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姐兒從針線簍子裡翻出些做成五毒樣子的頭花,小蠍子小蜈蚣,卻用了大紅的顏色,看着很是好頑,又不嚇人,漣姐兒手藝又好,幾個丫鬟都很歡喜,當下就別在了發上。
綠兒青兒勤快的取了糉子來,嘻嘻哈哈地邁進門,一進門就道:“咱們可是借了顧盼的光了,賀大娘做了許多餡料的糉子,每樣都給咱們留了一份呢。”
話罷,端出幾小碟糉子,每個碟子裡都有五六個,糉葉青綠,腰上紮了不同顏色的絲線,配了天晴色的碟子,特別勾人胃口。
漣姐兒也很高興,洗了手以後,動手剝糉子吃,那糉子精巧無比,不過嬰兒拳頭大小,像是漣姐兒這般的小姑娘也可一口吃下一個。
她吃了一個桂花餡的,又吃了一個八寶餡的,許嬤嬤卻是不許她再吃,這糯米做的東西,最難克化。漣姐兒向着顧二猛打眼色,顧二隻作未見,漣姐兒氣的牙癢癢的,片刻後自己又撲哧一笑,故作大方地道:“算了算了,剩下這些你們拿去吃吧。”
綠兒青兒歡呼一聲,小丫鬟們可沒那麼多顧忌,人人吃的肚滾腰圓,就連柳兒萍兒這樣穩重的大丫鬟,因着味道好,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個。
顧二小口小口的吃着,她如今不比剛進李府時,克勒的見什麼都想吃,只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旁人都住了手以後,她見不得有剩,吃到要吐了還強制自己吃下去,許嬤嬤看不過,把盤子端走了,嗔道:“剩下的中午吃好了,看把你撐的。”
顧二青着臉不敢開口,怕一張口就要吐出來。青兒綠兒和她熟了,頑皮許多,就只逗着她說話,又來騷她的癢。
正鬧着呢,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清咳,小丫鬟們立刻斂聲靜氣,肅手站好,卻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映紅。
柳兒趕緊迎了上去,把映紅讓進屋,賠笑道:“哪股風兒把姐姐吹來了?”
映紅今日卻有些不同尋常,耷拉着眼皮,也不看柳兒一眼,直直地問道:“表小姐呢?老太太要見她。”
柳兒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笑容一點點的掉了下來,萍兒趕緊把她拉到身後,正經道:“姑娘剛吃了飯,正在屋子裡坐着消食兒呢,今天端午,卻是不用去學堂了。”
映紅點了點頭,板着臉道:“那讓表小姐趕緊隨我去見老太太吧。”
萍兒的臉也耷拉下來了,這映紅今天是抽風了吧?真是給臉不要臉了,大家都是丫鬟,就算她位例高了一等,伺候的主子不一樣,也未見得就能使喚的動自己。
顧二趕緊又拉過萍兒,搶着上前,垂手道:“還請映紅姐姐等一會兒,我們服侍了姑娘換身衣服就來,既然是見老太太,總是要穿戴整齊的。”
映紅這才懶懶的擡起眼皮,不耐煩地道:“那抓緊點,老太太等着呢。”
顧二平靜的應了,轉身把要抓狂的萍兒和柳兒拉進了裡屋,漣姐兒聽到了動靜,這會兒擡頭向她們看來,萍兒正要說話,卻被顧二狠狠的掐了一把,顧二搶先道:“老太太要見您,請小姐換了衣服就去吧。”
漣姐兒不疑有他,畢竟是端午麼,外祖母想見自己也情有可原,說不定幾個舅媽和表妹也都去了。
萍兒和柳兒對望一眼,兩個人一起上前,幫漣姐兒換了衣服,動作卻是比往日麻利許多。
萍兒跟着漣姐兒日子最久,卻是想着方纔映紅態度不大對,猶豫着開口道:“等下奴婢和小姐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吧。”
漣姐兒淺淺地一笑,脆生生地道:“你還是歇着吧,我帶着顧盼去就好。”
萍兒還要說,卻被柳兒用眼色阻止了,等給漣姐兒換好衣服,拉着萍兒到一旁低聲道:“方纔那種樣子,你我都沒壓的住火氣,還是叫顧盼去的好,她小小年紀,處事卻頗有章法,爲人處事很是沉穩,不會出亂子。”
萍兒仍然擔心,忍不住拽過顧二,低聲道:“看這映紅情形似乎不對,你等下機靈着點,總之記得,咱們是姓白,不是姓李,若有什麼差池,自回京城就是。”
顧二點頭應了,漣姐兒見她們幾個嘀嘀咕咕,不禁好奇,問道:“你們做什麼呢?”
萍兒訕訕一笑道:“我叫顧二注意着點,看老太太房裡的糉子是不是比咱們的好吃。”
漣姐兒撲哧一笑道:“既然咱們房裡的是賀大娘特意給的,怎麼可能比不上外祖母房裡的?”
她轉頭面向顧二,一本正經地道:“你等下可要小心了,莫要口快說漏了嘴。若是外祖母給的糉子太難吃,我就藉口吃飽了賞給你了。”
顧二張大嘴巴:“啊?”低頭看看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愁眉苦臉的跟在漣姐兒身後,萍兒和柳兒對視一笑,柳兒壓低聲音道:“也許咱們料錯了,趕上映紅身子不爽利也說不定呢。”
映紅見了漣姐兒,依然沒有半個笑臉,只屈膝行了個禮,禮數上倒是還算全了。
映紅在前,顧二跟着漣姐兒在後,往日裡映紅總是能找出話題來說笑,今天卻悶着頭趕路,漣姐兒也不是笨的,很快察覺出不對了,隱隱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乃至到了老太太房裡,院子裡的婆子們面色肅正,漣姐兒越發小心,低頭進了老太太的屋子,到了裡屋,她行了個福禮,慢聲細氣地道:“問外祖母安。”
話罷,卻沒人答話,漣姐兒靜靜的立着,耳邊沒有一絲聲響,片刻後,她忍不住擡起頭,不禁愣住了。
老太太半臥牀頭,一雙眼睛冷漠地看着她,那眼神之中毫無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漣姐兒一凜,重新低下頭,端正站好。
候了不知道多久,只覺得時間漫長的讓人喘不上氣來,老太太終於淡淡地開口道:“聽說李順家的想要接回女兒,卻被你攔住了?”
漣姐兒腦子裡快速運轉起來,這是什麼意思?李順家的告到外祖母這裡了?外祖母爲了一個粗使婆子發作自己麼?
沒有道理啊,想到外祖母方纔冷冷的眼神,一定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漣姐兒謹慎地回答道:“是。”旁的一句都不肯多說。
等了半晌,老太太沒有再說話,漣姐兒忍不住擡起頭去看,卻見老太太滿臉怒容,伸手抓住炕桌上的糉子揚手向自己打開,她一時驚呆,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斜刺裡衝出一個人影,伸起胳膊擋在了她身前,那糉子正正擊中了她身前的人,糉子角磕破了那人的額角,不是顧二,又是哪個?
顧二抹了一把額上的血水,定定地看着老太太,恭敬地道:“老奶奶有什麼不爽快的儘管衝着奴婢來,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惡狠狠地瞪着顧二,突然之間又笑了起來,伸出細白的手指,指着漣姐兒笑道:“你做事糊塗,卻攤上這麼一個好奴才。”
漣姐兒自然知道,顧二這麼做等於攬禍上身,老太太的注意力一下被顧二分散就不會發作自己了,顧二既然忠心護主,她又怎麼能見死不救?
漣姐兒一把拉着顧二,一起給老太太跪下了,輕聲道:“外孫女自問平日裡問安請好,未有一日懈怠,時時惦記外祖母的身體,差人來問,若是外孫女有什麼不好的,外祖母自當替母親管教,千萬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這番話聽着還算順耳,老太太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眯着眼看着漣姐兒道:“既然你不想叫青兒嫁給那呂大官人,就該把她老子孃的嘴巴堵死了,若是不聽話的,自然尋人來賣掉便是,一勞永逸。”
漣姐兒聽得暗暗心驚,外祖母在萱姐兒的事情上不過是曇花一現,現在這番話卻真真是心機深沉了。
見漣姐兒面露不忍之色,老太太惱極:“若不是看在你母親的面上,你當我樂於管你?就憑你身體裡一半那個人的血,早把你打殺出去了。”
漣姐兒的心慢慢的冷了下去,原來,外祖母從來都沒把她當成自己人,外祖母竟然是這麼的恨着自己的爹爹嗎?
她心中難過,面上卻越發恭謹,整個身體都伏在了地上,顫抖着聲音道:“外祖母教訓的是,漣兒年紀尚小,不懂這些個人情世故,還請外祖母不吝教導。”
老太太卻對漣姐兒厭惡至極,冷漠地道:“就因爲你一時心善,做事又留了頭尾,現下,那呂大官人卻是把咱們李府告上了衙門,說拐了他的愛妾。”
漣姐兒手腳冰涼,登時明白了今日這一場無妄之災的源頭,那呂大官人還真敢撕破臉皮,怪不得外祖母發怒,現下見官又做了被告,是極爲丟臉的一件事情。
漣姐兒自知有錯,卻不甘心就此把青兒送入火坑,一徑的閉着嘴巴,伏在地上默不出聲,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護青兒一個周全,算是圓了她因萱姐兒產生的遺憾。
上卷 從丫鬟做起 第八十二章 孰對孰錯,孰是孰非第八十二章 孰對孰錯,孰是孰非
老太太見漣姐兒不知悔改,心中厭惡已極,又念着這個畢竟是她愛女的親生骨肉,終還是敲打敲打她:“幸好咱們府裡下人們籤的身契上都註明了十年期滿之時,只要咱們願意,就可以拿出五兩銀子換成生死契。”
漣姐兒冰雪聰明,知曉這個意思是青兒的契約縱然不是生死契,也隨時可以變成生死契,她伏在地上,恭敬地道:“多謝外祖母教會,漣兒知曉了日後買賣下人時定當仔細的簽下身契。”
老太太見她還算受教,面上和緩了些,索性把事情和盤托出:“幸好那知府大人與咱們府上頗有淵源,你三舅舅剛巧和他是同年,帶了身契去尋知府大人,那呂大官人如今被咱們反告誣陷,正焦頭爛額的託人典賣祖產,據說被壓的價錢極低。”
漣姐兒一凜,外祖母在萱姐兒一事上只露個頭,如同曇花一現,日子久了,漣姐兒也就淡忘了,今天才真真見識了外祖母的手腕,那呂大官人在這地方上,應當也是個有頭臉的士紳,居然被逼到要典賣祖產的地步,漣姐兒登時對外祖母又認識深了一層。
老太太在她心裡卻如同廟裡泥塑的菩薩一般,真個是神通廣大高高在上,卻是再不存有半點親情。
老太太吃了一口映紅喂的茶,揮了揮手,疲憊地道:“你下去吧,我乏了,那青兒的老子娘已經被我尋人賣了,青兒那丫頭以後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切莫再被她攛掇着做蠢事了。”
漣姐兒低聲應了,又給老太太行了個禮,才起身退下,卻在行至門口時聽得老太太極是冷漠地道:“這幾日我身體不好,你就不要來請安了。”
漣姐兒身子一挺,回頭望了外祖母一眼,見她閉着眼睛,嘴角上挑,滿臉厭惡不屑,知曉自己是徹底不受外祖母的待見了。
漣姐兒心裡空空落落,本是替母親行孝來的,現下卻落得這種地步,她只覺得對不起母親素日的栽培。
漣姐兒一路行,一路嘆,回到了憐江閣裡,把幾個丫鬟都召集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青兒卻撲通一聲跪倒在漣姐兒腳下,哭求道:“求小姐開恩,救救奴婢的老子娘,他們雖然貪財了些,卻是真的對奴婢好,小時候家裡但凡有一口吃的也先緊了奴婢的,只要有錢就裁了新衣給奴婢……”
她一徑哭求,綠兒眼尖的看到漣姐兒的臉越來越陰沉,不禁伸出腳踹了踹青兒,青兒反把綠兒推了兩把,惱道:“你自己爹孃把你賣了,籤的生死契,如今我爹孃要沒了,你可高興了吧?”
青兒這句話卻是說錯了,一下把人都得罪了,一旁的柳兒萍兒卻也不高興了,她們籤的可也是生死契。萍兒脾氣不好,率先發難:“有那樣把女兒換銀子的父母,還不如不要”
柳兒亦是滿面怒容,惱道:“你爹孃這樣好,當初爲什麼又非要把你送去給人做小?”
青兒察覺了自己說錯話,也不還口,只一徑的求着漣姐兒:“求小姐開恩,救救奴婢爹孃吧,奴婢給小姐做牛做馬,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漣姐兒見她如此不知進退,心中惱極,她受了外祖母冷落還不是因爲這個青兒?現在卻不知道對主子心懷愧疚,光想着那對不要臉的父母。
哼哼,若是漣姐兒自己做主,定要尋上一戶刻薄人家把青兒父母賣掉,當初收了她的銀子,若是聽話辦事,又怎麼會生出這許多的事端?
她心裡怨恨,再看青兒卻是怎麼都不順眼了,青兒心中慌亂也失了平日的機靈,看不出漣姐兒的厭惡漸濃,越發粘上來。
漣姐兒厭煩,指着青兒呵斥道:“把她給我關起來,不許給她吃喝,先關上兩天,若是想清楚了就放出來,想不清楚繼續給我關着。”
柳兒和萍兒應了把青兒拖了出去,一路之上只聽得青兒的哀號聲聲,綠兒與她搭檔數年,卻是不忍見她如此,猶猶豫豫的就想求情,看着漣姐兒臉色又不敢開口,躊躇間,卻聽得青兒惡毒的詛咒聲:“你們這些喪天良的,我詛咒你們以後做姑子,做寡婦,做*子……”
青兒的聲音嘎然而止,想是柳兒或者萍兒動用了特殊手段,綠兒心裡抱怨,平日裡也挺機靈的,怎麼這麼不會看人眼色,就不會緩兩天再說,等小姐心情好了,還不就一句話的事兒?
綠兒偷偷去看漣姐兒臉色,見漣姐兒一臉平靜,不當回事兒一般,不禁鬆了口氣,她卻不知道,漣姐兒已經打定了主意,過些日子尋個由頭就把青兒趕出去,既然已經決定不要了,又何必爲之置氣?
顧二一直安靜的立在一邊,奇異的有些豔羨青兒,有值得她拼命的父母,真的,很羨慕啊。
青兒被關了以後,漣姐兒房裡盤旋着一股壓抑的低氣壓,所有的丫鬟做事都輕手輕腳,說話也細聲細氣,日子過的越發難熬,漣姐兒按捺不住地給母親寫了封信,只說想了孃親和弟弟,想早日回家。
過了兩日,青兒被放了出來,綠兒給她燒了熱水淨了身,又換了身乾淨衣服,頭髮也梳的整整齊齊,才領着她到了漣姐兒面前。
青兒看着瘦了許多,下巴尖尖的像是個錐子,衣服空蕩蕩的套在身上,看去少了幾分靈氣,卻多了些惹人憐惜的氣質。
她很乾脆的給漣姐兒磕了三個頭,誠懇地道:“奴婢知錯了,還請主子念在奴婢失去父母心慌意亂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次。”
漣姐兒風淡雲輕的扶起了她,又說了一通叫她以後安心當差的話,末了卻說:“以後你就打掃庭院吧。”
青兒低低的應了,卻比以前沉默了許多,每天很老實的幹活,漣姐兒也放了心。
半個月後,二姑奶奶的家信終於到了,漣姐兒迫不及待的打開,速速讀了一遍,卻覺得天旋地轉。
信上說,她父親在上官設宴款待時,醉酒失德,調戲上官家眷,引得上官震怒,如今被下了監,正等候發落。
二姑奶奶忙於奔走相救,四處託關係,勸她還是在外祖家再住一段日子。
漣姐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信讀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一陣頭暈,信紙從指間滑落,漣姐兒精神恍惚地歪倒炕上,再清醒時天色已暗。
她張口喚人,卻聽得一個清冷的聲音道:“還請表小姐跟奴婢去見老太太。”
漣姐兒掙扎着坐起,睜大眼睛看去,見映紅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心裡一動,問道:“我的丫鬟呢?外祖母見我做什麼?”
映紅淡淡地道:“表小姐的丫鬟已經被老太太叫去訓話了,至於老太太爲了什麼見表小姐,奴婢也不知,還請表小姐不要爲難奴婢了。”
漣姐兒聰慧過人,自然曉得映紅的態度不對,加上自己房間裡的丫鬟居然都被老太太叫去了,如此詭異的情況,她又剛剛失去最強大最有力的靠山,身心惶惶,實在不想去見那精明嚴厲的外祖母。
現下卻容不得她任性,漣姐兒強打精神下了地,和映紅出了院子,心頭一陣壓抑,像是這昏暗的天空,憋的人喘不上氣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裡,映紅總算是知道分寸,給漣姐兒打了簾子。
到了裡屋,漣姐兒費力地睜眼看去,見自己的丫鬟靠牆站了一排,是站的,不是跪的,她鬆了口氣,低頭行了個禮。
擡頭時,見老太太對她優雅的一笑,抖了抖手裡的信紙,淡淡的道:“嫁出去的女兒果然是潑出去的水,你這個好孃親連親孃也瞞住了。”
漣姐兒一驚,木然地看去,這才發現老太太身邊伺立了一個消瘦的身影,眉目俏麗,面無表情,卻是青兒她登時明白過來,這個叛徒只是她已經下了令叫青兒打掃庭院,那信怎麼會落到青兒手中?
彷彿知道漣姐兒心裡所想,綠兒突地撲了上來,一把抱住漣姐兒雙腳,哭道:“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一時心軟啊,見這個賤婢太過辛苦,就喚她進房喝口熱茶,卻被她哀求要給小姐泡壺茶,想要在小姐面前露臉求的小姐原諒,誰知道這賤婢竟然偷了小姐的信,這個不忠不義的東西……”
漣姐兒一臉恍然,原來是這樣啊,原來如此啊,她錯了,她做錯什麼了呢?她的頭昏昏沉沉,卻有什麼呼之欲出,漣姐兒捂住額頭苦苦的思索着。
老太太不動聲色的任由綠兒哭訴完,一直在她身邊的映紅才上前凌厲的扇了綠兒兩個耳光,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纔是不忠不義,枉費老奶奶昔日裡對你的疼愛,你眼裡還有舊主子嗎?”
老太太對映紅的表現無比滿意,象她這樣有身份有地位,有教養的當家奶奶是不可以學市井潑婦一樣破口大罵的,只有靠着映紅這樣的伶俐的下人把她心裡的話罵出來,一口氣出的通通徹徹舒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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