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在她纔剛放鬆之際,皇甫璽故技重施,又猛地朝白銀月撲倒過去,這一次,他的力道十分的大,在他的衝撞下,白銀月被死死的壓在牀上,四肢被困住,只得憤憤的瞪眼看着皇甫璽。
又是偷襲!
“別動,就讓我抱着你一會,就一會。”白銀月以爲他還會做別的,誰知皇甫璽只緊緊的抱着她,倒讓她不知道該不該動用武力了。
她僵硬着身體,感覺身體裡有一把搖曳的小火苗,只要她肯,那小火苗隨時都會化爲熊熊烈火。
過了一會,看皇甫璽依舊沒有別的動作,只緊緊的抱着她,那力道和重力,讓白銀月覺得四肢有些血脈不通、酥麻起來。
“哎,可以了吧?”她扭動着,試圖推開他。
“別動。”皇甫璽喑啞的聲音說着,暗藏着壓抑的慾望。
白銀月的扭動,讓他身體的某個地方越發滾燙起來,隔着薄薄的衣衫,白銀月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個東西的存在。
轟……
白銀月的臉瞬間紅潤起來,瞪大水眸,詫異又無助的看着皇甫璽。
皇甫璽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底滿是糾結之色。
良久,他才暗暗嘆息一聲,俯身在白銀月的額頭留下一個淺淺的吻,用手臂支撐着上身起來。
原本只想抱抱,誰知道……
他究竟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他起身,悶悶的朝淨房走去,他想,這個時候或許會需要一盆冷水來冷靜下。
白銀月側躺在牀榻上,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爲何,心底有些慌張起來。
因爲她不是無知的小女孩,自然知道方纔皇甫璽在經歷着什麼,又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皇甫璽是鬥氣八段的強者,而她只是鬥氣七段中階,即使她體內有不知名的力量開掛,恐怕也不能完全壓制住他的。
他是在尊重她,愛惜她。
白銀月的心底有些不是味道來,雖然事情的發展是自己所希望的,但似乎自己也並沒有感覺到開心來。
聽說每個女人都在心底暗暗期待男人以強悍的動作壓倒自己……莫非她也是這樣的心理?
想到這裡,白銀月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寒噤,太邪惡了!
皇甫璽這一去,很久都沒有回來。
白銀月心想等他回來,兩個人又得尷尬,還不如早早睡去。
只是越想睡,卻越睡不着,終於,她站了起來,赤腳朝淨房走去。
淨房裡沒有一點聲音傳出,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在一樣。
白銀月心中詫異,心底的不安越發明顯了,她遲疑了片刻,終於伸出手將淨房的門推開。
淨房很大,當先看到的是一扇雕花屏風,浴桶在屏風的後面,白銀月繞過屏風,打算朝裡面走去。
這時,安靜的過份的淨房發出嘩啦的水聲,伴隨着一聲嚴厲的低喝:“站住,別進來。”
白銀月停下腳步,被皇甫璽聲音裡的嚴厲和拒絕愣住了。
他居然這樣對自己說話……
過了一會,皇甫璽的聲音似乎緩和了不少,像是故作玩笑的說道:“進來會發生什麼,你應該知道的吧……”
白銀月囧,原來是這個原因!
心底的那絲不悅也頓時消失的無隱無蹤了,她說道:“皇甫璽,那你早些洗完睡覺吧。”
“……嗯。”
聽到腳步聲又重新出去了,一直強忍着的皇甫璽總算放鬆心神,手指緊緊地抓着浴桶的邊緣,力道之猛,在浴桶上留下五指印跡,他雙脣緊閉,將所有的痛苦全部吞下。
再看他全身上下,哪裡還有方纔的蜜色誘人皮膚!全身都一片赤黑,筋脈糾結凸起,目光發紅,正激烈的掙扎着、忍耐着。
浴桶中的水更是發生奇異的變化,一下子如同被猛火加熱,冒着白色的煙霧,一下子如同被低溫冰凍,水面上甚至還有薄冰浮起,冷熱交替着,奇觀駭人。
這樣可怖的變化,就是他毒發時的情況,伴隨着身體的變化,他要忍受着極其痛苦的煎熬!
在一片赤黑的皮膚上,有一隻肉嘟嘟的小青蟲,那就是天蠶,此刻正伏在他的臉上,一動不動着。
但是實際上,天蠶卻在努力的吞噬着皇甫璽體內的毒。
隨着天蠶的吞噬,皇甫璽臉上的赤黑慢慢的褪去,又重新恢復以往的膚色來,先前還面目可怖的五官,頓時英俊不少。
只是他的眼睛還是赤紅着,脖子以下的皮膚也還是赤黑一片,筋脈扭曲着。
這種毒發時產生的痛苦,從最初的痛不欲生,到現在的麻木無知,皇甫璽只覺得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筋脈和靈脈全部紊亂一通,各種雜亂的氣息在身體裡亂竄着,五臟六腑都受到擠壓和破壞,從而又產生劇烈的疼痛來。
每一次毒發,都需要及時的緩解毒素,以往由蔡樂和蘭邪負責,後來蔡樂尋到天蠶之後,有天蠶無時無刻都在替他吞噬身體的毒素,倒是許久沒有再毒發過了。
今天是他的新婚夜,所以在之前洗澡時,就用毒藥將天蠶誘到玉盒中去了。
方纔和白銀月耳鬢廝磨,身體的情緒十分的亢奮,這種太過極致的情緒,已經有些引起不適了,只是當時皇甫璽並沒有察覺,但是這種不適,在他滾燙的身體進入冰冷的冷水中後徹底的爆發,引起了毒發。
皇甫璽咬牙隱忍着,因爲白銀月就在屋外,他不敢發出任何可疑的聲響出來,天知道方纔白銀月差點進來時,他有多驚恐!
不能讓她看到這一幕,絕對不能!
有一個聲音在皇甫璽的心底不斷的重複着,他的眼神激烈的掙扎着,彷彿已經失去了神志,卻在白銀月即將進來時,找回了神志,強忍着痛苦,卻故作玩笑的拒絕了她。
幸好!
皇甫璽心底一鬆,不再用毅力去隱忍着,而是任由毒素髮作,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讓人絕對想不到他正在經歷着什麼。
只是他的心底卻一片的冰涼和憤怒,目光空洞的盯着虛空,第一次,皇甫璽有些怨恨起來。
從他出生時,就一直經歷着這種痛苦,並且身體的毒素隨着他年紀漸大,也越來越厲害,許多名醫都斷言他活不過二十,可是他不但活下來了,並且活的很好。
他以爲他依舊能夠主宰自己的人生,只是今天這一幕,卻讓他心底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