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着他,徐狗熊連哭的心都有了。
本來他不投票,是因爲刑邪佔了優勢、大局已定,他不想得罪我,而刑邪最多也就對他有些不滿,事後只會給他一些臉色看,畢竟結果已經擺在那裡。
但現在的情況,又有所不同。
他那一票,一下子從可有可無的位置,變成了最關鍵的一票。
這一票,無論投給誰,都必然會得罪另一方,刑邪是直接主管他的上司,按理來說,他應該投給刑邪。
但徐狗熊跟我接觸得多,瞭解我的性格,而我又屬於神秘無比的第八組,得罪了我,似乎以後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感受着那二十多雙如狼如虎的眼神,徐狗熊艱難地嚥了下口水,怯怯道:“我能棄權嗎?”
“可以!”小肥龍又翻了翻虛擬書籍,“如果票數相同的話,以當事人的意見爲主。”
“不,金昊,你搞錯了吧?”
“當事人可是兇殺主謀、犯罪嫌疑人,根本就沒有決定的權利,而我們,可是執法者。”
“既然票數相同的話,就依舊遵照之前的做法,以我爲主導。”
刑邪立刻反對道,如果以當事人的意見爲主,等於說,我就會接觸到那個人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沒啥意義了。
“刑副組長,這可是國非局的規定,如果你有意見,請在事後向上級反映。”
小肥龍一句話就把刑邪頂了回去,不過話說回來,我對制定這些規定的人,突然有了強烈的興趣。
由第八且的特殊權利起,舉凡遇到有反對意見的,可以,但都必須是事後才提出,在事件沒有執行前,不允許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等於說,可以有意見,但前提是必須做了再說,完全把上級的霸氣、自信徹底地表現了出來,但又民主開放,事後可以投訴優化。
這時,刑邪的臉色難看之極,估計只有豬肝能跟其一較高下,眯起眼睛怨恨地看着我,威脅道:“孫貴九,你確定,要跟我走到這一步?”
我實在弄不明白,這樣一個案件,或許平時都不需要副組長擔當主導工作,但刑邪此時卻像瘋了一樣,一定要跟我爭奪主導權。
就因爲我落了他的面子,讓他沒有了副組長的唯我獨尊、高高在上?
但這件案子已經涉及到人命,以刑邪的盲目自信,極有可能因此,而葬送當事人的性命,這可完全不應該是副組長級別,應犯的錯誤。
我只是冰冷地回瞪了刑邪一眼,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不止是爲了那條人命,以我的性格,也不可能會就此退讓。
“好……好……好!”
刑邪說第一個好的時候,是瞪着我的,第二個好則是對衛江說的,但衛江卻是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而第三好,則是看着小肥龍,頓時把小肥龍嚇得躲在姬紫蘇身後。
顯然,小肥龍只是人工智能,但他卻是藉着小肥龍,來發泄對國非局規定的不滿。
在國非局大樓,第七層的一個房間裡。
一個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的中年婦女、眼窩深陷,正在自言自語,一直呢喃着:“不是我殺你的,不是我殺你的……”
“莊韋!”
刑邪叫喚了一聲,那個中年婦女纔回過神來,當看到人的時候,精神才勉強好點,撲騰一聲直接跪下:“刑組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倒是想救你,只是有人不想。”刑邪嘲諷似地看了我一眼。
“誰,是張保光嗎?”
“那隻禽獸禍害我女兒那麼多年,還不夠嗎?”
“我也不是有心殺他的,不是我殺他的,不是我殺他的!”
聽到有人不想她活,中年婦女莊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跌坐在地。
“莊女士,你好,我叫孫貴九,是國非局的。”
不理會刑邪的有意引導,我直接對莊韋說道:“我已經掌握了‘萬劫不復’,這個公衆號殺人的關鍵點,只要你配合我,我有一定把握能救下你。”
“真的?”莊韋眼裡燃起了希望,那是對活着的渴望。
“什麼關鍵點?孫貴九,你可不要亂吹大氣,最後誤了一條大好的生命。”看情形有些不對,刑邪立刻冷道。
“你知道雙生食鬼花嗎?”
我把陳圓圓說的,加上我的一些推斷,全部提了起來,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食鬼花,本來就屬於幽冥鬼界的‘植物’,極少有道家史冊記載。
所以,在場的國非局同事,根本都沒接觸過這種東西,但他們卻有着基本的辦案邏輯。
在發現把‘雙生食鬼花’的生長原理套入案件後,竟是謎團瞬間解開,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之前一直找不到任何線索,竟是這種來自於幽冥鬼界的東西在作怪。
但刑邪的表情卻有些奇怪,同樣是驚詫莫明,但給我的感覺,卻跟其他人有些不同。
具體是哪種不同,卻有說不清,便給我的感覺,竟像他曾經聽說過‘雙生食鬼花’一樣。
“孫長官,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些線索,那趕緊抓人啊!”莊韋急道。
“只是解開了一些謎團而已,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我回道。
“這樣……那孫長官,你一定要救我啊!”莊韋繼續道。
“嗯,只要你聽我的,我有一定的把握。”
“你有什麼把握?”刑邪冷笑道,“只不過是發現了一些線索而已,但這對救下莊韋的性命,可沒什麼幫助。”
“既然已經知道了厲鬼的殺人手段,那自然就有應對的方法。”
我直接提出了‘魂代之術’,這個方案,雖然會對當事的造成一定的魂魄損失,但卻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其他人冥思苦想,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但這個時候,刑邪又跳了出來,“魂魄分裂,會對當事人有嚴重的損失,輕則折壽,重則永遠失魂、變成植物人。”
“孫貴九,你這又算什麼好方法!”
“折壽!植物人!”
這兩個詞鑽心般刺耳,莊韋立刻臉色變白,“孫長官,沒有更好的方法嗎?”
“沒有,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我搖頭道,若是有更好的方法,又何至於採用這種極端的方法。
但相比起還能活着來說,就算折壽個幾年,又有何妨,最少,還能多活個數十年。
“可笑,用當事人的壽命作爲籌碼,這又算什麼好方法。”刑邪繼續冷嘲熱諷。
“那刑副組長,你又有可高見?”衛江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