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裡被關得久了,面對如此強烈的目光,照得容凌陰有些睜不開眼睛,慢慢的,纔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不由瞪大了雙眼。
原本以爲,他們不會同意王普的條件,卻是沒有想到,在自己遠出站着的,是蕭絕和無邪!
無邪,那一個可愛的孩子,他竟然來到了這裡!
“王普,你夠了,若你真的那麼恨我,大不了你殺了我,這一切關他們什麼事?”一生戎馬的帝王,在這一刻,卻也是無法從容。
漫兒懷有身孕,可以說是一屍兩命,而現在的無邪,更是一個孩子,一個費盡所有力量,努力活着的孩子,他怎麼可以爲了自己這一把老骨頭,而毀了這一個孩子呢!
還有蕭絕,蕭絕是漫兒穿越千年的丈夫!可以說是漫兒的所有,若是蕭絕死了,那漫兒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容凌陰怒了:“大不了你就殺了我,不要搞這一套了!”
看到容凌陰生氣王普的老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陰冷的說道:“殺了你,就是太便宜你了,讓你看着自己的外孫和女婿,死在自己的眼前,這纔是一種痛快。”
當時,他就是看着自己的妹妹和外甥,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一種痛,自己經歷過,也應該讓容凌陰經歷!
因爲太遠,只看到容凌陰在和王普爭吵,至於到底在吵些什麼?這邊卻是聽不到的。
“那一個人,是容君賢的舅舅,以前的護國大將軍,武藝高強,我們要小心一些。”容敏浩在一旁,對蕭絕說道。
蕭絕點了點頭,神色之中,多了一抹凝重,看着自己身前小小的身子,多了一份後悔,就不應該讓無邪來。
越來越近,在不遠處,幾個人停了下來,容敏浩看着王普,冷聲問道:“大將軍,是不是隻要蕭絕死了,你就願意放過我父皇?”
王普對於南疆來說,有着莫大的功勞,直到現在,容敏浩爲了尊敬王普,依舊稱他爲一聲大將軍。
這個時候的王普,自然不會理會容君賢,對着容敏浩,點了點頭,冷聲說道:“只要蕭絕自殺,再把那一個孩子給我,我就會把你父皇還給你。”
那一個人曾經說過,是秋水漫,還是秋水漫的孩子無所謂,他們的身上都有毒血。
既然如此的話,又有什麼關係呢?看容凌陰的樣子,這一個小孩子,一定很得容凌陰的寵愛。
自己要做的,只是讓容凌陰難受罷了,剩下的,無所謂。
只不過,這一個蕭絕,必須要死!
“蕭絕,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你浪費,你現在自殺,我便讓容凌陰回去,若不然的話,你就看着容凌陰死在你的面前。”說完之後,手直接插在了容凌陰的脖子上,不斷的用力。
一時之間,窒息的感覺襲來,容凌陰的臉色,不由得紅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容敏浩不由着急,立刻高聲叫道:“王普,你趕快住手!”
心中焦急着,眼睛看向那死囚,那死囚點了點頭,看着王普,立刻高聲叫道:“王普,你住手!”
聽到這聲音,王普才收了手,看着那死囚,似笑非笑。
“只要能換回岳父大人的性命,我甘願赴死。”死囚低頭,深深地看着無邪,對王普說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要無邪的血液,但他只是一個孩子,還望你手下留情。
說完之後,對容凌陰說:“岳父大人,漫兒就拜託給你了。”
一旁站着的蕭絕,手微微握成拳頭,低着頭,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但是那散發出來的殺氣,卻讓人無法忽視。
死囚說完這些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容敏浩,直接舉起了手中的佩劍,朝着自己的心口,就刺了下去。
遠處的容凌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呼出聲:“蕭絕!”
王普看着蕭絕倒下,不由大笑出聲,滿臉的高興之意,對身邊的容凌陰說:“老朋友,怎麼樣,用他們的生命,來換取你,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好?”
諷刺完容凌陰,王普對着無邪勾了勾手,無邪知道,他是在叫自己,小小的身子有了一瞬間的緊繃,看着容凌陰,卻多了一份堅定,邁開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蕭絕看着無邪的身子,手握得更緊。
“無邪,你不要過來!”容凌陰看着無邪,心疼至極,立刻大聲說道。
回頭看着王普,怒聲說道:“蕭絕的身份,你不會不知道,如今昭月國與南疆,恐怕已經勢如水火,難道你真的要看南疆滅亡,你才心甘情願?”
也許南疆的江山,對於王普來說,真的沒有什麼所謂,但是打江山的時候,王普也是其中一份子,看着自己曾經打下的江山,成爲別人的,難道這種感覺就是可以忍受的嗎?
王普聽了容凌陰的話,不由覺得好笑,諷刺出聲:“說來說去,這都是你的江山,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要的只是你生不如死!”
“那你現在就能收手了,我已經生不如死了!”看着蕭絕,爲了自己而死,這一份心痛,又是誰能知道的呢?
漫兒現在懷有身孕,到最後能不能活着,本來就是一個未知數,如今蕭絕死了,那隻會痛不欲生,在這種情況之下,難道還不夠嗎?
“王普,容君賢的事情,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到底是不是,你心裡清楚,難不成要爲了一個死人,你要再造殺孽?”容凌陰看了過去,無邪邁着小步伐,依舊往前走,整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無邪若是再往前走,就已經走到了王普的範圍內,不能再往前走了。
“浩兒,若你真的還當我是你父皇,就把無邪帶回去,若不然的話,你今天帶回去的,也只是一個屍體。”他知道他們都孝順,但是無論如何,也都不能讓一個孩子犯險。
這也是漫兒生活的信念。
看着無邪向前走,容敏浩的心裡,本來就不好受,如今聽到容凌陰的話,心更是提了上來。
但是容敏浩的心裡在難過,有什麼能夠比得上蕭絕,蕭絕擡頭,看了容凌陰一眼,微微抿嘴。
一個閃身,無邪只覺得眼前一動,就落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無邪擡頭,看到是蕭絕,眼角不由紅了。
蕭絕心疼地看着無邪,對着無邪露出了一絲笑容,抱着無邪,緩緩的往後退去。
王普看到這一幕,不由覺得諷刺:“原來到最後,還是昭月國的人護着昭月國的人。”
那一個男子,自己自然認識,秋夜痕,昭月國的大將軍。
蕭絕聽到這,看着王普,說道:“雖然我是昭月國的人,但是聽到王普大將軍的名聲,還是有幾分尊重的,但是看到你如此行爲,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王普的手,不由收緊,自己戎馬一生,得到的無非是名聲。
但是到現在,這一切的一切,卻全部都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
“王普,若你還真的有血性,就讓我們兩個決一死戰吧,不要再牽連無辜。”突然之間,容凌陰說道。
王普聽到容凌陰的話,猶豫了一會兒,緩緩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我妹妹自小就喜歡你,但卻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你的心,如今我妹妹死了,你能夠去陪着她,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說完之後,直接拔出身上的佩劍,在容凌陰的身上一劃,綁着容凌陰的繩子,瞬間被劃斷。
容凌陰的嘴角,掛着一絲笑容,有黑衣人上前,遞給容凌陰一把刀,容凌陰接過,從容至極。
看着手裡的刀,容凌陰說道:“自從坐上那高位之後,已經許多年我未習武,也不知道這一把老骨頭,到底怎麼樣了。”
說完之後,看着王普,不由多了幾分血性,就如同年輕之時,一塊打江山的時候,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次一樣,這麼想打。
兩個人的鬢角,都已經多了幾絲華髮,個人提着武器,都衝了上去,瞬間打在了一起。
“爹爹,外公一定會贏的,對不對?”在蕭絕懷裡的無邪,擡起了頭,瞪着大眼睛,說道。
看着那兩個身影,蕭絕點了點頭,十分肯定地說:“你外公一定會贏的。”
而這個時間,藥效一過,秋水漫慢慢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場景,不由立刻起身。
花蕊走了過來,看到秋水漫匆忙的樣子,無奈的說道:“他們是早晨走的,現在都已經下午了,你去了也沒用,好好在家休息吧!”
“無邪呢?無邪去了哪裡?”現在的秋水漫,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自己的孩子無邪。
她記得,無邪讓她聞過一個東西,自己便睡了下去。
花蕊看着秋水漫,就是沒有說話,把湯藥放在了秋水漫的面前,說道:“這是補藥,你喝一些吧,對你和孩子都好。”
秋水漫盯着花蕊,就是沒有說話,目光之中滿是堅定。
花蕊嘆了一口氣,把補藥放在一邊,無奈的說道:“無邪和他們一塊兒去了,有蕭絕保護,會沒事的。”
隨着花蕊的話,秋水漫的手逐漸握緊,無邪真的隨他們去了。
這一個孩子,怎麼可以那麼懂事,怎麼可以?
他明明不過三歲,真是愛哭愛鬧的時候,怎麼能揹負起這些?
“花蕊,立刻備馬,我要去!”一定要去,哪怕到了那裡,一切事情都已經結束,也必須要去。
說完之後,匆匆穿上鞋子,秋水漫直接往外走了出去。
花蕊看着秋水漫的背影,手不由得攥緊,也許去了也很好。
秋水漫出去的同時,卻看到一個馬車,微微一愣,銀面跳了下來,聲音之中多了幾分笑意:“花蕊,我說的沒錯吧?她一定會去的。”
跟在後面的花蕊,露出了一絲笑容,的確,銀面說得對,秋水漫回去。
“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快走。”秋水漫自己爬上了馬車,說道。
銀面和白蕊對視一眼,兩個人互相點了點頭,坐在馬車兩旁,駕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