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秋夜風話音才落,迷迷糊糊地阿準就接了一句,
“姐姐,我明明見你是用腳踹開的!你還說,半夜敲門就得用腳踹,不然沒效果。”
阿準說完,復又暈了過去。
秋夜風臉色一寒,忍住踹他一腳的衝動,正要跟小丫頭解釋,卻見連接內室的粗布簾子驀然掀開,一身藍布麻衣,面容清冷淡漠的清瘦男子走了出來,墨般雙眸,與面容相似的冷漠淡然,淡淡的看了眼秋夜風,視線落在趴在地上的阿準身上,同樣冷漠。
“哥,他們踹破了咱家大門。”小丫頭迅速跑到男子身邊,甫一開口,卻很會抓重點。
秋夜風撇撇嘴,這丫頭倒是個守財奴,時刻不忘自家那搖搖欲墜的破門。
“大夫,麻煩您看一下我弟弟,他中了箭傷,失血過多,一路上昏迷了好幾次。”秋夜風說着,不顧這年輕大夫的一張冷臉,硬是三兩步湊到了人家跟前兒。
“我不醫來歷不明之人。不醫來歷不明之傷。”年輕大夫一開口,聲音倒是清朗明淨,只那語氣卻有一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重老練。
“大夫,他不是來歷不明之人,是我弟弟,我姐弟二人……”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姐弟二人原爲大戶人家千金公子,後家道中落父母病去,只留你姐弟二人相依爲命,不料行至此地遇到劫匪,盤纏盡失,你弟弟爲了救你受傷,而你不求別的,只望我能救活你的弟弟,任何條件你都可以答應我,是嗎?”
不等秋夜風說完,年輕大夫已經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秋夜風頓時有種碰到岔子的感覺。
“哥,她是女的嗎?”之前開門的小丫頭好奇的看着秋夜風,又看看趴在地上一身女裝的阿準,臉上的表情有些混沌。
這個踹破她家醫廬大門的若是個男的,也就罷了,畢竟男人長得醜點也是能娶上老婆的,可她要真是女的話,那可就嫁不出去了。
小丫頭片子還在腹誹秋夜風,卻見她咧開嘴,很是輕蔑的笑了笑,
“我當是什麼原因你不肯醫治我弟弟呢!看你這麼年輕,又開了這麼一家破舊不堪的醫廬,連換大門的銀子都沒有,想來是因爲自己醫術太差,病人太少,日子纔會過的如此捉襟見肘的。嘖嘖!堂堂男子漢,就那點蹩腳醫術也敢開醫廬,連最基本的箭傷都不敢醫治!估計你這醫廬不知道醫死了多少人!”
秋夜風纔將說完,小丫頭片子不依了。
“呸!你這醜八怪!不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我哥哥的醫術,那可是方圓百里數一數二的!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前來找我哥哥看病!要不是因爲……”
小丫頭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眼神也暗了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要不是因爲什麼?說呀!不說的話就是給你哥哥的爛醫術找藉口開脫!”秋夜風趁熱打鐵刺激着小丫頭,小丫頭漲紅了臉,正要開口,卻被自家哥哥打斷。
“子清,你回屋去。”年輕大夫語氣冷漠依舊,哪怕是對着自己的妹妹,也看不出多少熱絡。
待那小丫頭不情不願的回了房間,年輕大夫雙手環胸,眼底的戒備警惕不言而喻。
“看你們像是從宮裡出來的,不想我報官的話,現在就走。”
這話說得,分明是帶了威脅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