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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睡的正香,一個電話又把我吵醒了。
我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不耐煩的說:“誰啊?”
這幾天把我累壞了,好不容易跟院長陳琳請了一天假,想好好睡個懶覺,沒想到這麼早就有電話。
“不好意思,江大夫,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一天小米?”是趙虎抱歉的聲音。
我一直想去看看小米,這個小女孩也挺可憐的,但是一直有事抽不開身,就答應下來。
“江陽爸爸。”見了面,小米一下就撲進我懷裡。
過路的人看到了,都有點奇怪的看着我,好像看我歲數不大,就有個這麼大可愛的小孩了。
趙虎笑了笑說,這小姑娘嘴特甜。
小米很懂事,主動拉着我的手對趙虎揮了揮手:“趙虎爸爸,你有工作就去忙吧,晚上我再回去。”
趙虎笑了笑,開着出租車走了。
原來小米已經把我和趙虎當成她的爸爸,我見天氣不錯,就帶小米去逛街吃飯,帶她買了些衣服。
小米打扮起來就像個小公主一樣,特別可愛,走在路上不少,不少母性大發的漂亮姑娘都上來掐掐小米的臉,逗逗她,搞的我也跟着她沾了不少光。
我心裡胡亂琢磨,是不是應該找個媳婦了,自己生一個?
正在逛商場,我再幫小米挑衣服,順便和漂亮的賣場女郎要電話,一個女人在背後說:“江陽?”
我回頭一看,個子不高,穿着一件修身長版大衣,胸口一對玉兔高高隆起,這不是李冰妍嗎?她今天也休息?
我連忙把電話收起來,誰知道剛纔我搭訕賣場女郎都被她看到了,李冰研白了我一眼:“色狼。”
“江陽爸爸,你看小米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小米跑過來,拉着我的說道。
“原來你不光是色狼,而且還未婚生子,臭流氓!”李冰研轉身就要走。
小米又拉着李冰研的手,脆生生的說:“大姐姐,你長的好漂亮啊,能不能和小米玩。”
李冰研一見到小米,母愛氾濫,抱着小米,用她胸口那一對碩大摩擦這小米的臉,我在旁邊看着,不禁暗自嚥了唾沫,差點張嘴說,放開小米,讓我來。
“走吧,姐姐請你喝東西,不理那個大壞蛋。”
坐在商場樓下娛樂區喝東西,小米在不遠處和一羣小孩玩滑梯,我把小米的事講給李冰研聽。
李冰研聽了,眼睛有點溼潤,可能是沒想到我還有這樣一面,跟我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不少,有點哽咽:“你說的都是真的?”
“恩。”
“那我能當小米的媽媽嗎?”李冰研擦了擦眼淚說道。
我是小米的爸爸,她要是當小米的媽媽,不就是當我媳婦嗎?
我去,我這個小心臟跳的啊,真像範偉範廚師說的一樣,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到底是哪位天使大姐開了眼吶。
李冰研看到我的表情,白了我一眼:“臭流氓,你想什麼好事呢?我只是當小米的媽媽,就像她叫你江陽爸爸一樣。”
哦,我心裡還有點失落。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也算一個好的開始,我和李冰研在一起除了工作,最起碼還有共同話題小米。
我和李冰研帶着小米一直玩到晚上天黑,才準備送小米回去。
和小米在一起,李冰研很開心,很放鬆,一點都不像在醫院裡冷冰冰的樣子,沒想到李冰研今天展現了她的另外一面,在馬路邊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看着她漂亮的側臉發愣。
“你看我做什麼?”李冰研俏臉微紅。
我笑了笑,剛想說看你好看,小米就拉着我的衣角小聲說:“江陽爸爸,你看那有個小姐姐在馬路上,難道不害怕車撞上她嗎?”
我擡頭看了一眼,還真有個小女孩在人行道上蹦蹦跳跳的,也沒有大人照看。
我看着遠處有車過來了,就跑過去想把小女孩帶過來。
“小姑娘,這裡很危險,先跟我到馬路對面吧?”我說道。
那個小女孩比小米大一點,長的也挺可愛,但好像沒聽到我說話一樣,用單腳在人行道的白線上往前跳,邊跳還邊數:“一,二,三,四,五,”
我就在旁邊護着,害怕她被車撞上。
那個小女孩跳到人行道最前端,數下了最後一個數字:十九,天真無邪的笑了笑,好像再數人行道上有多少根白線。
小女孩還挺頑皮的,我笑了笑。
但是這時身後一道突然亮起了一盞汽車燈,就聽李冰研在馬路對面喊:“江陽,小心!”
我下意識的閃身,一輛汽車擦着我的背衝了過去,我都能感覺到車頭險險擦過我的肩頭,就聽“呲”的急促一聲剎車,然後是“砰”的一聲,人的骨頭裂開的聲音。
一個一起跟我過路的人,被那輛車碾壓到輪胎下面,腦袋被撞了一個大洞,紅白腦漿流了一地。
一股寒風吹過,我一脊背的冷汗。
這次是跟死神擦肩而過,如果不是李冰研提醒我,這一下,應該就是我在車輪底下了。
旁邊一個過路人嘆氣說:“今年這老出車禍,加上這個應該有一二十個了吧?”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又數了一個數字:“二十。”
聲音很小,但是我聽到了。
我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看了看那小女孩。
小女孩臉上陰森森的,看着那地上的屍體直笑,然後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剛纔死的人應該是我。
李冰研抱着小米跑過來,擔心的說:“江陽,你一個人站在馬路中間幹什麼,剛纔多危險啊!”
“沒有,剛纔這有個小女孩一直在路上站着,我怕危險想讓她離開,你看她就在這……”
我邊說邊低頭看,那個小女孩又突然不見了。
我愣住了,恍恍惚惚的好像做夢一樣。
那小女孩是人是鬼?
奇怪了,要是那個小女孩是髒東西的話,小米怎麼能看到?
“小米,你現在還能看到那個小姐姐嗎?”我抱着小米問。
小米搖了搖頭。
我驚魂稍定,跟李冰研說,讓她先送小米回家,我還有點急事要處理。
李冰研見我神神叨叨的,肯定和剛纔的事情有關係,經歷過上次的青頭鬼之後,李冰研對這種事情也開始慢慢相信了。
那你小心點,李冰研說了一句讓我心裡一暖,她帶着小米先離開了。
我打車回到了老趙店裡,把自己遇到的這件事說了一遍。
師傅老趙沉默了一會,說,這是路上的小鬼。
這個小女孩說起來也挺可憐的,估摸着是屬於沒辦法投入往生的孤魂野鬼,經常在有車輛行駛的地方做惡作劇,但是也因此害死了不少人,所以不能置之不理。
那現在怎麼辦?我好奇的問道。
老趙笑着說,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就看你怎麼處理了。
接着老趙把方法告訴了我,站在法壇前,老趙問:還記得我教你的東西嗎?
老趙既是益友,又是嚴師,對道門的功夫要求嚴格。
恩,我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
先念淨心神咒:丹朱口神,吐穢除氣;舌神正論,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卻邪衛真;喉神虎賁,氣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練液,道炁長存。急急如律令。
再念淨壇神咒:太上說法時,金鐘響玉音;百穢藏九地,諸魔伏騫林;天花散法雨,法鼓振迷層;諸天賡善哉,金童舞瑤琴;願傾八霞光,照依歸依心;搔法**稿,翼侍五雲深。急急如律令。
此上兩咒都是爲了畫符或者施術做準備,兩咒唸完,最後再念下筆神咒:北帝勅我紙,書符驅鬼邪,敢有不伏者,押入豐都城,急急如律令。
如此做完,提筆飽沾硃砂,屏息凝神,在黃符上一氣呵成。
黃紙上的硃砂符在完成的一瞬間,一層淡淡的白光乍現,證明這符已經通靈,有了威力。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充滿好奇,對另外一個世界產生敬畏,於是就產生了各種各樣和另外一個世界進行交流的方式,像會蠱術的草鬼婆,會入夢術的黃門邪徒,陰陽先生也是其中一種,就像警察抓捕罪犯,城管和小販,當職業已經成爲習慣,你只要看到了,就想插手去管,因爲這是你的職責所在。
而我是個外科醫生,但是站在法壇前,我就擁有了另外一個身份,陰陽先生,而這種身份,好像已經潛移默化的在影響着我的命運。
出門前,老趙還交代了我一句: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嗎?
哪一句?
施術者救人,施仁者救魂。
我出了門,寒風冷颼颼的,但是心裡很暖。
打車到了今天出車禍的那個路口,正好午夜十二點。
午夜十二點正是子時與丑時交替的時間,是一天時間裡,陽間陰氣最盛的時候,而這個時候也是最佳的見鬼時機。
這個時間,這條路上車逐漸稀少,我點上一根菸,順手在路口的地上貼上一張紅紙,紅紙的顏色就像血一樣鮮紅。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