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卻依然不能夠鬆口。
溫月嘆了一口氣,看着秋水漫堅決的樣子,其實,不必如此。
“好了,你們走吧!”秋水漫淡淡地說道,一臉懇求的看着溫月。
溫月對她笑了笑,卻是沒有多說,帶着紫竹和青墜走了出去。
秋水漫回頭,看着那些離去的身影,深深嘆了一口氣,神色惆悵。
青墜,如今明王與你家主子已經反目,你留在我這裡,怎麼會安全呢?這裡不是南疆,我也只是一個客人,我怕保護不了你,如今回去,倒是最好的選擇。
青墜面如死灰,一直靜靜的看着前方,不再哭鬧,但是那神情之中充斥着一種叫做失望的東西,讓人難安。
溫月見紫竹在場,也不能多說什麼,只得帶着他們往殷王府而去。
過了良久,紅玉才慢慢推門進去,見秋水漫一臉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疼。
“公主,青墜已經離開了,你就不要生氣了。”紅玉自然不知道秋水漫意欲何爲,卻也只好溫柔勸導。
秋水漫點了點頭,卻是說道:“我乏了,你先出去吧!”
紅玉點了點頭,滿是關心的看着她,卻也無奈離去。
溫月把青墜送到了殷王府,讓紫竹把她的穴道解開,看着她欲言又止,終究滿是無奈的說道:“青墜姑娘,你也不要怨恨公主,他也是爲了你好,如今,你就留下吧!”
青墜呆呆地看了她一眼,額頭之上仍然有血跡,看起來淒涼無比,她慢慢露出了一個笑容,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走了進去。
溫月嘆了一口氣,轉身對紫竹說道:“我們走吧!”
紫竹點頭,跟在溫月身後,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一個背影。
青墜回來之後,面如死灰的去見了蕭絕,常風看到青墜着一身狼狽,不禁驚訝心疼。
青墜跪在了地上,磕了一個頭,控制住淚水,聲音極輕:“王爺,奴婢沒用,被王妃趕出來了。”
聽此,本就受傷的蕭絕不禁覺得胸口又一熱,一口鮮血又差點吐出來。
他滿是疑惑的看着青墜,心口疼痛如絞,忍着疼痛冷冷的問道:“怎麼回事?”
青墜滿是委屈的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淚就流了下來,她對王妃真心實意,真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落得這下場?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蕭絕聽完,竟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帶着幾分喜悅和深情。
看在青墜眼裡一愣,聽見蕭絕那渾厚的嗓音說道:“青墜,王妃是在關心你,他怕你在明王府會遭人暗算,她是在保護你啊!”
青墜一愣,腦子裡的渾濁消失,一片澄清,若是平時,她一定能夠察覺不對,但是自己太過激動與害怕,反而想不到這些了。
她逐漸安靜了下來,卻也發現了秋水漫的苦心,深深低着頭,淚水大滴的往地上落。
蕭絕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對一臉心疼的常風說道:“快去叫大夫,給青墜看看傷口。”
“是。”常風深深看了一眼青墜,立刻轉身離去。
蕭絕倚在了椅子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漫兒了,漫兒此舉,卻也正是表明了她心中有他!
她如此細心,如此惹人憐愛,讓他怎能不愛?
一邊的溫月回去向秋水漫覆命,卻見秋水漫呆呆的望着地上的血跡,不由心疼。
秋水漫擡頭,見到是溫月,也就放了心。
溫月有些責怪,嘆氣說道:“心裡明明不忍,又何苦裝作如此絕情?看着青墜丫頭如此,我也是心疼。”
秋水漫蹙眉,有了幾絲煩躁,語氣冷冷地反問道:“我怎敢拿青墜的性命打賭?”
也許她是太過擔心,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若不然到最後後悔的只能是她自己。
溫月無言以對,上前抱住了秋水漫,柔聲說道:“阿漫,青墜已經平安回了殷王府,你大可以放心了。”
秋水漫點了點頭,這個她自然知道,接下來就是看看明王到底要做什麼了?
千辛萬苦把她從南疆騙到昭月,她倒是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兩人白天依舊和無邪玩耍,連秋水漫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喜歡這一個小人兒,但是莫名其妙的,對他就是有一種喜歡。
或許是因爲蕭絕的關係吧!
整整一天,蕭容澤都沒有出現,倒是讓秋水漫有些驚訝,畢竟他不應該奉皇命來跟自己培養感情嗎?
越是如此,倒越是平靜了下來,偷得清閒了半天,倒是也不錯。
入夜時分,只見一個鴿子爬上了自己的窗戶,秋水漫有些好奇,想到一種信鴿,不禁滿是期待。
看着空蕩蕩的宮殿,立刻赤腳下去,把鴿子拿在了手裡,卻在它的腿上看到了一個信封。
一絲饜足的笑容爬上臉頰,秋水漫輕輕拿出那封信,一瞬間變了臉色,花容月色瞬間蒼白。
因爲太過於震驚,手指僵硬蒼白,滿是不可置信的擡頭,天空中月亮明亮,那是皎潔,似乎也在嘲笑她的悲哀。
低下頭,重新看了一遍手中的信,滿是自嘲的笑容。
蕭絕,你怎可如此?
赤腳坐回牀上,那一封信被揉的不成樣子,足見秋水漫的憤怒。
良久之後,卻是慢慢的笑了,又重新拿出信看了一遍,無奈嘆息。
信中所說,滿是責備,而且言明,她容漫只是秋水漫的替身。
蕭絕心意,她又怎會不知?
當下提筆,另寫下一封,塞到鴿子腿上,冷冷一笑。
鴿子當即飛走,卻不知道,這一次傷蕭絕多深。
第二天一早,紅玉和紫竹見秋水漫眼底微黑,便已知道她沒有睡好,卻見公主閉口不談,兩人也不好多問。
倒是在這個時候,蕭絕看到了信鴿回來,不禁欣喜,既然人進不去明王府,那鴿子總可以吧!
從信鴿腿上拿出封信,熟悉的筆跡,熟悉的語氣,不熟悉的情緒。
一張小紙,字數並不多,但是蕭絕看得極慢,終於,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聽到聲音的常風和魅夜立刻跑了進去,卻見蕭絕口吐鮮血,立刻大驚失色。
“王爺,你沒事吧!”兩人緊緊扶住蕭絕,看着他脣邊不斷溢出的鮮血,擔心至極。
就算蕭絕受了內傷,但經過一日調養,不應該再吐血纔對。
蕭絕沒有理會兩人,依舊固執着看着那封信,神情認真,不可褒瀆。
魅夜見此,立刻說道:“常風,你在這裡守護王爺,我立刻去找大夫。”
常風點頭,魅夜立刻離去,不經意的一瞥,常風也是臉色大變。
什麼叫做從今以後與君絕?生死不相見?
這竟然是王妃給王爺的信!常風扶着蕭絕的手不斷收緊,眼睛瞪大,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哈哈!”蕭絕握着信大笑,瘋癲不已,卻讓人害怕。
“秋水漫,你爲何會回這麼一封信?難不成你要再因爲蕭容澤捨棄本王一次嗎?”
上一次,也是因爲失憶,她成了玉容秋,也是如此!
“蕭容澤,本王一定要殺了你!”蕭絕仰天大吼,聲音響天撼地,他的怒,他的怨,他的怕,全在這裡。
常風緊緊皺眉,拉住蕭絕,不住說道:“王爺,你怎麼可以單憑一封信如此呢?蕭容澤詭計多端,這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蕭絕聽此,不僅冷靜,若真是如此,那就是自己愚蠢了。
“常風,立刻帶好人手,我們去硬闖明王府!”
常風一愣,卻是立刻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哀求說道:“王爺,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不可再硬去,若是如此,恐怕我們還會見不到王妃!”
蕭絕根本就聽不下去,皺眉怒道:“常風,誰給你的膽子反駁本王?立刻去辦。”
常風出去,蕭絕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這件事情,他一定要像秋水漫問個清楚!
聰明如蕭容澤,他也早已經猜到了蕭絕的瘋狂行爲,一早就堵在門口等候。
蕭絕來的時候,只見一男子長身玉立,一身白衣純潔無瑕,嘴邊帶着一絲溫和的笑意,讓人親近。
深深皺眉,卻也知道此男子狡猾本性,立刻怒道:“蕭容澤,容漫在哪兒?本王要見她!”
蕭容澤神色莫名,卻是異常冷靜,看着蕭絕的嘴角有着一絲嘲笑:“殷王是不是太過無禮了?怎麼說容漫也是你的皇嫂,你的此舉怕是不妥吧!”
蕭絕冷哼,直接往裡走,蕭容澤卻擋在了他面前,絲毫不畏懼蕭絕那殺人般的眼光。
“你攔我?”蕭絕聲音低沉,拳頭緊握,身邊冷氣四射,卻也是忍到了極致。
蕭容澤面不改色,依然淡笑,卻是點了點頭,不慌不忙說道:“你擅闖本王府邸,本王自然要攔住你。”
蕭絕冷笑,說道:“既然這樣,那今日就決一生死吧!”
蕭容澤笑着搖頭,他不是畏懼蕭絕,卻也是不屑與他動手。
“本王一月之後即將大婚,若是你出什麼意外,耽誤了本王大婚,那可是不可!”
蕭絕聽見他說大婚,只聽見腦子裡砰的一聲,什麼東西直接碎掉,然後大口大口吞噬着他的理智,那一瞬間,蕭絕紅了眼。
沒有絲毫前提,直接一拳打了上去,蕭容澤早已料到他會如此,身影后閃,十多名暗衛從他背後而出,把蕭絕團團圍住。
也許平時他們要捉住蕭絕需要費一番功夫,但是如今蕭絕內傷,這幾人對付他足矣!
暗衛本就對主人唯命是從,哪裡還會在乎蕭絕的身份,一招一式全都是要命的。
蕭絕不敢大意,卻也顯得手忙腳亂,畢竟,只有他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常風魅夜等人趕到,看到自家王爺被圍毆,早就沒有了理智,迅速衝上前去。
有了暗衛的加入,蕭絕鬆了一口氣。
但是對上蕭容澤那高深莫測的笑,突然之間大驚,不好!
蕭容澤見他神色不明,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思,隔着數米,對他說道:“蕭絕,這件事情,你恐怕要好好進宮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