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江玉婷還躺在我身邊。
我心裡那個後悔,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大美女,竟然沒能發生點什麼。
“睡得好舒服。”江玉婷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胸口兩團柔軟顯露無疑,見我盯着她看,俏臉微紅:“你看什麼呢?”
“看你好看。”我說着,就想親一下江玉婷,這時房門敲響了,是師傅老趙叫我們準備一下出門了。
想起小米,早點找到另外半塊和氏璧,就可以早點讓小米安全,我和江玉婷出門,和幾人合計了一下,看能不能先找兩輛車。
陳猴子說,在沙漠戈壁裡,最好就是四輪驅動的大馬力越野車,我們在小縣城裡轉了轉,還真碰上了這樣的車主。
是個滿臉大鬍子的民族人,正在擦車,五十多歲,爽朗的笑道:“哎,漢族朋友你好,要到哪去?我阿力滿的獵豹車沒有到不了的地方。”
這人的漢語有點生硬,但是我能聽懂,我敬了根菸問,往北邊沙漠裡能不能走?
前一秒他還笑容滿面,一聽我們要往沙漠裡走,阿力滿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行,那地方嗎,有沙暴還有魔鬼,獵豹車嘛,跑到那裡要被老天爺吃掉的,太危險了。”
什麼魔鬼?我心裡瞎琢磨了一會,笑着說,只要你願意去,再幫我們找一輛,價錢三倍。
阿力滿想了想,愁眉苦臉的說:“朋友,不是我不願意去,錢嘛,誰都想賺,但是那個地方太危險了,進沙漠,沒人開車進去的,都是騎駱駝,駝隊鞭子一甩,鈴鐺一響,駱駝嘛是受天主護佑的動物,在沙漠裡就像小船一樣,穩穩當當這才安全。”
陳猴子在這邊待過,小聲跟我說,這邊的人迷信的很,傳說裡說那沙漠裡有魔鬼,所以他們不敢進去,駱駝是老天賜給他們的,所以騎駱駝才能進去。
孫胖子又問了問其他車主,一聽去沙漠都搖頭,我見阿力滿好說話,只好纏着他問,看能不能幫我們找些駱駝。
阿力滿笑了笑,說他家裡就有一個駱駝隊,問我們需要多少駱駝。
我和孫胖子還有陳猴子算了算,算上裝備和人,加上這一趟阿力滿作爲駝隊主人也得去,最起碼得十幾頭,就問阿力滿有沒有這麼多?
阿力滿高興的說沒問題,價錢都沒商量,就開車帶着我們回他家裡,阿力滿的家很大,都是平房,還有一個胖胖的老婆和三個孩子,他說現在是國家政策好,這地都是國家給的,只要春天種下糧食,秋天就能長出金豆豆來。
我看着阿力滿一臉幸福的表情,覺得這裡雖然環境不好,但是人很單純,活的很幸福,比起城市裡的人每天混跡職場,費盡心機,過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數出十五頭駱駝,阿力滿有點擔心的說,只能走到你們說的且末古城,再往前走就有魔鬼,他的駝隊不能去那個地方。
我答應下來,絕不往前走,商量好價錢,沒想到比租兩輛車還便宜些,糧食和水都是準備好的,阿力滿搖起鞭子,用民語大聲吆喝起來,趕着駱駝隊,駱駝脖子上掛着的鈴鐺發出動聽的響聲,離開了他的家。
從縣城邊上出去,我們這個七八個人的駝隊很顯眼,阿力滿碰上熟人都樂呵呵的打個招呼。
阿力滿跟一個人說完,用生硬的漢語自言自語說:“怎麼回事,今天怎麼這麼多人要進沙漠裡?剛纔朋友說還有幾個外地人也想要租車。”
怎麼會這麼巧?我連忙問他,有幾個人,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阿力滿問了問他朋友,說是有三個人,也是去且末古城,而且已經出發了。
可能是去那裡的遊客吧,我沒往心裡去。
出發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離開縣城,駝隊慢慢到了沙漠邊緣,我們下了駱駝略作調整,阿力滿開始給駱駝挨個喂些水和糧食,孫胖子覺得新奇,也逗那駱駝玩,結果被高大的駱駝扔橛子撩翻在地上,摔得孫胖子捂着屁股直喊娘。
阿力滿喂完駱駝,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現在還早,等一等再出發。
時間緊迫,什麼時候才能出發?
我有點着急,陳猴子說這個阿力滿是個有經驗的人,這會是正中午,越往沙漠裡走,溫度越高,對人和駱駝的體力消耗都很大,再過一兩個小時,這太陽往西,再進沙漠正好。
阿力滿聽到,衝陳猴子豎了豎大拇指,憨厚的笑了笑。
陳猴子會點維語,和阿力滿地裡咕嚕的聊了起來,阿力滿來了興致,兩人邊比劃,邊聊的火熱。
師傅老趙也趁這個空子卜算了一卦,想看看這兩天的天氣,但是出乎意料,這次他算不出結果。
見太陽微微西斜,有個中午三四點的樣子,阿力滿套好駱駝,我們正準備出發,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不遠處進了沙漠。
阿力滿着急的跑近一點,高高的舉手示意讓他們停下,但是那輛越野車帶起沙子,一溜煙進了沙漠,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阿力滿搖頭說:“這些人,遲早嘛,都會被魔鬼抓走的。”
我在那輛越野車車頂上還看到了一些野外工具,和我們買的工具很相似,心裡一咯噔,這些人不會也是衝着且末古城來的吧?
心裡着急,但是阿力滿慢慢的趕着駱駝這才進了沙漠,跟陳猴子說的一樣,這地方越往深處走,越燥熱,我背後臉上全是汗,這還是坐在駱駝上,如果是自己走,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江玉婷臉上蒙着一塊黑色飛巾,加上高高的鼻樑,深邃的眼眸,騎在高大的駱駝上,左顧右盼,像極了西域風情的女子,我甚至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有西域樓蘭人的血統。
陽光把塔克拉瑪干沙漠照的金燦燦,就像是鋪了一地金子,起伏延綿,長長的駝隊響起帶着一種特殊韻律,悅耳的銅鈴聲就像是一首動人的歌謠,孫胖子來了興致,在駝隊前面唱起一首西北民歌,阿力滿跟着唱起來,兩人聲音嘹亮,兩個漢子的聲音再大漠裡更顯蒼涼。
駝隊路過一個圓形的碎石圈,規模非常大,像是歐洲的巨石圈一樣,但沒有那個石頭那麼巨大。
阿力滿看到了,連忙從駱駝上下來,單腿跪在地上恭敬的用民語吟唱,像是在念經一樣,最後對着那個碎石圈磕了磕頭,就像是在叩拜什麼神明。
崇一舟笑着說,其實這種碎石圈在當地傳說的很奇妙,說是神明留下的痕跡,但其實不過是一塊大石頭經過數百年熱脹冷縮一次次碎裂後,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圓形的碎石圈,非常像人爲排列的作品,實際上是自然形成的。
我看了一眼那個碎石圈,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漩渦形狀,看到那種漩渦形狀,我就想起以前的那個蝸牛人和被錢眼吸進去的錢教授,心裡有點不舒服。
別看駱駝這種動物,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但是腳力不俗,加上有兩個儲備水源的駝峰,一下午不停歇,走了近百公里,眼見天漸漸黑了,阿力滿跑過來說,天馬上就黑了,看不到方向不能走了,今晚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大半天大概就能到了。
天邊的火燒雲紅燦燦的一片,夕陽無限好,我們剛要把駱駝趕到一起,找個營地搭帳篷,這時一直老實的駱駝卻嘶鳴起來,不停的打着響鼻,兩隻前蹄子也不停的撓着腳下的沙子,焦躁不安。
這是怎麼回事?
阿力滿一看,說不好了,這是要變天了!
我看着天還晴朗,問這是怎麼回事?
阿力滿着急忙活的拉着駱駝繼續往前走,都來不及跟我解釋,地裡咕嚕的說了兩句,通過陳猴子翻譯,阿力滿說這沙漠的天氣變化,比女人變臉都快,駱駝在沙漠裡可以預知天氣,比什麼都管用,這些駱駝焦躁不安,這是沙漠風暴來臨的前兆。
果然,阿力滿帶着駝隊剛翻過前面的山,天空一下就變色了。
先是狂風呼嘯,颳起了沙漠裡的沙子,天地昏暗,一個個龍捲風捲起地上的沙子,飛沙走石,驚的這些駱駝想要往四方逃竄。
風越來越大,想往前走都很費力,吹得我身上的防風衣嘩啦啦響。
“現在怎麼辦?”孫胖子體格大,我一手抓住孫胖子,一手拉住江玉婷問道。
阿力滿早早就用繩子把駱駝的脖頸栓在一起,稍微用鞭子一趕,這些駱駝從驚慌失措變得訓練有素,很快在他驅趕之下,緊緊的圍成一個圓圈。
駱駝向後跪在沙地上,高大的身軀就像圍成了一圈圍牆,我們拿着行李手挽手靠坐在駱駝邊上,風沙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再看天空好像已經被風沙遮住,在空中形成一個個的連接天地的龍捲風,崇一舟心有餘悸的說,幸虧這裡背靠山坡,而且有駱駝在,要不人被捲進那龍捲風裡,肯定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