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道:“厲雍錦,你小心啊!”
“如果我都到了需要你來關心提醒的地步,那我跟你還有什麼區別?”厲雍錦垂下眼睛,很不屑的看了那些髮絲一眼,“就憑着點本事,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如果不是我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只要半分鐘,我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感覺到厲雍錦不是個好惹的人,劉柳抓起了掉在地上的眼球,粗暴的按在了眼眶裡,“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誰也不要想攔着我重生!”
厲雍錦連看都不想再多看劉柳一眼,對身邊腳下那些蠢蠢欲動的頭髮也完全不予理會。 他一步一步的往劉柳的方向走過去,一股寒風也跟着他的腳步颳了過去。厲雍錦剛有動作,地上黑色的頭髮就對他發起了攻擊!無數的頭髮不斷的延長扭動,想要將厲雍錦給死死的纏住。
可那些頭髮剛剛碰觸到厲雍錦的身體,就跟之前碰觸到小鏡子一樣,立刻變成了飛灰,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劉柳沒想到她的辦法對厲雍錦一點用處也沒有,她恨恨的跺腳腳,手上一用力,竟然直接將自己的一顆眼球給捏的粉碎。
雞蛋大小的眼球被捏成了又紅又白的模糊的一團,有無數的鮮血不斷的從那堆模糊的血肉裡涌了出來。沒過多久,這些血液就充滿了整個樓頂,甚至將我的小腿都給淹沒了!
那些血液很快就將我的鞋子褲腳給染溼了,我努力的站起來,擡着腳蹦來跳去的,卻怎麼都找不到一個沒有鮮血的地方。
血液在地上卷着暗紅色的浪花,一**的不斷的洶涌而出。血液不斷的翻涌着,忽然,一隻人手似的長條狀的東西從血池底下“長”了出來!
那隻血手臂對着周圍不斷的揮動着,很快,血池中有了更多的血手臂一茬茬的伸了出來。
那些手臂十分的柔韌,蟒蛇一樣的想要抓撓纏繞在厲雍錦的身上。血色的手臂越來越多,幾乎將厲雍錦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厲雍錦!”
很快,厲雍錦就被那些血手臂給團團圍住,包裹在了裡面。劉柳舔了舔臉上不斷滲出來的血液,咯咯的笑着。
“你是沒有辦法從我的陣法中逃走的,被趙秋塵困在鬼書裡這麼長時間,我也有跟鬼書一樣的力量,足夠用來殺了你們了!”
隨着厲雍錦被那些詭異的手臂給圍了起來,地上的血液也越來越多。很快,連我的腰都給淹沒了。
再這麼下去的話,我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這些血給淹死的。我抓着上面的欄杆,努力的想要往高處爬。我還能堅持一會兒,可厲雍錦呢,他被劉柳的法術給困住了,他怎麼辦呢??
“你說你有着鬼書了力量,哼,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在那堆血肉模糊的中間,傳出了一點厲雍錦的聲音。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那堆無法形容的東西猛的收緊了幾下,然後像被什麼東西撕扯着似的,被活活的分成了幾團碎塊!遮擋身體的東西不見了,厲雍錦的身影再次出現,只是他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液。
劉柳驚訝的看着地上那些殘缺不全的肢體,不敢相信的說:“怎麼可能,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鬼,怎麼能做到這種程度?”
“是誰跟你說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鬼?”厲雍錦輕輕的哼了一聲,他的身影閃了一下,忽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害怕道:“厲雍錦,你在哪裡?”
劉柳也跟我一樣,四處的找尋着厲雍錦的下落。還沒等她再出聲,她的頭就已經被扭了下來!
厲雍錦抓着劉柳的腦袋,神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如果我的傷勢全都好了,你會死的更快一點!”厲雍錦的話音剛落,就毫不留情的把劉柳的腦袋整個捏碎,劉柳甚至連驚訝的聲音都沒能發出。
沒有了頭顱,劉柳的身軀依然定定的站在那裡,手腳時不時無意識的動一下,就像一具不受控制的空殼。
厲雍錦這次連看都沒有看,擡手一揮,幾道暗淡的閃光之後,那具身體也跟着四分五裂,散落在了地上。
劉柳的身體被破壞了之後,滿地的鮮血也跟着一層層的消退了下去,直到劉柳的身體變得透明,直到消失。
劉柳徹底的消失不見了,那些鮮血跟長髮也隨着她的消失而一點點的煙消雲散。我看着身邊的異象一點點的消失,最後恢復成樓層本來的樣子。
我愣愣的望着周圍的一切,問道:“劉柳,她怎麼樣了?”
厲雍錦簡單的回答了一句,“死了,灰飛煙滅。”
“那她還有再輪迴的機會嗎?”
厲雍錦轉身斜着眼睛看我,“你說呢?”
劉柳的魂魄徹底的消失了,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沒有剩下。雖然她爲人不好,還一直想要殺了我來做她的替身,可親眼看到她徹底的從這個世間消失了,我的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怎麼,你心裡還難受了?那種被仇恨和自徹底矇蔽的傢伙,就算讓她有機會回到了鬼界有了輪迴的機會,她也不會有投個好胎的機會了。最好也就是做個豬豬狗狗的。與其落入了畜生道受苦,還不如讓她徹底的消失。”
說的好像他幫了劉柳一個大忙一樣,厲雍錦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想的,但他總能在最不合適的時候說最難聽的話。本來對他有利的情況,都能讓他那些難聽的話給打了折扣。
算了,厲雍錦不就是這個性格嘛,我早就應該習慣了纔是。
被劉柳折騰了一晚,我靠坐在地上好長時間纔有力氣重新站起來。我身上的衣裳本來都快要被那些鮮血給浸透了,劉柳消失之後,那些血液的痕跡也一點也不剩了。如果不是我身上還有些被勒出來的淤痕和疼痛,我可能也會認爲剛纔發生的只是一場夢,一場過於血腥殘忍的噩夢。
不管怎麼樣,劉柳已經徹底的消失了,再計較她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緩慢的走到了厲雍錦的身邊,看了看他的模樣。那天把趙秋塵打敗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厲雍錦了。剛纔聽他跟劉柳的對話,那時候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關心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