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角都,西南側,月心鎮上。這裡現在的人煙極少,一些曾經售賣皮靴的商店,現在也已經被金甲蟲的蠱蟲擠了進去。空中時不時向南飛過去的蠱蟲,以及原初道路上步行的巨戰蠱,預示着的是,南邊的戰況緊急。
在滿是裂紋的廢棄鼓包中,被軟禁中的布漁,此時正在拿着一張廢報紙進行鑽研。
報紙的日期是兩個月前的。上面的內容是,帝國大軍已經南下,拿下了鐵紋堡,二親王向着帝國將軍投降的捷報。
藉着鐵窗上露出的燈光,布漁小心翼翼地撫平皺着報紙上的每一個的疙瘩,試圖找到一切有用的信息。
最終,他的眼睛中露出了嘆息:報紙上通篇都沒有闡述,帝國大軍對燃輪有啥實質性勝利。並且帝國的東北區域消息已經停滯了很長時間了,這原因嘛,不言而喻。
被投入監獄後,布漁還是抱着從南部返回的長公主殿下,能夠爲自己平反的期望。
儘管他自己也清楚,長公主不可能懲罰那些迫害自己的貴族。可是,自己現在總要有一點希望才能活下去。
在這與世隔絕的監獄中,人如果不想點啥,意志很快就消沉,布漁還不想這麼死去。
……
嘩啦啦,鐵鏈抽動的聲音。監獄的外門打開了。
布漁將報紙摺疊好,快速藏到了牀板下。
啪嗒,啪嗒,腳步聲中。
拎着煤油燈的一組人拿出鑰匙打開了鐵門,走了了進來。
斗篷掀起,一張陰沉的臉露出了來。
布漁看到來客,目光一瞥,就低下頭,不想理睬,因爲這不是自己要等的希望。面對排擠自己的貴族,布漁的經驗就就是:少說話。避讓着。
來客,則是陰惻惻地笑了笑說道:“布漁,最近可好?”
布漁彈了彈囚服,沒有說話,如此動作意思很明顯:“我身爲階下囚,好不好,還不是你們這些人的控制中,何須要虛僞地開口詢問。”
面對布漁的冷應對,來客不免有些失趣,不過眼珠子一轉,開始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布漁,你啊,你,無視同僚的意見,將海上力量龜縮後方以至於我方多座重鎮被突襲,你,罪無可赦,卻依舊在這苟且偷生,我,都爲你感到羞恥啊。”
布漁目光冷冽的看着這個貨。眼中閃過了對於胡說八道的怒火。
戰前,他們拼命排擠自己的海上電射蚊航空隊伍,截斷各類資源。讓他根本無法在海灣中巡航,只能在內核港灣部署。
這位來客看到了布漁的眼中憤怒,不由得意。
根據金甲蟲第一世的名言:肆無忌憚地欺辱無法反抗的對手,是人生中最大的目的。
然而,這位來客到此的目的,不單單是就是語言來羞辱這位水戰將軍的。
他一揮手,身後的人開始進入牢房,開始按住將軍的手腳。
在布漁的抵抗中,他們用帶水的布捂住了布漁的口鼻,用繩索勒住了的他的脖子。
數分鐘後,這位海軍將軍,就在來客的斥責中,於未來的六十分鐘後“畏罪自殺了”。
布漁的死狀非常猙獰。
他的衣服被撕成條,做成了上吊繩索的假象。
布條捆在鐵窗欄杆上,將他掛在一面牆上,布漁彷彿是背靠着牆壁,但是兩腳空空,什麼都沒有踩住。
加害者們做完了這一切後匆匆地離開。兩個小時後,收了錢的典獄長“發現”這一切,開始了通報。
五十分鐘後。
畿明灣的貴族們確定消息,在地下防炮洞中,舉起酒杯。同時談論着友誼。——是‘友誼’讓他們能夠合作得如此完美,比起戰局那拙劣的表現,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燃輪的巨炮轟鳴,再一次錘擊在了大地上,防炮洞,簌簌地落下了沙土,讓酒杯中的酒液變得不可飲用。而貴族們,則是屈膝彎腰仰頭看着天花板,這兒似乎離散架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