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鐲子是那麼重要的東西,除非死了,不然那人絕對不會讓它淪落的!若是這個鐲子當真是這麼被發現了,那麼也就代表着那個女人早先一步香消玉殞了。
想當初。。。。。。那麼多年了。。。。。。
想到她,有些遙遠,後宮爭鬥,風霜雪見,驀然回頭,竟然已經過了那麼久了,而她也熬過了漫長的二十多個年頭,站在了權勢的最頂端。。。。。。
終究,那些人都成了遙遠的歷史,而她纔是真正的勝利者!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是哀家看到陳年舊物便激動了,可有嚇到你?”
席容搖搖頭,低頭不語。
太后拿過她手中的鐲子,低低道:“這鐲子我確實是認識的,你可知道這鐲子的來歷?”
席容還是搖搖頭:“臣婦只知道這鐲子價值不非,其他的一無所知。”
太后笑了笑,笑容含着淡淡的嘲諷,記憶有些飄渺:“這鐲子乃是外邦進宮的絕世珍品,不僅質地百年難尋,做工更是世上一絕,不過,安家富庶,這些你自然不會看在眼中。這個鐲原名叫沁心鐲,傳說孕婦帶着不僅可以驅邪避魔,而且還有安神寧胎的功效。鐲子有八段沁玉組成,據說還有解百毒療傷口的功效,當然,這些也都是傳言,哀家也沒有看過它是究竟如何發揮神效的。”
席容眸光看着那鐲子,心底低嘆,當初她真的以爲不過簡單的一個手鐲罷了,沒想到還隱匿着這般的神效。
太后繼而道:“當初先皇還是太子,並未冊立太子妃,雖然之前便有長子降生,但是長子之母不過小小丫環,也就忽略不計了。所以,真正算起來,太子~宮中就兩個妃子,一個是我,還有另外一個妃,我們平起平坐。有一日,先皇得到外邦進貢的這個鐲子,很是喜歡。只是當初我們都在猜想,皇上會將那個鐲子送給誰,沒想到她先發現有孕了。。。。。。”她的聲音有些飄渺,時隔多年了,如今想起來還歷歷在目,只是如今青春不再,那份年少氣盛也逐漸淡去,如今的心境也難以言喻。“說到這裡,你也該懂得,是她得到了這個鐲子。”
席容點點頭,此刻不敢說話,心底的猜測便是,是她因嫉成恨,將那個妃子趕出了宮門?那個妃子有孕在身,若是誕下孩兒,莫非就是。。。。。。
她不敢再想了。
太后冷冷地笑了一聲:“先皇很快就繼承了皇位,我們從太子妃之爭,直接面臨着後位之爭,只是那時候的我偏於弱勢。你一定在想,那個女人是如何流落在外的,也肯定想到她的流落與哀家有關。”
席容搖搖頭:“臣婦不敢。”
“不妨告訴你,確實如此,不過,一切都是天意,原來哀家那時候也身懷帝裔了,雖然比她晚了一些時日,可也好歹扳回了一城。”太后道:“後來我們竟然同時生產,老天好像很喜歡看我們兩個鬥,也不讓我們之間馬上有個決斷,我們竟然都生了皇子。”
席容靜靜聽着,拼湊着以前聽過的流言蜚語,太后當初後盾殷實,那個寵妃,雖然一直得皇帝寵愛,可也面臨着勢單力孤的危機,她唯一的籌碼便是皇帝的寵愛,一旦失去,便也失去了一切,以後的路定然是困難重重。
“那時候哀家的兄長屢建戰功,朝廷上下一致上書皇上立天兒爲太子,哀家沒想到的是,那女人竟然也勸諫皇上立天兒爲太子,她總是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如此來討好哀家,倒也受用。”太后淡淡笑道:“只是人心不會這麼簡單的,以退爲進的女人,爲善的女人,一旦疏忽了她的心機,必定招致滅頂的災禍。哀家也曾經有單純的時候,天兒幾度差點爲她所害,哀家才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哀家必須站起來,天兒才該是一國之君!”說到此,她的臉色微有些變化,“不過,沒想到那麼快,那個女人便東窗事發了,她竟然與宮中御醫暗生了情愫,乃至就連皇上都不信她誕下的小皇子是皇族血脈,只是皇上心慈,賜她自盡,那一夜,那座最華麗的宮殿起火,燃燒成了灰燼。”後來一場大火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一切都成了類燼,只是燒得太乾淨了,反而成了她心底多年的心病。
席容也只是聽着,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只聽一面之詞,這個太后又豈會對她坦誠當年的一切?“原來太后娘娘和皇上當年遭遇了那麼多危險,如今也算是洪福齊天了。”
太后看她單純的模樣,不禁笑笑,有些得意,“不過沒有昨日,也就不會造就今日的哀家,在這宮裡,每走一步,都是不容易的。”
“太后和皇上都是貴人,自然萬事都會各順的。”席容*道,只是心底竟然那麼沉。。。。。。
太后看着手中的鐲子,“只是當初便沒有找到這個鐲子,沒想到竟然早已流落到民間去了。”
席容猜測道:“許是被某個宮人撿到,偷偷地送出宮去變賣了。”
“嗯,哀家也只能這麼想。”太后淡淡道,有些言不由衷,下一刻,她將鐲子重新帶回了她的手中,“這鐲子竟然出現在你的手腕上,便是你的東西,好好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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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東西太珍貴,我怕。。。。。。”席容推拒着,只覺得自己有些虛僞,只是既然這鐲子對她有那麼重要的意義,只怕她心底還是潛意識裡想要拿回去的。
“如果它與哀家有緣,那麼當年它便該在哀家手中了,如今爲你所有,也說明你們有緣。”太后淡冷道,似乎已經不屑在看它多一眼了。
席容知道她是因爲這個也算是先皇遺物,留在身邊,徒增傷感,也就點頭道:“多謝太后娘娘恩賜。”
。。。。。。
太后將她安置在了慈和宮的偏殿裡,關上了門,席容才覺得鬆了一口氣,再看看手中的鐲子,還有手腕上的淤痕,心底豈一個亂字了得。
若是她的猜測沒錯,那麼重新考慮安中磊以前的一舉一動,似乎很多事情,都找到了原因。
他說,他所作所爲只是因爲商人的利,那麼如今他換了一個身份,那麼他的目標可會是那九五之尊的帝位?
一個流落民間的皇子,她似乎有些懂得他的深沉和惆悵爲何而來的。可卻也帶出了更多的謎團。
他之所以選擇幫助二皇子,不過覺得從二皇子手中奪皇位更加容易些?那麼他與五八皇子交好,又是爲了什麼?如今她隻身去了邊關,心懷的又是怎麼樣的打算?
似乎一切都亂套了,而她並不喜歡這樣的改變。。。。。。
看看這清冷的深宮,她心底似乎又逐漸萌生了一種後悔的情愫,要讓她下半輩子都耗在這座冷冰冰的宮殿裡,她真的做不到。。。。。。
皇宮的時勢變化總是太變化莫測,就在席容爲遠方的夫婿而憂慮的時候,便聽到前面傳來消息,皇帝在上朝的時候,忽然嘔血不止,如今陷入了昏迷之中,性命堪憂。因爲當朝倒下,太后連想封鎖消息的機會都沒有。
御醫查之,原來皇帝是中毒了,而且還是中的慢性之毒,且斷定毒從口入。
太后暴怒不止,讓御醫查那些爲皇帝試毒的太監,卻發現他們安然無恙。不過他們仍然難逃厄運,太后一向是寧願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畢竟他們還是最後離皇帝飲食最近的人。下令徹查,無奈兩天過去了,卻絲毫沒有線索,皇帝中毒似乎便是憑空而來。
席容只覺得這幾天空中血雨腥風的,宮中一下子陷入了緊繃的氣氛之中。自然,太后忙碌,也無暇管她。
心底猜測着可能,她想到下毒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韓凍,他一定還在宮中。
她知道,太后定然也猜得到,無怪下令又將皇宮徹查了一遍了!所以,理所當然地,她又看到了劉鬆。
看見他面色沉冷淡漠,進來搜查的時候也是毫不留情,乃至沒有隻字片語。席容這才知道,如今劉鬆的權利有多大,爲了查出韓凍的蹤跡,太后已經賦予了他隨意徹查太后寢殿,乃至皇帝寢宮的權利,無要可阻。
一遍查下來,並沒有找出什麼,看他便要離去,席容忍不住叫住了他:“鬆。。。。。。駙馬。”
劉鬆回頭,眸光淡漠:“請問安夫人還有何事?”
席容忍不住想問外面的情況,她在宮中耳目矇蔽的日子真的不大好過,可是看着他如今淡薄的模樣,忍不住還是搖搖頭:“。。。。。。沒事。”他一定恨她吧?太過極端的事情,便昭示着他的在乎,他既然選擇了那條路,那麼她也淡而遠之吧。
看她如此,劉鬆眼底不禁閃過一抹失望,他知道她心底一定很焦急,很想知道外面的狀況,但是她既然爲了疏遠他而壓抑心底的渴望,心底越發憤憤不平起來。
可是臉上,他卻笑了:“你想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了,對不對?”
席容沒想到他淡定提起,不禁點點頭,有些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等吧!我想很快你就會知道,你在他心底是什麼位置了!”劉鬆道:“不知道到時候,你是否還會堅持當初的選擇。”
“。。。。。。”席容心底更加擔心,好似前途都是一路的陷阱圈套,等待着獵物入網,卻不知道太后的安排是什麼?不過如今太后專注於皇帝的病情,那麼能夠探得消息的也只有從眼前的男人入手了。。。。。。
似乎能夠洞悉她的心思,他道:“想知道太后爲他們準備了什麼大禮嗎?”他的聲音猶如惡魔一般陰沉,好似誘惑,卻又更多的是冷情,“不過你真的沒有必要知道,不是嗎?我們便拭目以待,看看你看上的那個男人有多大的能耐,你對於他又又有多重要,不好嗎?”
“。。。。。。”她如何能夠奢望他幫她,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當年她所認識的人了。
。。。。。。
他走了,席容亂極了,這皇宮紛紛擾擾,皇帝病危,一旦若有不測,只怕便有更翻天覆地的宮變。
劉鬆是唯一能夠幫她的人,可是若是去求他,尤其是她,只怕太難太難了。有着瞬間的不知所措,她驀地想到一個人,若是能夠找到他。。。。。。
他竟然能夠將自己隱匿的那麼好,想必從天牢裡救出五皇子也不會太難,對不對?一旦太后失去了五皇子這個最大的籌碼,那麼八皇子便可以肆無忌憚了,對不對?
只是,他藏得那麼深,她又怎麼會找得到呢?也唯有他主動出來見她,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本能夠讓他爲她冒險呢?
時機來得巧與不巧,這時,她竟然聽得宮女太監私下竊竊私語皇上已經不省人事,只怕很快就要駕崩了。。。。。。
席容離言,愣了愣,不禁嘆息那二皇子也真是福分淺薄,纔不過短短數個月的皇位之緣,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乃至連被人如何下毒都不知道。。。。。。
就在她感慨的時候,不禁覺得有些不對勁,腦子裡的一根弦剎那繃緊了。
太后如此縝密的人,會讓流言在宮中瀰漫得如此張狂嗎?即使皇帝此刻已然薨逝,只怕也會隱瞞了消息,秘不發喪。
那麼這些消息來的來源也只能是。。。。。。
心中有了底,席容猜着,若是不出意料之外,晚上就會傳出皇帝不抵毒性入侵而死去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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