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的西涼國。
如今鳳儀宮已經成了這一副模樣,西涼潯自然不會住在鳳儀宮,鳳儀宮裡面,除了被綁着如同狗一般的皇后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
或者是說,全部都在外面守着,爲了防止有人來救,也爲了防止紫竹逃跑。
黑暗之中,紫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之中,沒有絲毫溼潤,眼淚已經流的太多了,到了最後已經流不出來。
看着窗子外面的那一絲光亮,紫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不知不覺又到晚上了,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外面怎麼樣了。
被監禁了那麼長的時間,自己真的很想要看一看外面的月光,更想要知道,今天的月亮是圓還是缺?
想到這裡,不由嘆了一口氣,現在的這些對於自己來說,還全部都是奢望。
西涼潯這一個魔鬼,不會放過自己,只會無盡的折磨着,而且也不會放棄自己的野心,吞併昭月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想起了細微的響動,紫竹的神色一怔,不由皺眉,這個時候怎麼會有聲音?
隨着那一個聲音,隨之接連響起了很多的聲音,有人不斷的倒在地上,還有人直接在房頂上摔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有人來救自己?
有了這一個想法之後,紫竹更想要仰天大笑,真是自欺欺人,如今自己在這一個西涼國,根本就無權無勢,也沒有交好的人,怎麼會有人願意冒着性命危險,來這裡救自己?
就在心中悱惻的時候,鳳儀宮的門突然之間被推開,無數的月光照了進來,在紫竹的心裡面,亮起了一層光。
順着月光,那人匆匆走了進來,在看到紫竹的那一刻,不由驚訝,卻是立刻跪在了地上,低聲說道:“屬下莫江,見過皇后娘娘。”
原來是莫江。
一句皇后娘娘,不由讓紫竹嘲諷,紫竹打量着現在如同乞丐一般的自己,當下嘲諷的笑了,說道:“莫江不要開玩笑了,你看看如今的我,哪裡像什麼皇后娘娘,明明就是階下囚。”
隨着紫竹的這一句話,莫江不由嘆了一口氣,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紫竹,無奈的說道:“皇后娘娘受苦了!”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看着紫竹手腳上的鏈子,立刻拿出了匕首,說道:“皇后娘娘,莫江沒有鑰匙,只能夠用這種辦法撬開鏈子,還請皇后娘娘忍耐一下。”
看到莫江的動作,紫竹的心突然之間狂跳了起來,一臉驚訝的看着莫江。
莫江竟然背叛了西涼潯,來到這裡救自己!
這是怎麼可能,莫江對西涼潯到底有多麼忠心,自己是知道的,莫江怎麼可能背叛了西涼潯,來這裡救自己?
這個時候的紫竹,竟然無法相信。
但是當莫江把自己手上腳上的鏈子全部弄斷了之後,紫竹慢慢的往前走着,才真正的相信,莫江真的背叛了西涼潯,來這裡放自己出去!
紫竹當下回過頭去,擔心的看着莫江,說道:“莫江,如果被西涼潯知道,你肯定會死的!”
莫江聽到紫竹這麼說,嘴角劃過了一絲無奈的笑容,立刻扶着紫竹往前走去,說道:“皇后娘娘,不用擔心了,皇上現在已經睡着了,不會現在醒過來,我已經買通了守門的侍衛,皇后娘娘可以出去。”
紫竹皺眉,轉頭看着莫江,神色之中滿是認真,莫江明明知道,自己問的不是現在,而是以後。
莫江當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皇后娘娘,人總會有一死的,如果皇上最後查出來是莫江所爲,真的要殺了莫江,莫江也沒有辦法。”
“皇后娘娘,皇上現在變了,不是我們以前熟悉的那一個皇上,但是爲什麼改變,我們都不知道!”
“我把皇后娘娘放出去,只是爲了皇上以後不會後悔。”說到這裡,莫江停頓了下來,皇上喜歡皇后娘娘,是真心的喜歡,但是爲什麼要如此對待皇后娘娘,自己不知道!
人的一生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若是有朝一日,皇上突然之間能夠反思回來,那麼一定會非常後悔如此對待皇后娘娘,所以自己這麼做,也是爲了皇上。
“皇后娘娘,離開西涼吧,也不要去昭月國,昭月國現在面對戰亂,還是去南疆吧!”莫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馬匹,對紫竹說道。
紫竹看着眼前的快馬,還有掛在一旁的包袱,咬脣之間,立刻翻身上馬,低頭看着莫江。
莫江的嘴角劃過一絲苦笑,朝着紫竹點了點頭,高大的身子轉過去,沒有絲毫猶豫的往遠處走去。
紫竹看到這裡之後,終究是嘆了一口氣,立刻駕着快馬,往莫江所說的宮門而去。
不知不覺之間,天已經緩緩的亮了,秋水漫和蕭絕兩個人準備去南疆。
原本兩個人已經決定,共同過去,但是卻因爲一個人,打破了計劃。
容敏浩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着兩個人,突然之間說了這麼一句話:“本宮在這裡如此老實,可都是因爲本宮的妹妹,要是本宮的妹妹離開了這裡,本宮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還希望妹妹回來之後,不要責怪本宮。”
秋水漫的身影一僵,立刻回過頭去,瞪着容敏浩,這一句話很明顯,自己若是離開了之後,他就有可能派兵來攻打昭月國。
如今南疆的大軍就在外面,只要容敏浩的一聲令下,絕對會踏破城池,朝着昭月國內部而去。
如今的昭月國,可架不住兩個國家同時攻擊。
蕭絕的臉色一變,拳頭握了起來,怒聲說道:“容敏浩,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看到蕭絕着急,容敏浩的嘴角劃過笑容,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我自然是不想要做什麼,我只是把實話說了出來。”
自己心裡面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就說了出來,有什麼不對的。
秋水漫的目光落在容敏浩的身上,臉色瞬間鐵青,看着容敏浩,冷聲說道:“你想要做什麼?爲什麼阻止我去南疆?”
聽到秋水漫的質問,容敏浩的嘴角掛着隨意的笑容,說道:“妹妹問這話,可是傷了哥哥的心,哥哥自然什麼也不想做,但是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哥哥覺得,還是提醒你一下爲好。”
手指緩緩地握起,秋水漫的臉龐上滿是冷意,目光陰沉的盯着容敏浩,問道:“你這樣阻止我去南疆,南疆到底有什麼秘密,值得你這麼做?”
容敏浩挑了挑眉,嘴角依舊掛着笑意,毫不在意的說道:“如果我說沒有秘密,可能妹妹也不會相信,但是我說的就是事實。”
對,容敏浩說的是事實,但是呢,卻千方百計地阻止秋水漫,不讓秋水漫去。
秋水漫轉過頭去,看了蕭絕,蕭絕的眉眼深沉,身上逐漸的浮現出一絲殺氣,秋水漫不由心驚,連忙握住了蕭絕的手。
在那一瞬間,蕭絕的身子一陣,疑惑的回頭看向秋水漫,直接晃了晃腦袋,好像有一些不清醒。
秋水漫看了之後,擔心的問道:“怎麼了?”
蕭絕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是近日以來太累了,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聽到蕭絕這麼說,秋水漫才鬆了一口氣,當下點了點頭。
若是他們就這樣離去,若是他們就這樣離去,沒有人能夠制止容敏浩,容敏浩這個瘋子,到底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沒有人知曉。
但是,若是自己留在這裡?
秋水漫冷若冰霜,目光掃過微笑着的容敏浩,緊緊咬着雙脣,心中早已經是天人交戰。
與此同時,無邪再一次去了容凌陰的御書房。
無邪去了之後,依舊在一旁玩耍,容凌陰在那裡處理公務,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無邪緩緩的擡頭,目光落在了容凌陰的臉上,勾起了幾絲深沉。
看容凌陰現在這個樣子,記憶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依然記得自己是誰,但是性情卻完全大變,變得陰狠毒辣。
那也就是說,如今這個身體裡的靈魂,絕對還是容凌陰沒有錯,但是卻被阿燁做了手腳。
既然如此的話,那也只有一個說法,阿燁把容凌陰身體裡面的另一面放了出來,那就是平日裡面,被人性和善良壓制着,沒有被人發現的陰暗一面。
在這種情況之下,若是想把容凌陰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也就只有一個辦法,通過親人之間的感動,讓容凌陰重新找回自己。
但是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一個大難題,自己在夢族的時候,觀看過夢族的書籍,其中有着一種記載。
找到了陰暗,那就壓制着善良,但是陰暗的人,絕對是不需要善良的,所以在這一種情況之下,想要找回原來的自己,簡直難如登天。
想到這裡,無邪不由嘆了一口氣,這一種情況之下,自己絕對不能夠放棄外公,只能夠用真情感動,但是?
這個時候,容凌陰突然之間擡起了頭,似笑非笑的看着無邪,問道:“無邪可是有什麼事情,爲什麼一直看着外公?”
隨着這一句話,無邪當下搖了搖頭,笑着說道:“無邪沒有事情,只是有一些無聊罷了。”
容凌陰點了點頭,重新看着奏摺,想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筆,說道:“你和外公坐在一起,難免感覺到無聊,不如出去和別人玩耍吧!”
無邪緩緩地搖了搖頭,小身子站了起來,朝着容凌陰走了過去,面容之上滿是笑意,說道:“無邪現在雖然還是貪玩的年齡,但是卻依然覺得,還是和外公待在一起比較好。”
容凌陰的目光之中閃過驚訝,當下點了點頭。
但是心中,早就已經思緒萬千,今天這一個小子,好像有一些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自己卻說不出來。
“外公,你想我母親了嗎?”無邪擡頭看着容凌陰,突然之間問道。
容凌陰挑了挑眉,略微驚訝的,看了無邪一眼,當下點了點頭,滿臉笑容地說道:“外公當然想你母親了,你母親可是外公最疼愛的女兒了。”
這一點,到了現在爲止,容凌陰都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