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人是誰,她已經猜到了,心中難免露出一絲絕望。
即便今晚不發生些什麼,但她的名聲若是毀了。
她也不能就這樣嫁給獨孤邪。
即便那人不在乎。
可她不能不在乎。
那人如此的好,她不能給他帶去一絲污點,讓他成爲世人的笑柄。
獨孤燁已經走到了牀邊,猶豫片刻,伸手欲要去掀帳子。
墨雪顏心中的絕望頓時放大了數倍。
她平時是大大咧咧的沒錯,甚至還去調戲夜擎。
但如果獨孤燁真的掀開帳子,看了她赤裸的身子,她一定不會活下去。
一向惜命的她,知道這樣做很傻。
而且若是以前那個她,或許根本不會在乎。
但現在不一樣,她愛獨孤邪,深入骨髓。
她只能是他的。
若被別人染指,又有何資格再嫁給他。
墨雪顏還是不能動,腦中是一片漿糊,頭疼欲裂。
獨孤燁的手已經放在了帳子上,只需那麼輕輕一掀,墨雪顏就完了。
墨雪顏費力的動了動身子,拼盡全力,只希望還能從絕望中看到希望。
忽然,獨孤燁退後兩步停了手。
同時,墨雪顏的眼睛睜開,但眼皮依舊很沉,而且她還是說不出話來。
不過,她能依稀看到外面那道人影。
獨孤燁轉過了身去,猛地一甩袖,一枚暗器飛出,飛進了紗帳,紮在了墨雪顏手腕上。
墨雪顏痛的面色一白,猛地坐了起來,眼神也恢復了幾分清明。
似乎這麼一痛,將她所中的藥力,驅散了不少。
而她手腕上除了插着獨孤燁丟進來的暗器以外,還有剛剛江流影留在她手腕上的銀針。
她伸手拔了下來,小臉慘白,不過意識卻是越來越清醒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去尋找被子,遮一遮赤裸的身體。
卻沒想到牀上根本沒有被子。
也正如她所料,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連肚兜都被人扒了。
墨雪顏頓時嘴角一翹,冷笑連連。
還真是夠狠的呢,一件衣服都不給她留。
她皺眉坐在牀上,抓緊手下的被褥,不知該如何開口。
“墨雪顏。”
不想,獨孤燁卻先開了口。
“我再問你一遍,你嫁不嫁我?”
“我可以許你太子妃一位。”
語氣有些沉,不過不難聽出獨孤燁是真心的。
墨雪顏微微愣住,緊抿着脣,須臾開口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先出去,我換身衣服。”
她不可能這樣赤裸着身子跟他說話。
必須將衣服先穿上再說,不然隨時都可能出意外。
若是這個時候有人闖進來,那就麻煩了。
獨孤燁愣了愣,轉頭看了看,隨即皺眉道:“這裡沒有任何衣裳。”
雖然,他沒有轉頭,可不代表他不明白。
墨雪顏整顆心都冷了,坐在牀上,眸中射出一道寒光。
“墨雪顏,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獨孤燁袖中的手指微微攥緊,面上閃過一抹複雜,再次開口詢問。
“太子殿下,我喜歡的人只有獨孤邪一個,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會跟別人在一起。”
走到這一步,墨雪顏臉上沒有任何
驚慌,反而平靜下來。
她一字一句的說,語氣異常堅定。
沒有人能改變她墨雪顏的決定,哪怕用陷害的手法,也不能逼她妥協。
獨孤燁站在原地,久久都沒有說話。
須臾,他嘆了口氣,面上染上一抹無奈的笑,兀自點了點頭,說了‘很好’兩個字。
忽然,他伸手扯下了自己的外袍,伸手一揚,外袍直接扔進了紗帳內。
墨雪顏滿是冷意的臉,忽然一僵,看着身邊的袍子,眼神微閃。
外面有腳步聲與說話聲傳來。
她忽然有種恍惚的感覺。
猶記得,她靈魂迴歸的第一日,遇到的也是這種情況。
有人想要毀了她的清白來陷害她。
那日,獨孤燁是旁觀者。
今日,獨孤燁卻是當事人。
然而,他的選擇卻出乎她的意料。
墨雪顏抓緊身邊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猛地掀開紗帳,從牀上滾了下來,不顧疼痛,直接滾入了牀底。
獨孤燁沒有回頭。
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去看她。
江家人走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獨孤燁坐在外間的凳子上喝茶,神色淡然。
除了江家人以外,還有留宿在江家的幾位客人。
不過一來,便被獨孤燁命人客氣的請了回去,只留了江家人在此。
江流影面色不太好,倒是不震驚,而是先前受了傷,疼的。
“太,太子殿下?”
她走進來,並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頓時愣住了。
“太子殿下,您深夜造訪,是爲了……”
文昌侯試探着問。
剛剛女兒過去告訴他,太子殿下來了,故而帶人過來瞧瞧。
這麼晚了,太子殿下怎麼會來。
即便皇上已經賜了婚,那也不應該。
文昌侯到底還是個守舊的人,是不會允許女兒在出嫁前,與太子發生些什麼的。
那樣的行爲就不足以成爲身份尊貴的太子妃了。
“文昌侯不知道孤爲何而來?”
獨孤燁兀自倒了杯茶,喝了起來,語氣有些冷。
江流影面色微微一變,轉身向內室走去。
然而,獨孤燁卻在這個時候喊住了她。
“太子妃,你就沒什麼話要對你爹說嗎?”
獨孤燁聲音冷淡的開口,用了‘太子妃’三個字,別有深意。
江流影彷彿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向內室走去。
她知道墨雪顏一定在!
若是墨雪顏離開,她早就得到消息了。
不想,她還沒走進去。
獨孤燁突然揮出一掌,打在了江流影的膝蓋上。
砰地一聲,江流影一個不備,雙膝猛地跪在了地上,疼痛不已,整張小臉都疼的白了,毫無血色。
“太子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文昌侯頓時惱了。
雖然對方是太子,但就這樣傷他的女兒,也絕對不行,簡直毫無道理!
“這裡面燃的是什麼香料,文昌侯可以命人去查查。”
獨孤燁指了指桌上的香爐。
文昌侯疑惑的看向那香爐,不知大半夜的女兒燃香做什麼。
江流影卻是嚇的癱坐在地,動了動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獨孤燁有的是耐心等。
文昌侯命人去查,很快得出結果。
那香自然是讓人動情的香,聞的多了,便會失去理智,滿腦子只有情慾。
“流影,這是怎麼回事,你跟爹爹說說!”
文昌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還是想問清楚事實,免得冤枉了女兒。
畢竟女兒一直很乖巧,也許是被人陷害。
然而江流影卻是坐在地上,咬着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外面,有個守衛時不時向裡看。
獨孤燁冷冷的吩咐一聲,“霍甄,抓人。”
“是!”
霍甄應了一聲,立刻對那守衛動手。
不想那守衛武功不差,瞬間反應過來,跟霍甄打了起來。
“這?”
文昌侯轉頭看向那守衛,有些記不清了,不知道是守哪個院子的人。
難道府裡混進了奸細。
那守衛最終還是沒能抵過太子身邊第一侍衛,輸給了霍甄,被抓了起來。
“不要。”
江流影見霍甄下手極狠,拿了繩子要綁人,頓時反應過來撲了上去。
她直接撲到了那守衛身上,衝着霍甄道:“不要傷害他,求你不要傷害他。”
那守衛便是鄭子灃,江流影心繫之人。
同時也是今晚這場陰謀的主謀。
鄭子灃出身江湖,對陣法頗有研究,還有剛剛那銀針上塗的藥,也是他們師門的藥。
江流影的舉動,實在是震撼了衆人。
文昌侯氣的差點沒打翻桌上的茶盞。
“文昌侯可看到了?”
獨孤燁又喝了口茶,淡聲道:“這就是孤未來的太子妃心中所愛之人,不知文昌侯可有什麼說的?”
“太子殿下。”
文昌侯跪了下來,一臉沉痛與無奈,“都是臣教女無方,都是臣的錯啊。”
“去前院說吧。”
獨孤燁站了起來。
於是乎,江流影跟鄭子灃便被帶去了前院。
得了消息的涼月跟畫扇已經趕了過來。
而江家的守衛,則已經被人調開了。
所以她們順利帶走了藏在牀底下的墨雪顏。
前院,江流影跟鄭子灃跪在地上。
鄭子灃被捆的結實,動都動不了。
因爲先前他的掙扎,所以霍甄下手,咔啪兩下使得他的手腕脫臼,現在就是想掙扎,也沒有什麼用。
江流影跪在他身邊,眼眶已經紅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文昌侯打算怎麼辦?”
獨孤燁淡淡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wωω●тTk án●c○ 無非是江流影約他到此,並且一同將墨雪顏設計引了過來。
在香爐裡燃了催情的香料,意圖讓他跟墨雪顏在一起,然後主動退出捨棄太子妃一位,成全他們。
不過後來將軍府的隱衛帶走了墨雪顏。
除了後面的話是假的,其餘的話基本是真的。
獨孤燁就知道江流影這個女人,不會聽他的警告,還是用了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鄭子灃先前受傷在外昏倒,是江流影救了他。
後來兩人有了感情,所以江流影並不想嫁給獨孤燁,這才設計了這麼一出。
“太子殿下,臣明天就進宮向皇上說明此事,求皇上取消這門親事,只是流影到底是臣的親生女兒,還望太子殿下開恩,能夠饒她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