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這長相不對啊!
這長相,我怎麼越看,越是彆扭。
雖是長得俊俏儒雅,不像殺伐大將,但在道佛兩家裡,也有不少慈眉善目,斬妖斬出了大威名,爲妖魔眼裡的煞星。
這種情況,我早就見怪不怪。
但唯獨看到這個路遙大將軍的時候,卻是越看越彆扭。
我揉了揉眼睛,眼瞳猛然睜大,不可置信。
再揉揉眼睛,尼瑪,還真是……
這個殺伐果斷的路大將軍,竟長得跟死胖子一個樣!
不過,死胖子的臉,胖得跟臉盆一樣,足足是常人的兩倍大,但這個路遙大將軍,卻是消瘦臉頰,俊得不成樣子。
如果死胖子瘦下來,那豈不是……
我去,這要逆天啊!
“路將軍自小修儒,劍走天下。”
“在未鎮守封鎮城前,便已經闖下諾大的威名,隱隱有問鼎大儒之勢。”
“在前幾次戰役裡,斬下混天血魔的人頭、破魔軍百萬,水到渠成,成爲最年輕的大儒,威鎮四海,聲望之隆,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最近,卻是出了一件荒唐事……”
高老頭話鋒一轉,搖了搖頭,拿起茶壺抿了一口,然後施施然地坐下。
“說啊,趕緊的!”
“對對,我們就想知道,哪個傳聞纔是真的!”
“怎麼到最關鍵的時候停下了,急死我了……”
聽客着急起來。
“諸位聽客莫急,這高大先生說渴了,唉,小說家爲史野舌喉,這渙渙千古的歷史,若是沒高大先生等人的沉澱,哪能流傳至今,讓我們知曉。”
“就衝着這點,我們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店小二託着個銅鑼,眉開眼笑道。
啥,要錢?
我愣了一下,看到其他人都熟練地掏出某種晶體扔在銅鑼上,這才反應過來。
敢情這廝在關鍵節點停下,是有套路的。
翻了翻全身上下,才找出了三個似錢非錢的物體,造型有點像是銅幣,但質地卻是晶體,裡面還有一股精純的能量,在緩緩地流動着。
這是‘錢’嗎?
“客官!”店小二走到我跟前,期望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銅鑼上的‘錢’,似乎跟我手裡長得一樣,只是小了很多。
順手扔了一個,店小二大喜,連連彎腰,其他人也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高老頭眼裡,更是精光閃爍。
啪!
“感謝大家的支持,我們繼續。”
呃?
難道我給‘錢’給多了?
“話說儒家,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爲已任,向來嚴格恪守相關準則,嘿嘿,反正老頭我是不認可這種理論的,這人要是這樣活着,跟木頭有什麼區別。”
“但儒家修者,卻是在這種準則下,過得有滋有味,更不用說已是大儒的路大將軍,向來就是儒家的表率之一。”
“但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更不用說,還只是大儒的路大將軍。”
“沒錯,最近的傳聞,並非子虛烏有,路大將軍,確實進了勾欄!”
嘶!
議論四起。
“沒想到,傳聞是真的!”
“儒家修者進勾欄?我去,這路大將軍,是要身敗名裂啊!”
“大儒進勾欄,也是千古第一遭,這樂子大了!”
“那可未必,只是別人都是藏着掖着,路大將軍這次太張揚了。”
勾欄?
如果我記憶沒錯的話,那是指……妓者賣藝的風月場所吧?
但在這個世界裡,除了賣藝,似乎還提供……特殊服務?
我說呢,長得跟死胖子這般神似的,肯定沒個好人。
“勾欄,對我們來說,是娛樂場所,但對儒家修者,那幫老頑固來說,嘿嘿,可是下作之地。”高老頭笑得有些猥瑣,頓時讓聽客樂了起來。
“宮月坊是本城最大的勾欄,九大紅牌,讓人魂牽夢縈,口水直流。而九姑娘,更是九大紅牌裡的絕對頭牌,多少人思而不得,巧了,那夜正是九姑娘的首夜,只要能得到九姑娘的青睞,便能成爲入幕之賓,嘖嘖,想想我老頭都……”
高老頭站了起來,揮了揮下襬,笑聲四起。
“可惜,人家九姑娘,偏生看上了路大將軍。而更巧的是,路大將軍去勾欄,本就是稀奇之事,而當時頭腦發熱,嘿嘿……你們懂的!”
“我去,還真是這樣!”
“我的九姑娘啊!”
“路大將軍,太有福氣了!”
“英雄美人,路大將軍之前爲封鎮城做了多少事啊?嘿嘿,這也算咱封鎮城,報答他了吧?”
儒家修者,在勾欄行‘苟且之事’?
如果我的記憶沒錯,這路大將軍,是要攤上大事了。
“固然一夜春風化雨、歡樂無窮,但樂極生悲。”
“老頭我已經收到消息,路大將軍的大儒名頭,不日就要被摘除了。”
“因封鎮城是要塞之地,所以職位暫未撤除,但也是早晚的事了。”
聽客愣了,議論頓止。
半晌,纔有人道:“這不可能吧?”
“路大將軍走了,誰來鎮守這座城市?”
“那些妖魔,可就怕路大將軍,儒家的人,這是準備置滿城性命於不顧啊!”
“而且,路大將軍鎮守封鎮城的這十年,付出了多少?甚至連他夫人都犧牲了,儒家這樣做,也不怕別人心寒?”
我微微側目,看來這路大將軍,滿得人心的?
高老頭怪笑,“心寒?”
“儒家那羣酸腐之人,何曾在意過心寒?對他們來說,行爲準則,纔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除此之外,別無其物。”
“話說回來,路大將軍這次做出荒唐事原因,老頭我,也能猜到一二。”
“最近這次戰役,路夫人香消玉損,路大將軍雖最後慘勝而歸,但心神已亂。”
“或許有人說,路夫人屍骨未寒,路大將軍卻作出如此下作之事,何以面對路夫人的在天之靈。”
“但我卻不這樣認爲。”
“路大將軍之所以會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卻反而證明了一件事。”
“他愛他夫人,愛得真切,愛到了骨子裡。所以,當路夫人逝去之後,纔會神志不清,做出如此瘋狂之事。”
“失魂之人,何談理智?”高老頭嘆息搖頭。
聽衆靜默不語,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