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點頭,心思卻不斷飛遠,阿漫離開之時,她也應該離開了。
原本,她就不屬於這裡。
次日,秋水漫還在睡夢中,就已經被紅玉和紫竹拉了起來。
她睜開惺忪的眼睛,美眸之中滿是迷糊,有些疑惑的看着紅玉和紫竹,那樣子倒是也可愛。
“怎麼了?爲什麼那麼早就把我叫起來?”秋水漫看着她們兩個,說着話卻是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紅玉和紫竹無奈,卻是又把秋水漫拉了起來,無奈的說道:“公主,今天是你的大婚,無論如何,都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怎麼可以如此隨意呢?”
聽到大婚,秋水漫一個激靈,卻是立即清醒了過來,心中高興,但是面上卻依舊愁眉不展,看着紅玉和紫竹身後一屋子的丫鬟,卻是怒道:“我不穿,你們都出去,不要打擾我睡覺!”
看到秋水漫如此,丫鬟們個個不知所措,這秋水漫是南疆公主,她們強行不得。
但是,這衣服又該怎麼穿呢?
紅玉和紫竹對視一眼,自然是知道秋水漫心中的不願,這已經是離玄的箭,已經是不得不發了。
看着秋水漫已經又睡了過去,猶豫之間,溫月走了進來。
紅玉和紫竹似是看到了希望,連忙笑臉相迎,一臉殷勤。
溫月看着她們這樣子,已經猜到了少許,卻是笑着說道:“放心吧,你們先出去,這裡一切有我。”
看着秋水漫,衆人無奈,只好退了出去。
我也見房門關住,笑着上前,一把把秋水漫拉了起來,打了她一下子,笑道:“你個小豬,竟然在今天還在睡覺,都不知道緊張啊!”
秋水漫慢慢睜開了眼睛,朝着溫月眨了眨眼睛,哪裡還有半分迷糊?
坐了起來,笑着說道:“那麼多人,我自然不敢保證裡面有多少蕭容澤的眼睛,若是我太痛快,他倒是不痛快了。”
溫月猶豫再三,看着秋水漫滿臉自信的樣子,不禁說道:“我昨日打探消息,才知道蕭絕已經被皇上囚禁在殷王府之內,你們可有萬全的把握?”
秋水漫坐了起來,翻身下牀,緊皺眉宇,卻是說道:“這個世界上哪裡有萬全的把握?我們也只能看上天是否垂憐。”
說這話的時候,滿是憂傷,豔麗的容顏上劃過一絲黯淡,倒是讓人心疼。
溫月看着她,卻也是不知道說什麼。
秋水漫回過頭,倒也是毫不擔心地笑了,一派灑脫:“若是成功便好,若真是失敗,大不了就是被明王休掉,蕭絕被皇上囚禁,但那個時候,男未婚女未嫁,卻更是阻止不了我們相愛。”
溫月笑了,若不是她們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在女子是名譽爲命的時刻,恐怕早已經撞牆而死。
秋水漫母光瀲灩,摸着紅玉放在桌子上的喜服,卻是忍不住想到,若是今日與之大婚的是蕭絕,她一定能夠在這漂亮的喜服之下綻放出最美的顏色。
可惜,想到蕭容澤,秋水漫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可惜不是蕭絕。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做好了。”溫月滿是支持,說道:“一衆丫鬟們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可是我們依舊在這裡聊天,恐怕他們就忍不住闖進來了。”
秋水漫失笑,其實看到她們一個個緊張又不知如何去做的樣子,倒也是挺逗人的。
溫月走了出去,隨後進來的是一衆丫鬟。
秋水漫臉色微冷,坐在牀上,目光掃視衆人,冷哼一聲。
紅玉和紫竹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笑着說道:“公主,快點把喜服穿上吧!”
秋水漫瞪了她們兩個一眼,目光中滿是不滿,卻也是站起了身。
紅玉和紫竹不禁嘆氣,卻是上前服侍秋水漫。
秋水漫看的那件喜服,不由挑眉,怪不得剛纔看起來如此熟悉,這一件不正是當時晴兒拿着的那件嗎?
不過,自己不是選的另一件嗎?怎麼會是這個?
紅玉看到秋水漫皺眉,心一跳,卻是不由得讚歎道:“公主,你穿這件喜服真的很美。”
秋水漫瞪了她一眼,冷哼說道:“是你這個丫頭想嫁人了吧,放心,你家公主一定會爲你尋一門好人家的。”
說這話的同時,眸光暗淡了下來,紅玉紫竹,對不起,原諒我無法爲你們親自挑選夫婿,只能把你們的婚事交待給蕭絕。
紅玉的臉迅速紅了,不好意思地說道:“公主就知道拿別人開心。”
秋水漫見她臉紅,卻也不逗她了。
一個大早晨,一個丫鬟就在秋水漫的冷氣中度過,卻讓人慶幸的是,喜服髮飾倒是也都準備的好。
秋水漫站了起來,對着衆人竟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一瞬間,一屋子人失了神。
秋水漫長相豔麗,但卻也不是傾國傾城,俗話說人要衣裝,今日如此裝扮,配上那一襲華麗無比的喜服,把她全身的高貴優雅勾勒了出來,倒是讓人迷了眼。
紅玉和紫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秋水漫,一時之間愣愣地說道:“公主,你真的好美。”
聽到她們如此讚歎,秋水漫忍不住走到銅鏡前,看着自己。
一瞬間,一個紅衣美人站在那裡,臉色微紅,目光漣灩,帶着即將成爲新婦的嫵媚,又不是小女兒家的嬌羞,這個,就是她穿上嫁衣的模樣嗎?
微微蹙眉,卻是收回了目光,如此漂亮的時刻,對面的男人卻不是蕭絕,怎能讓她甘心?
看着一衆丫頭緊張的樣子,卻是隻好說道:“如此甚好。”
那裡面的失落,不禁讓人感覺真切,但是卻讓人無可奈何。
立刻,一個喜婆走了進來,目光灼灼的看着秋水漫,立刻跪下行禮,笑着說道:“喜婆徐氏,拜見容漫公主。”
秋水漫看的一身大紅衣服的喜婆,卻是伸手把她扶了起來,笑着說道:“免禮。”
喜歡看着秋水漫,滿意的點了點頭,毫不吝嗇地誇獎道:“我促成了那麼多的人家,卻是沒見有一家的新娘子能比得過公主的,明王真是好福氣。”
說這句話的同時,確實明顯感覺到房內的氣壓低了幾分,不只是秋水漫,在場的人卻都心知肚明。
這容漫公主與殷王同吃同住幾天,外面早已非言流語滿天飛,天下之人誰人不知?姨婆如此之說,倒也是在打明王的臉。
這時的喜婆卻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卻是笑着說道:“吉時已經到了,我們請新娘子上轎吧!”
說罷,親自把紅蓋頭蓋在了秋水漫的頭上,只聽見一聲高喝響起:“新娘子上轎了!”
由紅玉和紫竹一邊一個扶着,秋水漫慢慢地往前走,心裡卻是嗤笑不已。
明王表哥,卻也是怕她受了委屈,竟然讓他從明王府出發,坐上喜轎在京城逛上兩條街,確實孰不知,秋水漫心裡的百般不願。
秋水漫做到了轎子裡,把將頭上的紅蓋頭扯了下來,氣悶地往一邊一扔。
這個蕭絕,做事情一定要靠譜,要不然,吃虧的肯定是她!
外面各種嬉鬧聲不斷,隊伍前後敲鑼打鼓好不熱鬧,兩隊婢女走在轎子左右,卻是一人手中提着一個籃子,一路走來,打下銅錢萬千。
還記得容月知道時說過的話,她苦笑連連,卻也是真心實意的祝福道:“漫兒,無論你對明王真心與否,但是他卻是對你真的上了心,你萬不要傷了他!”
看着容月的眼睛,秋水漫卻是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這件事情,她萬不會答應!
如今聽着轎外一陣高過一陣的叫喊聲,秋水漫悄悄掀起一點車簾,看了出去。
婢女一路走來,便是銅錢落地,百姓瘋搶,哪裡還會有人注意到她這一個新娘子?
“你看,新娘子在看我們!”
就在秋水漫冷笑的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不禁嚇了她一跳。
“容漫公主,祝你和明王幸福!”得到銀錢的百姓,當時也是毫不吝嗇的一起叫道。
秋水漫臉一紅,立刻把車簾放了下來。
緊緊跟在轎子周圍的紅玉和紫竹卻是變了臉色,不能嫁給蕭絕,公主已經很難過了,如今這種情況,真的讓人無法接受。
看着一日衆人不斷上前,確實也不能說什麼。
秋水漫端端正正地坐在轎子裡,不知道搖晃了多久,終於到了地方。
而此時,明王府前早已站了一衆皇親貴胄,更甚至有高高在上的蕭陌海。
蕭陌海眼神複雜地看着越來越近的轎子,回頭看了眼滿是溫柔笑意的蕭容澤。
卻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女子的出現,註定打破了他們昭月國的安穩。
轎子落下,秋水漫只感覺到轎身被踢了一下,不由皺眉。
一個如玉一般的手伸了進來,放在了秋水漫的前面。
秋水漫知道是蕭容澤,滿是無奈,卻也把手放了進去。
蕭容澤依然面不改色的溫柔淺笑,微微用力,直接把秋水漫拉了出來。
秋水漫有些不滿的掐着蕭容澤的手,卻見他沒有一絲反抗,有些無聊地送開了他。
蕭陌海站在前面,低頭看着兩人,無奈的說道:“容漫公主,從今天起你就是明王的妻子,萬要以夫爲重,不可違背倫常。”
聽到蕭陌海說這話,不知情的百姓以爲是長輩的教導,而知情的衆人卻知道是對秋水漫的威脅。
紅蓋頭底下的秋水漫心裡冷哼,身體卻是不得不對蕭陌海。
而與此同時,卻是故意往前撲去。
蕭陌海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秋水漫,還是溫柔的問道:“怎麼啦?可是身體不舒服?”
卻不知,秋水漫等的就是這一句話,立刻點了點頭。
蕭容澤眸光收縮,卻滿是緊張的對喜婆說:“現在離吉時還有一段,先去帶公主休息一會兒吧!”
“是。”喜婆行禮,拉住秋水漫的手,說道:“公主,請跟我走。”
秋水漫乖巧的點了點頭,現在喜婆的身後,慢慢走去。
確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時候蕭容澤的臉上,有着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如狐狸般皎潔,也如毒蛇一般迅猛。
這個婚禮,註定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