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看着無邪,雖然不知道無邪的真實身份,卻也知道,能夠有這麼超凡能力的人,父母身份也不一般。
但無邪卻已經不再想這些了,他盯着遠處,這兩日已經走了將近三百里,也就是說,再有三百里就能到落日堡了。
“好了,洛天,別休息了,我們要上路了,早日找到人,我們也好安心。”無邪的冷靜與判斷力,還有渾身的魄力已經深深折服了洛天。
“好好,沒問題,我們馬上就走。”洛天也不再偷懶,因爲他下意識地已經對無邪言聽計從。
並且,他在無邪面前,還覺得自己很渺小,因爲他的能力,遠不如蕭無邪。
落日堡外三十里處,山依舊青翠,雖然衰敗,卻盡力展示着最後的繁盛。
山中小築,正是公孫陌的居所。
此時公孫陌正細細品着茶,他沒有端杯子的手中捏着一個黑色的棋子,對面是白色的棋子,兩方棋子,勢均力敵。
“公子,冷峭來了。”蘇諾面色平靜,看得出來,他在公孫陌這裡算是一個得力助手。
“讓他進來。”公孫陌微微一笑,笑容中機鋒盡露,再也不是在人前溫潤如玉的富商公子。
“屬下參見主人。”冷峭跪下說道。
“免禮,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公孫陌顫抖的氣息,顯示出來他情緒的波動。
“回主人,祁陽公主的一小部分人已經被我們控制,以後就可以爲我們所用了。”冷峭近些日子,就在落日堡隱秘活動,爲公孫陌凝聚勢力。
“好,做的漂亮,冷峭,你繼續去安排,直到將祁陽公主的勢力全部收到手裡,到時候,我們的大業可就完成了。”公孫陌臉上突然閃現出來貪婪的光芒,讓冷峭心中一震,之後低下了頭。
他的嘴動了一下,欲言又止,這種表情和動作剛好被公孫陌看到:“怎麼了,還有別的事情?”
山風陣陣,將冷峭黑色的衣角吹起:“屬下去落日堡的時候,剛好碰見了秋水漫,她好像剛剛去過皇宮那裡,我只怕,秋水漫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以屬下對秋水漫的瞭解,她這個人很聰明,我們要不要殺了她?”
縱然他與秋水漫曾經合作過,但爲了公孫陌的大業,他也只好違背原則了。
“不。”公孫陌幾乎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冷峭的想法。
秋水漫對他的重要性,僅次於得到這個國家,所以,他不允許秋水漫受到任何的傷害。
“秋水漫這個人,你不要動,我自有計劃,你聽我的,不要擅自行動,否則後果,你知道的。”公孫陌神色冷厲,竟然壓過了冷峭身上的冷傲之氣。
“是,主人。”冷峭重新低下了頭。
片刻之後,公孫陌忽然說道:“若是有機會,除了蕭絕就好。”
目前,阻礙他得到秋水漫的最大障礙,就是蕭絕的存在,若是蕭絕死了,也許秋水漫就會看到他的好。
“是,屬下告退。”冷峭說完,施展輕功飛離了公孫陌的住處。
落日堡裡,祁陽公主恢復了以前的生機。
殿中輕紗飛着,彷彿女兒最柔美的心思。
“公主,蕭公子求見。”婉容走進來,神色平靜,語氣卻有些反感。
在祁陽公主看來,是婉容在爲她着想,因爲蕭絕之前做的實在太過分,哪怕現在,她還是耿耿於懷。
“請他進來。”祁陽公主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卻耐着性子說道。
婉容擡眸,神色怪異,隨後她走出去對站在門外的蕭絕說道:“公主請你進去。”
她的聲音不善,蕭絕覺得有些奇怪,婉容對他的敵意,的確太大了,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蕭某參見公主。”饒是這樣說着,蕭絕卻站在大殿中央,脊背挺直,沒有任何要行禮的動作。
這也是最吸引祁陽公主的地方,她覺得蕭絕身上的氣質,有種吞吐天地的氣魄。
但現在,她對蕭絕已經沒有再抱太大期望了。
“你來做什麼,不是忙着哄秋水漫?”祁陽公主譏諷道,面前的這個男子,奪走了她的注意力,還對她的心不屑一顧。
“我這次來,是有要事與公主商議。”蕭絕知道祁陽公主這個人心眼兒比較小,所以也不怪罪。
“你蕭絕能有什麼事要與我商議?這是要離開這裡了,與我彙報?你就不怕我阻止你?”饒是對蕭絕已經沒有任何非他不可的心思,她的心中還是恨得牙癢癢。
“並不是,而是有其他事情。”蕭絕沉靜地說道。
“還能有什麼事,能讓你親自要找我?”祁陽公主冷哼道。
只聽蕭絕鄭重地說道:“還望祁陽公主地方公孫陌,這個人在公主身邊的心思,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蕭絕本是好意,但祁陽公主卻絲毫不肯領情。
“喲,這是在詆譭公孫陌嗎?公孫陌在我身邊的心思簡單的很,不是某些人,欺騙我假意與我成親,卻不過是爲了地圖,而且他也早有妻室。”
聞聽此言,蕭絕臉色不變,對於祁陽公主,他並沒有任何想法,所以也不在乎祁陽公主怎麼看他:“話已經帶到了,請公主三思,身邊的人,都要留心,哪怕是侍奉你多年的人。”
蕭絕心中一直回想着剛纔婉容的神情。
“不必說了,蕭絕,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無非就是挑撥離間,我知道,你大概就是想要看我舉目無親,被皇宮的人打敗,然後你好帶着地圖離開對吧,蕭絕,我告訴你,你休想,但凡我祁陽公主不倒,你永遠別想得到地圖。”
蕭絕知道,祁陽公主現在被公孫陌迷昏了頭腦,肯定不願意相信自己。
“我做事情,不是爲了陷你於逆境之中,我只是不想公主被居心不良的人欺騙,只怕公主再不提防,日後知道了真相,定會後悔。”說完,蕭絕轉身離開,留給祁陽公主一個沉默的背影。
此時,祁陽公主盯着蕭絕的背影,神色冷凝,終於,在蕭絕走了之後,狠狠地拂了一下袖子:“一派胡言,本公主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大殿上,輕紗依舊飄着,氣息卻有些冷凝。
落日堡外,斜陽正好。
但,這只是看到落日堡沒有打仗的地方。
“洛天,我們到了嗎?”無邪沉聲問道。
“是,已經到了,落日堡跟我當年來的時候大不一樣了上次來還是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爹辦事,把我帶來的。”洛天長嘆一聲,對當時的場景很是懷念。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來,洛天出了一身的冷汗,而無邪卻脊背挺直,並沒有害怕。
“我們來這裡找爹孃。”無邪裝出一副稚嫩的樣子,實際上本來就不用裝。
“那你有落日堡的通行證嗎?”那人見蕭無邪與洛天的打扮不像落日堡中的,冷聲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無邪在心中頓時做了決定。
“沒有,我們不知道什麼是通行證,能帶我們進去嗎?”無邪可憐巴巴地問道。
這個巡邏的人見面前的小孩子如此可愛,也有些不忍心,但最近祁陽公主下了死命令,但凡來歷不明的人,都要抓走,因此他並不敢破例。
“不行,來人,將這兩人帶走。”
轉眼間,兩人居然被帶到了落日堡的大牢。
大牢裡黑暗又潮溼,時不時有蟲子爬來爬去,洛天從小被嬌生慣養,那裡受過這種待遇,此時他的臉色很難看,又有些害怕。
反倒是無邪,順着牢房走了一圈,時不時地拍拍敲敲,似乎是在查探什麼。
“我說無邪,你明明武功那麼高強,爲什麼不肯打剛纔那幾個人,我們肯定能打過他們的。”洛天將臉埋進膝蓋,聲音中滿是無奈。
這幾天他一直在練無邪交給他的秘籍,那秘籍跟平常的不一樣,卻讓人學的很快,短短几日,洛天覺得自己已經進展了許多了,身體也不像以前那麼虛弱了。
“洛天,你用腦子想想,當時我們在城外,倘若將那兩個人打倒了,我們能進來嗎?”
無邪的提醒倒是讓洛天清醒了許多:“當然不能,我們還在城外,說不定還會被追殺,一直進不了城,原來無邪你是早有想法了。”
只是短暫的欣喜之後,洛天就又苦着一張臉了:“現在倒是進來了,只是我們在大牢裡,怎麼出去呀。”
無邪在此刻出乎意料的冷靜,許久之後,他靜靜地說道:“這些天祁陽公主忙着打仗的事,大多數人都在巡邏,或者打仗,認真看大牢的人卻很少,區區一個大牢,還難不住我無邪。”
洛天猛然擡頭,看到無邪緊握着的小拳頭,小小的身體竟然有了讓人驚駭的真氣。
“對呀,無邪你連大樹都能砍倒,何況這種木頭的牢房呢?”洛天時而驚喜時而失落的情緒讓無邪皺緊了眉頭。
他覺得是時候教育一下洛天怎麼冷靜了。
“洛天,我們出門在外,用腳走路,用心想事,不到窮途末路,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情緒,就算到了最後一步,保持冷靜也可能絕處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