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鍾星月這麼隨口一誇,阮一澤心裡又是騰昇起了樂意,越發覺得兩個人投緣。
手下已經把輪椅給買回來了,鍾星月也不覺得形象不好,但麻利地爬到輪椅上去坐好,讓手下推着去另一個醫院,她就是要以這樣的形象出現現在陳溪跟前,這樣才能博得同情嘛。
阮一澤也跟着一同去了,說是爲了確定自己的設備追蹤是否準確,如果不準確他回頭再花時間好好研究。
阮一澤,你簡直就是個發明家。
鍾星月時不時又冒出一句誇獎,要見到陳溪了,她心裡激動,說出來的話也都是好話。
很快到了那邊醫院,鍾星月很不巧在電梯口碰到了薛淼淼。
薛淼淼看到坐在輪椅上一臉興奮的小姑子,想到了上學期追着二少跑的日子,確實蠻值得懷念的。
“奧特曼嫂子,這位是我同學,我用他的發明檢測到了陳溪哥現在就在這個醫院裡,你有碰到他嗎?”鍾星月歪着腦袋天真地問。
薛淼淼堪堪搖頭,“我媽這兩天在醫院住院,我沒四處看,真沒發現他。”想到師父的話,她撒了謊。
鍾星月倒也在意,“那我自己去找找,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星月加油!”
看着那輪椅離開,薛淼淼不由抿起了脣,要是陳溪和星月在一起該多好,爲什麼偏偏能讓他渡劫的是她……
正思忖着,胳膊肘被人撞了一下。
薛淼淼本能地抓住自己的包,以爲是又招賊了,沒想到看到的是個熟悉的面孔。
男人正打量着她,那眼神很獵奇,像是在看動物園的珍奇動物。
薛同學的臉上閃過尷尬,“先生,沒想到又見面了。”
上次這人幫忙抓住了劫匪,可是連謝謝都沒收,就這麼離開了,她心裡還惦記着那三個人情呢,再次碰到,頗爲親切。
男人聳聳肩,大步流星地往骨科走,那大長腿又長又直,讓人想到一句話,腦袋下面都是腿。
能與之媲美的就只有她家二少那雙腿了,薛淼淼在心裡想,也不知道這些男人是吃什麼長大的,腿和臉都生得好,上帝造人的時候還是偏心啊。
她小跑追了上去,“先生,上次多虧你幫忙,方便告訴我名字嗎,我想聊表謝意。”
“你想怎麼表示?”男人突然頓住腳,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薛淼淼被問得發怵,她沒想到會突然碰到啊,“暫時還沒想好,所以才希望知道先生的名字和聯繫方式啊。”
“薛小姐都是這樣與人搭訕的嗎?”
搭、搭訕?
薛淼淼的嘴角猛烈地抽動,看着男人訕笑的眼神,敢情是把她當什麼了。
“先生,你想象力可真是豐富,我是因爲之前你三次出手相助纔想知道你名字的,和街面上那些女人的搭訕可不一樣。”
“我出手幫過你三次?”男人一臉茫然。
“……”薛淼淼嘴角抽得更厲害了。
“我叫嘉禾。”鍾嘉禾鳳眸一眯,淡淡地說道。
嘉禾?
這人的姓氏和人一樣古怪,不過薛淼淼也沒心思去研究這古怪,看到男人的一隻手半舉着知道是受傷了,正好她對醫院熟悉,可以幫忙跑跑腿,算是回報。
“嘉先生的手看起來是受傷了,正好我認識骨科的一位主任,我給嘉先生引路吧。”說着,怕被人拒絕,已經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男人幾不可查地勾了下脣角,優哉遊哉地走在後面。
很快到了骨科,在薛淼淼的引薦下,鍾嘉禾不用預約就見到了那位骨科權威教授。
教授查看着病人手部的情況,皺起眉頭。
“年輕人,拖的時間太久了,本來只是簡單的脫臼,現在裡面發炎了,必須打一針消炎針才行。”
薛淼淼探過頭去,就着那白皙的胳膊看了一下,沒來由的有些嫉妒,一個大男人生得這麼白乾啥?
“教授,這個嚴重嗎?”
“說嚴重不算嚴重,說不嚴重拖下去也嚴重,先打一針消炎再說。”
鍾嘉禾快速地拉下袖子,“我不打針。”
“都已經發炎成這樣了?還不打針?那你來醫院看什麼看,吃藥幾天都不頂用,必須打針!”教授當即就喝了過去。
薛淼淼連忙上去安撫,這個教授是醫院的骨科權威沒錯,張淑紅的病都是他經手的,很厲害,就是脾氣不太好,通常不聽病人的,病人要是不聽他的話還會被罵,很兇。
“必須打針!”
“教授您別激動,我勸勸我這朋友,您老別激動。”
“反正必須打針!”
“……”
看鐘嘉禾十分不配合起身就是要走,薛淼淼連忙上去攔住,腆着好臉。
“嘉先生,教授也是爲你好,既然你都來醫院了,幹嘛不配合一下下。”不就是打一針嘛,又花不了多少錢,大不了她把醫藥費付了嘛,看他也不像摳門的人啊。
男人身板一挺,很堅決,“我說了,我不打針。”
“必須打針,不打針就別想走!”老教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也是槓上了。
薛淼淼夾在中間最爲爲難,“嘉先生,不過是打一針而已,秒秒鐘的時間,不然這錢我替你出了,算是報答你之前三次的幫忙。”
“薛小姐,你見過報答人用打針的方式嗎?”鍾嘉禾拿眼睥睨她。
她弱弱地吐了吐舌頭,這纔想到什麼,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巴,“嘉先生,你不會是害怕打針吧……”
男人的臉噔時黑下去。
這麼高大的一個男人居然怕打針!身手比劉浩還好的男人居然怕打針!!
薛淼淼覺得自己聽了個笑話,想笑,但又不敢笑出來,只能憋着,看坐在凳子上黑着臉的男人。
教授居然想對他用強讓幾個小護士把人按在凳子上,他大抵是挨不住面子,規矩地坐着,就是臉黑得很。
薛淼淼從旁看着,教授正在配藥,準備親手給病人扎針。
據說教授已經很多年不親自上陣了,不知道針法準不準,拿着針管的手有些顫抖。
“薛小姐,不如我出錢你陪我打一針,我看到你痛會舒服很多。”鍾嘉禾突然拉住薛淼淼,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