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月有心想晾一晾皇甫依雲,皇甫依雲折回九皇府的原因,她雖然不十分清楚,卻也是猜到了幾分,對此她只能表示腳踩兩條船的人,看起來有些小聰明,其實是最愚蠢的,因爲不管是哪邊,都不可能完全接受她。
等候在外院廂房的皇甫依雲卻格外的着急,她不斷的催促下人,可是下人只有一句:“主子在處理極其重要的事情,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的,小的已經派人等候在內院,一旦主子處理好,小的立馬替公主稟報。”
皇甫依雲聽到這話,不由得瞪眼,心裡極其不滿,卻也不敢太過表露出來,畢竟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她要是敢在九皇府發飆,白銀月就敢把她丟出去!
在前往九皇府的路上,皇甫依雲已經想明白了,就算這事是白銀月做的,她也只能暗暗的不滿,要知道就是皇兄,那也不過是色厲內荏,根本沒法對抗皇甫璽的,方纔自己被皇兄一嚇,竟然忘記這點了,於是她調整心態,打算一面暗暗的尋找國師的蹤跡,一面儘量和白銀月打好關係才行。
如今她地位尷尬,皇甫璽和皇兄這兩人她都是不敢隨意決定站在誰那邊,對她來說,遊走在兩人中間,纔是最安全的做法。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下人已經上了五盞茶,才終於有一個俊俏的丫頭走了進來,說道:“公主,主子命奴婢前來賠罪,請公主移駕內院。”
皇甫依雲看到那個丫頭是白銀月身邊的,立馬收斂眼底不滿的情緒,揚起一絲笑意說道:“哪裡的話!王爺王妃都是做大事的人,倒是我突然跑過來打擾了。”
皇甫依雲這話說的實在太客氣了,和一個丫頭說話,都自稱‘我‘,態度十分謙卑。
小芽面色不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皇甫依雲先走,自己則落後半步,前面有兩個侍女各自提着一盞精緻的琉璃宮燈,走廊屋檐下也掛着不少燈籠,所以雖然已經亥時了,走在路上也十分明亮。
到內院還有些距離,皇甫依雲無話找話般的說道:“近來王妃可好?今天下午來的匆忙,倒忘記問候了。”
“多謝公主記掛,主子一向安好。”
“那就好,其實我看王妃氣色,也覺得是很不錯的。”皇甫依雲隨意說了句,又狀似無意的問了句:“你跟着你家主子多久了?”
小芽卻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公主,前面就到了。”
她伸手指着前面,還有五十步距離處,有一個亮着燈光的小花廳。皇甫依雲目光看去,心裡一緊,也顧不得再套小芽的話了。
臨進去之前,她暗暗的整了整衣襟髮髻,生怕有絲毫不得體。
進去後,當看到只有白銀月一人時,她眼眸中的光芒,便微弱了許多,在沒有白銀月之前,皇甫璽雖然對她也不是特別親密,但是至少她是整個皇室和皇甫璽關係最好的,藉着皇甫璽的威名,她一度是最得意的公主,一如她的封號――千金公主。!
但是這一切在白銀月嫁過來之後,就徹底變了!
“王妃。”皇甫依雲主動問好,面對皇甫璽她還能夠厚着臉皮叫一句九哥哥,面對白銀月,她卻不敢喊一句九嫂嫂。
“依雲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白銀月淡淡的問道,她並非穿着見客的外衫,而是一件寬鬆的絲綢睡衣,頭髮亦披在肩膀上,髮梢有些溼,可見她才沐浴不久。
皇甫依雲眸光一轉,便將這些細節打量清楚,心底不由得越發不滿,說什麼忙重要的事情?明明在洗澡好不好!
她垂下眼瞼,掩去內心想法,嘴裡說道:“也沒有別的事情,只是要麻煩王妃了……我之前去了公主府,才知道那裡還沒有弄好,不便入住,我卻是不敢再回國師府的,我已經出嫁,貿然回宮也是極其不便,所以思來想去,便想在王妃這裡借住幾天,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她擡眸,滿臉的祈求。
白銀月那充滿睿智犀利的眼神一對上皇甫依雲,就發現她眼神心虛的閃了閃,她微笑道:“只是借住幾天而已,這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儘管住下就行,九皇府地方大着呢。”
居然這麼容易!
皇甫依雲面上一喜,高興的說道:“真是太好了!說起來,我正想趁這個機會和王妃多學學呢!”
“哦?和我有什麼好學的?”白銀月淺笑一聲,不等皇甫依雲說話,她已經說道:“時間不早了,依雲今天肯定很累,還是早點休息回廂房休息吧!小芽會帶你去,我便不親自過去了。”
皇甫依雲心裡一咯噔,總覺得哪裡不對,令她心悸不已,只是從白銀月的面上也看不出什麼,她只得告辭,跟着小芽來到東廂房。
九皇府主子少,除了正院住着皇甫璽和白銀月,東西廂房都是空着的。
等皇甫依雲進了廂房之後,才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那就是――白銀月早就猜到她會來借住!
看看廂房中的擺設!分明是提前準備好的!
皇甫依雲心中不勝惶恐,不停的思來想去,猜測着白銀月此舉是什麼意思,難道……對了!皇甫璽怎麼可能在皇宮裡沒有暗線!所以她的底細,沒準早已經被白銀月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所以之前白銀月纔會把她晾在外院,所以這廂房早已經打掃乾淨!
想到這裡,她驚出一身冷汗,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
在這種驚懼情況下,皇甫依雲做了一夜的噩夢,當然她將噩夢歸於自己心理問題,卻不知是白銀月派人下毒的緣故。
這種毒是輕微不致命的,只是能夠將人的恐懼放大數倍。並且查無可查,用這種毒對付人,對方只有吃悶虧的份。
到第二天時,皇甫依雲整個人都沒有精神,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神色怏怏的,白銀月沒有阻止她去任何地方查探,但是她卻驚恐害怕的不敢隨意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