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的辦公室，在研究大樓的第九層，跟之前廣市的國非局大樓一樣。
九爲數之至，向來也有九五至尊的說法，想來國非局的所有建築，都是這種風格。
但這研究大樓的第九層，卻跟廣市有些不同。
夜屠的辦公室，滿是現代化的氣息，各種設備一應齊全，但研究大樓的第九層，反而跟底下幾層，風格迥異。
從電梯門開始，木龍爲樑、屏風竹影、假山泉池、畫卷書香，竟是一層古色古香，仿如古代書屋般的辦公樓層。
這第二組，不是以科研和培養後備生源爲主？
原以爲，會比夜屠的辦公樓層更加現代化，在進門的時候，便有虛擬接待美女之類的光影，卻沒想到，反而是這生景象。
這第二組的組長，不會是個怪老頭吧？
“甲總，他們帶到了。”
自蹦出那句‘一羣奇葩’之後，司空靈便一直冷着臉不再發言，全程帶路，直至此時纔開口道。
“進來吧。”
巨大的木製屏風擋住了視線，但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應該不是一個老頭。
繞過屏風，視線頓時開闊，而視線盡頭，有一張巨大的書案。
而此時第二組組長，正在伏案疾書。
秀氣的細長手指，握着一支毛筆，揮灑之間，自帶一種神奇的韻味，時而若狂風暴雨、時而又清溪潺潺。
司空靈沒有說話，我們也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竟是不知不覺沉了進去，呆呆地站在那裡。
筆停，風雨頓收、清溪消散。
我的眼瞳，頓時收縮。
好厲害的境界！
僅是筆走龍蛇，竟是把我的精神，完全吸引了進去，而且渾然不覺。
若剛纔這組長突然出手，只怕我們無一倖免。
這是什麼境界？
難道已經達到天師第四步，破虛？
這可是佛道兩家，掌教之流的修爲了。
這時，第二組組長擡起頭來，露出一張年輕得過分的臉。
比一般人的臉要長一些，但還不算是馬臉，濃眉大眼、嘴脣略厚，除了年輕以外，幾乎沒什麼特色，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大衆臉。
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這樣一張平凡普通的臉，竟是讓我心生好感，甚至產生了想要親近的念頭。
我用眼角掃了其他人一眼，發現也是同樣的情況。
“你就是孫貴九吧？”
“我是林進甲，第二組組長。”
眼前的男人站了起來，直接走到我跟前，伸出了手掌。
“傻站着幹嘛，叫甲總！”司空靈提醒道。
“甲總你好。”
我趕緊伸出手，在握手的時候，又是一股精純的力量傳了過來，不過跟夜屠不一樣，是跟我同宗同源的道力。
看來這國非局的組長，都有這種特殊的嗜好，沒事就喜歡摸一摸別人的底細。
“你是孫祥福吧？你好。”
“你是楊女尚吧？你好。”
……
這，算是沒有絲毫架子、平易近人的表現嗎？
這第二組組長，竟是跟我們每個人都握了手，類似的情況，我只在一些商業場所遇到過，但死胖子倒是玩得很順溜，裂着一張大嘴，笑得極其燦爛。
這種備受尊重的情況，讓他有種回到以前在集團裡，手握重權，所有人都要討好他的感覺。
“不用稱呼我甲總，叫我林老就行。”
“小靈，你詳細說下剛纔的情況吧。”
“好的……”
司空靈把剛纔的情況重新描述，在說的時候，目光一直盯着我跟死胖子，顯然對於我的身份，依舊有着懷疑。
至於死胖子，那純粹就是厭惡了。
國非局對內，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
所以任何跟妖魔鬼怪拉上關係，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好東西。
而我體內蟄伏着惡鬼之靈，對司空靈來說，自然就是異類，嫌疑極重。
“……本來楊女尚、岱不、白眉的數據，已經出來。”
“能量等級都是一品，而潛力是二品、三品、三品，但他們最後都醒了過來，而數據又發生異動，直到從測境柱出來時，數據依舊沒有停下。”
說到這裡，司空靈又看了我們一眼，表情微微抽搐，好像遇到了什麼理解的事物。
一品？二品？三品？
這是什麼形容詞？
雖然有疑問，但我沒有打斷司空靈的彙報，反而是第二組組長、林進甲的眼睛裡，精光閃爍。
“他們出來的時候，數據已經到了哪個數值？”
“七品。”
司空靈的嘴角抽了下，艱難地嚥了下口水，稍稍停頓，這才繼續說道：“八品，八品。”
“至於孫祥福，本來數據一直在跳動，但他猛然把‘伴氣’給吞了，然後數據就……空了。”
“孫貴九，兩項數據一直在跳動，到他砸開測境柱的時候，已經到了……九品。”
九品，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司空靈又停頓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紅脣輕啓，吐了出來。
“好！”
林老大聲道，然後大笑了起來，從表情上來，似乎是喜不自勝。
這是什麼情況？
之前在那房間裡，司空靈在內的四個人，都像見了鬼一樣，對我們警惕不已。
怎麼反而到了林老這裡，卻是得到了不同的反應？
不過，從司空靈的述說裡，我終於知道之前的玻璃柱，原來叫測境柱。
而那些詭異的霧氣，叫‘伴氣’？
測境柱還好理解，就是用來測量境界和潛力用的，但這‘伴氣’，又是一種什麼東西？
“甲總，他們的數據當不得真，情況太詭異了！”
“而且，孫貴九的身體裡，還蟄伏着惡鬼之靈，我建議要隔離觀察。”
隔離觀察？
這司空靈，是要把我關起來？
聽到‘隔離觀察’這四字，死胖子兇光閃爍，岱不、白眉表情嚴肅，楊女尚卻反而嘻嘻哈哈。
林老擺了擺手，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我自有分寸。”
“今天的事，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外傳，否則局規處置。”
“甲總！”司空靈急道。
“小靈啊，有些事，不是你現在能理解的，先下去吧。”
“好。”
司空靈躊躇了一會，最後無奈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