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趙穎言語,吳中元笑了笑,不過他不是衝着趙穎笑的,而是衝着大廳東北角,那裡是擺放點心和水果的地方,有人正在那裡拿取食物。
自吳中元出現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一舉一動都被衆人看在眼裡,見他衝着大廳東北方向面露微笑,衆人下意識的看向那片區域。
擔心被監控拍到口型,吳中元擡手乾咳,趁機說道,“去金沙酒店門口等我。”
此時昨晚那個洋鬼子已經自遠處迎了過來,不是那個會特異功能的洋鬼子,而是賭場的負責人。
趙穎轉身離開,吳中元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洋鬼子。
不是別人伸出手,自己就一定要伸手的,吳中元沒有與那個洋鬼子握手,只是冷冷的問道,“我要找的人你們帶來了沒有?”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她在哪裡。”洋鬼子搖頭說道。
“你們連她的轉賬記錄都一清二楚,卻跟我說不知道她在哪裡?”吳中元直視對方眼睛。
“現在我是真的不知道,”洋鬼子面露微笑,“不過你如果能夠贏上一局的話,我可能會有另外一種回答。”
洋鬼子雖然沒有明說,但言外之意非常明顯,那就是趙穎在他們手裡。
雖然明知對方是虛張聲勢,吳中元卻不曾戳穿,而是冷笑反問,“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你敢,”洋鬼子漢語非常流利,“你不但能夠殺死我,還能殺死這裡的每一個人,也能毀掉這家賭場和那艘停靠在西港的遊輪,不過很可惜,這些對你尋找她沒有任何幫助。”
吳中元冷笑過後環顧左右,“看來你很有把握,我今天晚上贏不了。”
“你贏不了。”洋鬼子點頭。
“如果我贏了呢?”吳中元問道。
“我們會帶她來見你。”洋鬼子說道。
吳中元鄙夷一笑,“你們只是自以爲了解我,實則你們並不瞭解我,說吧,賭什麼?”
“牌,”洋鬼子側身指着大廳正中的那張賭檯,“梭哈。”
“我不會玩牌。”吳中元搖頭。
“規則很簡單。”洋鬼子說道。
吳中元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非要限定這種賭法,卻知道對方這麼做肯定有他們的原因,沉吟過後點頭同意,洋鬼子轉身先行,帶他前往賭檯。
到得賭檯前,洋鬼子向他介紹規則,這東西的規則跟金花有些相似,不過這是五張分勝負,而金花是三張。
待得說完規則,洋鬼子又向他介紹同桌的四人,這四個人都是洋鬼子,兩男兩女,兩個男的年紀都在四五十歲左右,兩個女的年紀要略小一些,但也都在三十歲以上,吳中元在乎的是那對神秘的年輕男女會不會出現,目前來看這四個人的年紀都對不上。
不見那對神秘男女參與,其他人他不感興趣,不等洋鬼子說完就隨意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開始吧。”
聽得吳中元言語,洋鬼子逐一看向另外四人,待四人點頭,洋鬼子衝門外的安保人員做了個手勢,後者會意,關上了賭場的大門。
在大門關閉的同時,吳中元轉頭看向門口,此時門外的衆人都在仰頭上望,不消說,外面的大屏幕會將大廳裡的賭局進行實況轉播,兩個迎賓小姐站在大門內側,趙穎也在,不過她早已不是原本的樣貌,也不知道是使用什麼方法進行了易容還是進行了整容。
大門關上之後,四人各自就位,吳中元逐一打量四人,兩個男鬼子穿着西裝,打着領帶,兩個女鬼子都穿着晚禮服,坐在他上首的是個金髮碧眼的女人,長髮披肩,個子很高,至少也在一米七五以上。坐在他下首的也是個女子,中等身形,圓臉短髮,五官輪廓比較柔和,長的比較漂亮,很可能有東方血統。
兩個男人坐在他的對面,一個是滿臉橫肉的大胖子,目測沒有三百斤也有兩百五。另外一人是個光頭,面色蒼白,骨瘦如柴,活脫一個癆病鬼。
五人坐定,荷官開始宣佈規則,每人籌碼一千萬,輸光爲止,至於是一局定勝負還是多局決勝,這個沒法兒限定,因爲涉及到玩家是否跟注。具體規則與常見的梭哈略有不同,所有人都可以跟到最後。
籌碼都是玩家進門時自行兌換的,服務生將四人籌碼擺上賭桌,隨後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吳中元的身上,等他兌換籌碼。
既然已經被冠以魔術師的名頭,吳中元也沒什麼顧忌的,右手一揮,自面前凝變出了與四人同等多少的籌碼。
只此一舉便令得滿堂譁然,雖然關上了大門,卻仍然可以聽到門外衆人的齊聲驚呼。
洗牌之前要驗牌,洗牌之後要切牌,金髮鬼妹切了牌,其他三人沒動,吳中元也沒動。
每人發兩張,一明一暗,明牌最大的說話。
四個人都是K,但癆病鬼是黑桃,花色之中黑桃最大,下注十萬,大胖子跟,金髮鬼妹跟,褐發鬼妹跟,吳中元也跟。
賭場內外又是一片驚呼,人家都有人頭,吳中元一個大老二也跟,最主要的是他壓根兒就沒碰那張底牌。
第二輪,加註五十萬,都跟,吳中元也跟,免不得又是一片驚呼,這牌明顯不對勁兒,其他四人都是清一色的Q,而吳中元卻是個梅花三。
第三輪,人家四個都是J,吳中元是個紅心四,這回是一百萬,也都跟了。
第四輪,四人都是十,吳中元是個方片七,到得這時,場內場外的人都已經猜到四個人的底牌了,這四人肯定都是同花順,而吳中元連雜色順子都連不上了,最大一對七。
癆病鬼梭哈,大胖子梭哈,金髮鬼妹梭哈,褐發鬼妹梭哈,吳中元也梭哈。
有意思了。
一局全押,開牌,癆病鬼先開,只要開出黑桃A,就是最大,其他人也就不用再開了,但是癆病鬼看過底牌之後卻面色大變,遲遲沒有開牌。
衆人不明所以,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癆病鬼的臉上,癆病鬼將底牌緊緊的壓在賭檯上,眉頭緊鎖,雙目緊閉,每隔十幾秒掀開看一次,然後齜牙咧嘴的再扣上。
見他這般,另外三人隱約猜到他的底牌可能出了問題,紛紛拿起自己的底牌看,這一看不要緊,無不面色大變,駭然心驚,面面相覷。
“你們不開,我先開了。”吳中元挑開了底牌,一個黑桃五,二三四五七,還是雜色。
噓聲一片,輸定了。
不過這只是圍觀衆人自以爲是的看法,哪怕明牌已經大過對方,卻也得亮出底牌纔算贏。
癆病鬼左手撫額,右手放在賭檯上,壓着自己的底牌,閉眼皺眉,每隔幾秒便掀開看上一眼。
大胖子將所有牌拿在手裡,不停的揉捻開合。
金髮鬼妹目不轉睛的盯着桌上的底牌。
而褐發鬼妹則翻着白眼,口中唸唸有詞。
這四個人的確會特異功能,荷官手裡的牌盒一直在微微晃動,不問可知四人正在隔空移物,試圖換牌。
到得這時,圍觀衆人在乎的已經不是使用特異功能算不算作弊了,而是四人的底牌究竟是什麼,吳中元的牌面最大一個七,四人隨便一張底牌都能贏他。
心中好奇,便有人出聲催促,開牌也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能一直磨蹭。
“不着急,我可以等。”吳中元一天沒吃飯,有些餓了,但身在賭局中是不能隨便離場的,便衝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摩登女子招了招手,請對方幫他去飲食區拿些吃的。
摩登女子受寵若驚,殊不知吳中元之所以選她是因爲她先前就站在飲食區,而他進門之後曾經朝着飲食區笑了笑,這麼做的用意是誤導敵人,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待得摩登女子幫他端來了食物,吳中元衝她笑了笑,與此同時衝另外一個男人眨了眨眼,那個男人也曾站在飲食區,這麼做還是爲了誤導敵人。
這裡是有監控探頭的,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錄下來,事後對方一定會回放,他得盡最大努力讓趙穎擺脫嫌疑,王欣然和趙穎勢同水火,他不能帶趙穎回去,既然不能帶她回去,就得考慮到她的安全問題。
吳中元拿了個甜甜圈在手裡,一邊咬嚼,一邊微笑四顧,有句話叫以不變應萬變,他知道對方肯定會搞鬼,也懶得與對方在牌面上進行爭奪較量,只要對方亮不出底牌他就贏了。
片刻過後,那摩登女郎又主動爲他端來了一杯咖啡,吳中元道謝接過,衝對方笑了笑。
就在此時,大胖子突然說了句英文,意思是他要開牌,說話的同時將手裡那把牌拍到了桌上。
底牌亮出,滿座譁然,驚呼一片,十JQK沒問題,但底牌竟然不是A,而是一張幺雞。
大胖子之所以敢亮牌,乃是因爲最後終於換到了一張A,但是等他亮牌之後,紙牌上的A卻變成了幺雞。
玩撲克玩出了幺雞,自然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