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體的滾燙炙熱,超出了之前任何一次毒發時的痛苦暴虐。
君璃明白,只有當他身體的溫度超過毒發時的溫度,他方能有機會擺脫毒性的控制,變回到之前的君璃。
然,已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早就忘了最初的君璃是何樣子?他選擇了一條與夏睿辰相似的道路,只不過,他這條路走起來更加艱辛。
倒是如此這般不人不鬼的纔像是真實的自己。
都言,人最可怕的是自我放棄,自我沉淪。而他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不堪設計當中,不得不放棄,不得不沉淪。
彷彿冥冥中註定了,有些人就是隻能活在無邊y暗之中,與魑魅魍魎作伴,生生世世被當做厲鬼閻羅,只配地獄中沉淪偷生,不配在滄桑人間偶得一隅。
而他,就是這種人。
若他選中了誰,不論那人是誰,都要與他一同墜落地獄,不得超生。但偏偏,他無法對秋夜風下手。
隨着夢境中發生的情景越來越真實,已在不知不覺之中,點燃了他封閉許久的身體。正當他想要拉着夢中的秋夜風一同墜落沉淪之際,卻在手掌接觸到他白嫩細滑的肌膚時,幡然清醒。
寒顫如釘。
春夢,了無痕。
清醒之後,他人還在馬車內躺着,身後,秋夜風早已不知去向。
只是古靈精怪的人走了,痕跡卻留在他手腕上。
看着自己雙手雙腳都在睡着的時候被五花大綁,看着那花哨的繩結,君璃竟一時失笑。
那個秋夜風……趁着他做春夢的時候綁了他?怪不得他會夢到她在自己身邊呢?
想來,是他之前特意吩咐了小昭等人不要打擾他,所以纔給了秋夜風機會捆綁了自己,只是不知夢中的自己是否流露出什麼不對勁來。
君璃動了動手腕腳踝,不由暗嗤,
“綁的還真緊。”
是否夢中享受到的越多,也代表現實中自己被捆綁束縛的越重呢?
都言,夢境與現實,一線之間。而他這卻是一繩之間。
隨即,某君璃公子以口哨聲喚來了帽子裡剩下的八條小蛇。
可口哨聲之後,黑色小蛇卻是好一會都沒有動靜。
待君璃口哨響到第三遍,纔有一條小蛇慢吞吞的從他帽子下面爬出來,卻是不知爲何,那小蛇原本黑色的身體竟是滾燙滾燙的燒成了紅色,就連他指尖輕觸一下都會覺得發燙。
“小八,它們呢?”君璃凝眉問着滾燙的小蛇。
小蛇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蛇頭朝他袖子的方向探了探,繼而難受的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似乎是對身體起的異樣變化難以接受。
“咬斷繩子。”君璃顧不上了解太多,先行凝眉下令。
他才爲秋夜風灌輸內力,現在還不適宜運功掙斷繩子。這也應該是在秋夜風所料,所以她才放心大膽的綁了他。
小蛇得令,雖然難受,卻也乖乖聽話。
待手腳的繩子都被咬斷,君璃抖一抖自己的袖子,卻是從裡面掉出了七條小蛇的屍體。除了最初艱難的爬出來的小八,其他小蛇竟都是變成了紅色蛇幹,無半分生命跡象。
君璃眸光一寒。
這用來每天以冷血之身軀爲他身體降溫的九頭黑毒蛇竟然都死了!就只剩下一條了?!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