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那麼傻呢。
她根本就不相信他只是受了輕傷。
她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但知道他傷的一定很重,只是怕她擔心,不肯告訴她而已。
不然,他不會一封信都不給她回的。
就算是傷了手,也會回信,哪怕只是一張空白的紙張,裡面放一些二人的信物,他也一定會給她回信的。
畢竟是夫妻,畢竟是深愛之人,她怎麼可能不瞭解她呢。
他低頭,靜靜的看着她。
許久,輕嘆一口氣,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都過去了。”
那段生死掙扎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嗯。”
墨雪顏輕輕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泡着溫度適中的水,安心的靠在他懷中。
那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是如此讓人貪戀。
很快,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許是自從他離開到歸來這段時間,睡的最好最安心的一覺。
許久之後,獨孤邪抱了墨雪顏回去。
墨雪顏睡的格外的沉。
一路趕來,他也累的很,所以便抱着她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墨雪顏睜開眼睛,伸手摸了摸,沒摸到人。
她頓時唬了一跳,急忙坐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人呢?
難道白天的時候,都是一場夢不成?
她剛想起身,卻隱約聽到外面有聲音。
“你到底沒聽我的話,這麼早就趕過來了,就不怕你的噬心蠱再一次發作,本少主可沒那麼多內力救你了,要救找你大舅哥去吧。”
北冥少主不滿的聲音從外傳來。
獨孤邪站在走廊下,皺眉看着他。
都沒來得及阻止,他便將這事嚷嚷了出來。
剛剛起身的墨雪顏一聽這話瞬間愣了,披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小九,你噬心蠱又發作了?”
她着急的跑到走廊下,外面還下着雨,天氣有些涼。
見此,獨孤邪忙伸手抱住她,皺眉道:“下着雨,你怎麼跑出來了?”
“你蠱毒發作了?”
墨雪顏盯着他的眼睛,繼續問道。
獨孤邪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本就沒想告訴她這事,實在是怕她擔心。
“你蠱毒發作了,怎麼不告訴我,嚴重不嚴重,爲什麼會發作,不是最近一直都沒事嗎,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君子溫搞的鬼?”
四姑娘一連串拋出了許多問題,幾乎問的宸王殿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北冥玄,你來說……”
墨雪顏見獨孤邪不肯說,於是便轉頭看向北冥玄,想要問一問他。
結果,知道惹了禍的北冥少主。
早在她抓着獨孤邪的胳膊問的時候,已經一溜煙跑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再不跑就被牽連了,他可沒那麼傻。
墨雪顏:“……”
“外面涼,先進去再說。”
獨孤邪無奈一笑,彎腰抱着她進了屋。
她出來的急,鞋子都沒穿。
於是,獨孤邪拿了帕子來幫她擦了腳,又把她重新按回牀上歇着。
“到底怎麼回事?”
墨雪顏卻是依然執着噬心蠱的問題。
天曉得,她最害怕的就是那噬心蠱。
因此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她坑蒙拐騙的法子都用上了,只是想要幫獨孤邪多找一些能夠壓制蠱毒的藥罷了。
她曾經見過獨孤邪蠱毒發作時的痛苦。
因此最害怕的就是這個。
在京中這段日子,自從他們成親後,獨孤邪的蠱毒倒是一直沒什麼動靜,被壓制的好好的。
她還從雪山老人怪老那軟磨硬泡拿來藥。
誰知道這蠱毒居然在戰場上發作了。
“怪不得你都不給我回信,原來是噬心蠱發作了,我真笨!”
墨雪顏神色頹廢的嘟囔了一句,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獨孤邪洗完手,又換了件衣裳過來。
見此,忙捉住她的手,濃眉皺了下,俊逸的面上,染了幾分心疼。
“顏顏,怎麼能這樣責怪自己?”
這不關她的事,是自己太大意。
而且噬心蠱他也摸不透,所以什麼時候發作,他也不好說。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先前一直好好的嗎,還是我們的藥已經不管用了,需要重新找藥?”
墨雪顏抿了抿脣,臉色有些蒼白。
她本就心脈受損,身體並不好。
這麼一急,身體就更差了。
不過她自己感覺不出來罷了。
她緊緊的抓着他的手,着急的詢問。
事實上,她習慣性的右手抓着他,左手乃至整個胳膊,其實都沒有知覺。
獨孤邪不得已,還是告訴她了事實。
“果然是那個老者!”
聽說獨孤邪是被那個老者所傷,墨雪顏美麗的眸中,頓時染滿了怒火。
那日她還擔心獨孤邪會被那老者所傷。
想不到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小九,那人是誰,有眉目了嗎?”
老者的身份,至今是個謎。
不知對方身份,不知對方底細,這事就不好辦。
“已經派人去查了,此次君子溫找了不少江湖高手,對我們威脅確實不小。”
獨孤邪伸手點了點頭她的額頭道:“不過不必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總有辦法。”
君子溫這次是豁出去了,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連江湖的力量都動用了。
因此,這次的確是場硬仗。
但即便如此,宸王殿下也有必勝的決心。
因爲,他只能剩不能敗!
“等回頭我一定要問問我哥,怎麼才能找到師祖,哪有隻認徒孫不幫忙的。”
四姑娘思索片刻,信誓旦旦的嘟囔着。
不管怎樣,她也要給獨孤邪弄幾個江湖高手來。
不然只有西秦有江湖高手,還有變態的鬼影軍,他們沒有怎麼能行。
那豈不是在氣勢上就輸了一大半了。
“此事你不用擔心,好好養傷,看你最近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獨孤邪伸手,輕輕的摩挲着她清瘦的小臉,終究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本來就不胖,成親之後,養了許久,臉上纔有些肉了。
結果,他才走多久,又瘦了回去。
“可我每天都吃很多啊。”
墨雪顏捏了捏自己的臉,很是費解。
明明每天吃的跟豬一樣,怎麼一點也不胖。
實在是因爲她雖然吃的多,可她跟猴子似的,總想着出去搗亂,一點也閒不下來。
猴子也天天吃,但整日上躥下跳的能有幾個胖的。
“小九,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你喜歡吃的。”
忽然意識到他自從回來,還沒吃過什麼東西。
回來沐浴之後,便陪着自己睡了一覺。
墨雪顏着急的跳下牀,獨孤邪伸手去攔她,卻沒攔住。
她火急火燎的衝向了廚房,掃了一眼廚房的食材,便忙活起來。
雖然她左手沒有知覺,但還是能用的,只是感覺不到什麼罷了。
這種情況很奇怪,按理說應該不能動纔是。
可她能動,只是沒什麼感覺,好像麻木了許久似的。
張冒下的毒,實在讓人費解。
所以,她這情況就連宮臨淵都非常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墨雪顏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墨大公子便來了。
他本來是瞧瞧妹妹高興成了什麼樣子。
朝思暮想的情郎回來了,她能不高興嗎?
誰知道剛剛過來,便看到她在下廚,忙的滿頭大汗。
墨千塵:“……”
四姑娘現在渾身是傷,也沒有感覺到老哥的到來,還哼着歌謠,高興的在做菜。
好像獨孤邪這一回來,她什麼傷痛病痛就都沒有了似的。
可是墨千塵心疼啊。
於是,妹控墨大公子立刻殺到了屋子裡,那氣沖沖的樣子,連守在暗處的隱衛都嚇了一跳。
全部都警戒起來。
墨公子這是要惹事的節奏啊。
“獨孤邪!”
墨千塵一腳踹開了門。
能在宸王殿下面前這麼囂張的,統共沒幾個人。
但墨家兄妹絕對算兩個。
妹妹有多狂,哥哥便一樣。
獨孤邪剛剛坐下來喝口茶,便被墨公子打擾了。
“有事?”
他擡頭看了一眼氣沖沖的墨千塵。
實在不曉得他氣什麼。
結果,進去之後,墨千塵便找了紙筆來,往桌子上一拍道:“寫和離書!”
獨孤邪皺眉,深邃的眸光似一抹寒潭,讓人看不透。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難得宸王殿下能隨着墨雪顏叫一聲大哥。
“寫和離書,沒聽到嗎?”
墨大公子又重複了一句。
“你在開玩笑?”
宸王殿下眼神裡有那麼一丟丟的不悅。
他們都成親多久了,這位大哥還動不動便逼迫他寫和離書。
“誰有工夫跟你開玩笑,你趕緊寫和離書,我帶顏兒走,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在這打仗弄的一身傷像什麼話?”
墨千塵坐在獨孤邪對面,開始數落宸王殿下的不是,“當初我把妹妹交給你的時候,可是一個健健康康的人,現在她成什麼樣了,差點斷氣了,上次如果不是我感到,她早就去黃泉了你知道嗎?”
獨孤邪臉色一僵,心中的愧疚又升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邊的消息已經傳了過去,墨雪顏傷得很重,幸虧墨千塵出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正是因爲他知道她傷的很重,所以奪回了寧城之後,他都沒有片刻的休息,便着急的趕了過來。
只是爲了早日看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