碧光就是鋼針針尖染了劇毒,使出之際,只要鋼針針尖入體,那麼就是劇毒攻心,稍有不慎,就會毒發而亡。
只見拓拔野剛要動手,那拓跋星募底神自從我身後縱了出去,然後身形一晃之際,竟然衝入了那漫天鋼針之中,只見她身如穿花拂柳,竟是在瞬息之間,將那些鋼針都一一收了起來。
我正在擔心她不要被那鋼針的針尖劇毒所傷,一擡眼之間,看到這拓跋星的雙手之上,已然戴了手套,我心裡這才放下心來。
拓跋星收完這些鋼針之後,竟是雙手一抖而出,那些針尖帶着劇毒的鋼針竟然被他擲了回去,每一枚鋼針都是從適才的石壁之上的針孔之中射了進去,不偏不倚,一一返回。
只聽的那石壁後面,傳來數聲慘呼,慘呼聲只是響了一下,便即寂滅無聞。
這通道之中,也再無其他聲息。
拓拔野冷聲道:“想不到這石壁的後面竟然中空。咱們這倒要看看。”拓拔野隨即走到左面石壁之前,伸出手在那石壁之上摸索了一陣,而後手掌在其中一處上下來回的走了一遍。
拓拔野的這一隻手掌,在那石壁之上來來回回的這麼一摸之下,那石壁之上立時簌簌落下無數石屑,緊接着,這石壁之上顯露出一個石門的印跡。
原來這石門便開在這石壁之上,只不過後來被抹上石灰,掩蓋了起來。
拓拔野雙掌抵在那石門之上,掌心發力,猛地一下將那石門推了開來。
這石門一開,裡面一股血腥氣息隨即撲面而來。
拓拔野目光閃動,邁步而入。李進一隨即跟了進去。
我和拓跋星跟在這二人身後,走到石壁後面的那一條狹長的甬道之中。
舉目望去,只見這甬道之中,有四五具身穿藍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躺倒在地,一個個口中流出黑血,顯然已經中毒而亡。
我心裡暗暗一沉,心道:“看來剛纔拓跋星一抖手飛出的那幾十枚鋼針全都射在這甬道之中暗自埋伏的殺手身上,就是不知道這些殺手,是什麼來歷?難道竟是飲馬川石家的人?”
只聽拓拔野沉聲道:“李進,你看這幾個人,衣服之上,都是繡着淡藍色的水波紋,又是穿着藍色的衣衫,看來這些人一定就是這飲馬川的藍衣衛。我曾聽打聽過,知道這飲馬川 趕屍匠門中弟子都是一身藍衫,只有掌門和內門弟子纔可以自由選擇服飾。”
我心中暗暗好奇,心道:“這都什麼年代了,穿個什麼衣服還有人管?”
李進沉聲道:“這些飲馬川的藍衣衛,躲在這暗道之中,伺機偷襲咱們,這就該殺。”
拓拔野點點頭道:“不錯,這飲馬川的人,居然不問青紅皁白,上來就暗下毒手,死都不怨,咱們跟飲馬川的這一次樑子是結定了。”
在這暗道之中轉了一圈之後,見前面沒有出口,拓拔野隨即帶着我們三人轉身回來,依舊從這石門出去。
我們一路繼續向前,這一次倒是風平浪靜,一直走出四五百米,只見前面出現一間碩大的石室,石室之中,這一次密密麻麻的擺放着百十具屍體。陣圍臺技。
每一具屍體之上都有一個編號,什麼b2--7,b8--5,不一而足。
李進看着這些屍體,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而後對拓拔野道:“拓跋先生,你看這幾具屍體,一定是我們在那屋子裡面看到的那百十具屍骸,想不到卻被他們挪移到了這裡。”
拓拔野哼了一聲,沉聲道:“這飲馬川的人將這屍骸搬到了這裡,一定是這些屍骸之上,有些什麼秘密,看來咱們一定要仔細查看一番纔是。”
李進點點頭,慢慢擡起頭,道:“拓跋先生,你看這屋頂,似乎有移動過的痕跡,看來這屋頂上面應該就是那一間屋子,而咱們離開之後,這屋子就被人打開,然後打開機關,這纔將人迅疾擡到這裡。”
拓拔野和我,還有拓跋星聽得這個李進這麼說,都是不由自主的擡起頭來,向那屋頂望了過去。
這一眼望去,只見那屋頂之上果然有些地方並不一樣,這屋頂之上竟是如同此前,在那石壁之上看到的那一扇石門一樣,清清楚楚的現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足有十來米之寬之闊的印痕。
我心裡暗道:“看來這上面也是一個機關石門,這纔可以打開,而後派人將那些百十具的屍骸搬到這地下石室之中。”
我們幾人正自凝神而望,只見那石室的屋頂之上,沿着那印痕,竟然慢慢留下來一條清晰的血痕。
那血痕宛如有生命一般,沿着印痕緩緩透了過來,最後竟在那石室的屋頂之上,現出一張四四方方的碩大的臉孔。
這一張臉孔圖案,有鼻有眼,只不過鼻孔驛動,那眼睛卻是似乎緊緊閉合,過了一會,這石室屋頂之上的人面團竟是越來越清晰起來。
我和拓跋星都是駭然失色,拓跋星低低問道:“爺爺,這個是什麼東西?”
拓拔野仰着頭還沒有說話,那石室屋頂上的那一張詭異的人臉圖案,募底就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