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轉頭，疑惑的看向衛珉，對於自己做的事拒不承認。
這戲做的極好。
若非知道真相，還真看不出來皇后在撒謊。
“皇后娘娘，是臣糊塗啊。”
衛珉無奈，皺眉道：“臣聽說宸王妃的血可以救太子，而她又不願意出手相救，所以臣才私自做主，動用了衛府的隱衛，想要劫持宸王妃取她一點血……”
衛珉連連嘆氣，之後對成文帝道：“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與皇后娘娘絕對沒有關係，還望皇上不要責怪娘娘，所有的罪責臣自己一力承擔。”
“二哥，你怎麼這麼糊塗？”
聞此，皇后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忙對成文帝道：“皇上，二哥他也是爲了救太子，才做下如此糊塗之事，還望皇上小懲大誡，給他一些教訓，饒恕他這一次吧。”
墨雪顏在一旁聽着，冷笑不已。
皇后也真會演戲，衛珉也很厲害。
二人配合的極好，衛珉只說是自己一意孤行，皇后便說他莽撞行事，讓成文帝饒他一命。
兩人這演技也是沒誰了。
“父皇，哥哥可是太子，別說要墨雪顏的血了，就是要她性命兒臣也覺得沒什麼。”
六公主再次橫插一腳。
她是滿心滿眼裡都是墨雪顏的不是，非要處處找她的茬不可。
皇后狠狠的瞪了獨孤凝一眼。
而獨孤凝卻好像沒有看到似的，喋喋不休，繼續說個不停。
何幽兒忙道：“皇舅舅，太子可是我們大齊的國本啊，絕不能動搖，所以外甥女覺得六公主說的很有道理。”
見此，墨雪顏再次冷笑不已，這些人啊，一個個的說太子是國本不可動搖，所以用她的性命來換獨孤燁的命是理所應當。
“皇上，只是放血而已，又不是取宸王妃的性命，這事換成別人都會去做，更何況是一家人呢，所以我也覺得沒什麼，宸王妃早該答應纔是。”
長公主也站起來添油加醋。
本來是審問衛珉刺殺墨雪顏的事，現在卻開始討論墨雪顏不救太子的事。
“衛珉，你可知欺君之罪是死罪？”
沉默許久的獨孤邪突然開口冷眼看着衛珉問道。
衛珉擡頭，不卑不亢道：“王爺，臣並沒有欺君，臣說的句句屬實。”
“若不是呢？”
獨孤邪冷笑，黑寶石般的眸子，露出一抹危險的光。
“若不是，臣甘願一死！”
衛珉直起身子，面上沒有任何恐懼，自信的很。
他自認自己根本沒什麼把柄抓住獨孤邪手中，所以根本不怕。
不想這話剛說完，獨孤邪便對冷風吩咐了一聲。
冷風立刻上前，拿了一封信給了成文帝。
衆人不明就裡，但成文帝看了那封信，臉色卻是瞬間冷了下來。
“皇后，你乾的好事！”
成文帝忽然伸手將信丟在了皇后臉上。
皇后何曾受過這屈辱，臉色當場就白了。
她慌忙伸手去拿那封信，看過之後頓時愣在了原地。
那是她寫給衛珉的信。
是她交代哥哥去殺墨雪顏之後，又擔心事情不成，所以寫了信。
雖然內容不多，但足以證明當時衛珉是接了她的命令去殺墨雪顏的。
“皇兄，衛珉既然犯了欺君之罪，就應該斬首示衆，皇兄下旨吧。”
獨孤邪神色淡淡的開口。
皇后跟衛珉的臉色全都變了。
怪不得獨孤邪剛剛會那樣說，合着是在這等着他們呢。
“皇上，是臣妾糊塗，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求皇上饒過哥哥吧，況且哥哥是兵部侍郎，他也沒犯過什麼大錯，不能因爲臣妾的一念之差，就要丟了性命啊。”
皇后的口氣終於軟了下來。
她實在不知道那封信是怎麼到獨孤邪手中的。
明明之前的信件都沒問題，這次的信件卻輕而易舉的被劫下。
而她卻渾然不知。
“衛珉犯的錯，本王都給他記着，皇后若是不信，本王可讓人一條條列出來，足夠他死一百次了。”
獨孤邪冷眼看着，薄涼的話語，如同一把尖刀插進了皇后心中，也插在了衛珉身上。
衛珉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很清楚這位王爺的性子。
但凡他說出這話，手裡是絕對有證據的。
更何況，密謀刺殺宸王妃，本就是死罪一條。
宸王怎麼可能容忍他的女人受委屈？
場面頓時僵持下來。
成文帝皺着眉頭，不知該如何抉擇。
他有心偏向衛珉跟皇后，可這兩個蠢貨，偏偏讓人抓着把柄。
獨孤邪手中的證據一旦公諸於衆。
他就算不想殺衛珉也得殺了。
衛珉做過很多壞事，也立過很多大功，這讓成文帝非常爲難。
“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請求皇上廢掉臣妾的皇后之位，讓臣妾以此抵罪，只求皇上能饒哥哥一命，父親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實在承受不住這打擊。”
皇后咬了咬牙，忽然下定了決心開口道。
思來想去，還是哥哥在朝中的地位比較重要。
哥哥一旦出事，支持兒子的勢力就會減少大半。
所以她寧願用皇后的位子來換哥哥的平安，換自己兒子的前途。
“母后，不可以。”
聽了這話，獨孤凝卻是接受不了了。
如果自己的母后失去了皇后一位，那自己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母后，此事本就不是您的錯，也不是舅舅的錯，憑什麼要我們承擔責任？”
獨孤凝不服氣道：“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墨雪顏就該死！”
“你給朕滾回去。”
本來這裡已經夠亂的了，誰想獨孤凝還橫插一腳，成文帝氣的怒喝一聲。
獨孤凝卻不肯住口，冷聲道：“父皇，兒臣說的本就沒錯，墨雪顏是什麼身份，比起哥哥來說身份卑賤的很，所以她自然該死。”
“哦，那六公主的意思是你的身份就很尊貴，別人比你身份低的就該死？”
墨雪顏一臉冷意的看着獨孤凝道。
獨孤凝哼了一聲，不屑的抿了抿脣，“總之你就是下賤。”
砰……
這話剛說完，成文帝手中的茶盞立刻潑了出去。
小太監剛剛添上的熱茶，全部潑在了獨孤凝臉上。
“
啊。”
獨孤凝捂着臉痛苦的大叫一聲，“父皇，您爲什麼要傷女兒，女兒又沒有錯。”
“朕看你九叔說的沒錯，你是該進思過堂了。”
聽到思過堂三個字，獨孤凝本要出口的話，到底全部嚥了下去。
看樣子她對思過堂還是很畏懼的。
“九弟，衛珉固然有錯，但也是因爲急於救太子，這次就饒他一命，罰俸三年如何？”
成文帝還是想保下衛珉。
“饒他一命可以，但臣弟認爲他並不適合兵部侍郎一職，所以皇兄還是撤了他的官，讓他回家思過吧。”
獨孤邪冷淡的看了幾人一眼。
聞此，所有人頓時噤聲，連成文帝都沉默下來，思索着獨孤邪的用意。
藉着此事讓衛珉丟了官職，再換新的兵部侍郎上任。
那人選……
“皇上，臣妾自請廢后，哥哥所做的事，也不過是被臣妾逼迫而已。”
皇后又磕起了頭。
長公主跟何幽兒面面相覷，悄悄的退後了兩步，再沒爲皇后說情的打算。
如果皇后真的被廢了，那她們母女還費盡心思巴結做什麼？
“皇上，老太師求見。”
“皇上，太子殿下進宮了。”
已經閒賦在家許久，早就不上朝的衛老太師忽然進了宮。
而中毒臥牀不起的太子，也坐了轎攆而來。
墨雪顏依舊坐在一旁品茶，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真是有意思，這下人都齊了。
“老臣參見皇上，參見王爺。”
老太師年逾古稀，身體健碩。
“太師快快請起。”
對於衛太師，成文帝還是極爲看重的。
不過衛太師並沒起身，而是看向成文帝道：“皇上，老臣也曾經做過錯事，認爲宸王妃是妖女，會影響太子，還曾對她出手。”
衛太師一席話，着實讓人震驚不已。
誰都沒有想到，衛太師竟然會自己承認對墨雪顏下手的事。
那次，的確是他調動了府中的隱衛欲要殺墨雪顏。
結果卻是獨孤燁爲了救墨雪顏受傷。
自此之後，衛太師便再沒對墨雪顏出過手。
皇后皺眉不語。
這事她刻意瞞着衛太師，就是因爲知道父親不會再對墨雪顏出手。
至於原因她並不知道。
沒想到衛太師進宮，不是爲她跟哥哥開解，而是坦白以前的事。
成文帝沒有說話，面色微冷。
接着，衛太師繼續道：“這次犬子犯了同樣的錯誤，臣深表痛心，不過既然做錯了事，就應該承擔責任，所以臣同意宸王所說，罷黜犬子的官職，以示懲戒。”
“爹。”
皇后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爹爹這是怎麼了？
若是哥哥不做這個兵部侍郎，那兵部勢必就會脫離自家人的掌控。
失去兵部的勢力，太子的力量便又薄弱了許多，以後還怎麼保證他的儲君之位？
“皇后，雖然你是皇后，但爹還是要勸你一句，既然身爲皇后，做事就該有皇后的肚量，否則你怎配爲一國之母？”
這話說的極重，字字句句都在指責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