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來齊桓已經對於劫匪的蹤影感到絕望了,但沒想到竟然一個曾經的學生在關鍵時刻來了這通關鍵的電話。
齊桓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捏着電話詢問道:“婷婷,你現在在哪裡?你還認識嗎?”
婷婷那邊顯然是要急哭了,聲音已經變得開始抽泣,斷斷續續地說道:
“就在我家樓下,暖暖幼兒園這裡……”
“暖暖幼兒園……”
齊桓不由得一愣,趕緊放下手機查了一下手機地圖,卻發現這個地點距離他所在的位置竟然不遠。
手機上的藍色線條顯示,發生地距離他只有3.7公里。
這幾乎是齊桓兩分鐘就可以抵達的距離,這個發現更讓他心潮澎湃,於是趕緊對婷婷說道:
“那你先站在幼兒園的門口不要動,老師很快很快就能趕過去!”
“嗚嗚嗚……齊老師你快來,婷婷好害怕……”
婷婷那裡已經哭了起來,小女孩嗚咽嗚咽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齊桓的耳中,甚至讓他心臟一抽。
齊桓趕緊安慰道:“你千萬站在那裡不要動,只要兩分鐘我就趕來陪你。”
得到婷婷的回覆之後,齊桓再也不敢耽誤,看了看身邊的芳芳和橙橙之後說道:
“我們快點過去吧,別讓婷婷久等,多一秒種就有一秒鐘的變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齊桓現在終於找到了近距離接觸劫匪的線索,一旦找到婷婷,他就可以通過讀取記憶找出劫匪所在。
齊桓一瞬間化作了閃電,風馳電掣地趕緊往那個暖暖幼兒園進發,時不時停下來看一看導航。
婷婷,是一個單親家庭,從小隨着父親長大,所以一直以來都很懂事乖巧,學習也很上進。
齊桓跟她的關係也很好,可憐其身世時不時地會送給她一些小玩具和鼓勵。
於是,婷婷父親出事的一瞬間,這個小女孩就將齊桓列爲第一求救人。
而在心疼之餘,齊桓也明白,真的被劫匪帶走的普通人,只怕也會難以避免淪爲災難者的境地。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婷婷在這個世界上可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一想到婷婷此時或許已經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齊桓不由得心如刀絞,速度更加提升了幾分。
高樓大廈和雪地景色在齊桓的眼前不斷飛逝,兩分鐘的路程僅僅用了一分半鐘就已經抵達。
暖暖幼兒園,其實是一個很小的民辦幼兒園,牌子和標示很渺小,如果不是按照導航根本無法發現。
婷婷家就住在這樣一棟老樓裡,而暖暖幼兒園其實就是這棟老樓的一樓。
那個已經破舊的牌子懸掛在一樓的窗戶上,說是幼兒園,其實更像是一個託管所。
而在那泛黃陳舊的牌子地下,齊桓看到了一個穿着白色棉襖,小臉通紅的小女孩,正在眼淚汪汪地四下張望。
這個景象,無論是誰,都會心中被狠狠戳中。
齊桓從來都喜歡小孩子,對此更加心疼,他三步並兩步趕緊往婷婷那邊趕去。
而婷婷聽到腳步聲,也發現了齊桓的存在,剛剛止住的哭泣在這一刻再也無法遏制,一下子紮在了齊桓的懷裡痛哭起來。
橙橙和芳芳也從齊桓的體內走了出來,兩雙小手輕輕拍在婷婷的背後。
雖然婷婷無法感受到此時還有兩個年級相仿的小女孩,在拍打着她的背部,但卻實打實地體會到了一絲溫暖。
而她誤以爲這一切是齊桓帶來的,於是哭得更加傷心。
齊桓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如果婷婷爸爸是剛剛被抓走,那麼或許還沒那麼快遭受災難。
於是趁着婷婷哭聲間歇,他低下身,儘量用溫和的語氣問道:“婷婷,不要怕,老師會把你爸爸找回來的。”
婷婷似乎發泄了一番之後,又回到了那個懂事的自己,擦了一把眼淚之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齊桓朝着芳芳使了一個眼色,芳芳趕緊將手指點在了婷婷的太陽穴處。
大量精純的精神力量傾瀉而出,通過手指進入了婷婷的大腦,在無數錯綜複雜的神經之中,找出了那保存記憶的一條。
芳芳閉着眼睛,同時另一隻手牽住了齊桓,兩個人共用一雙眼睛,看到了不久之前的那個畫面。
一個看起來敦厚淳樸的中年男人,拉着一個白色棉襖的小女孩走在雪地裡。
小女孩臉上帶着一絲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說着自己不想要男人的新年禮物,但男人卻臉上帶笑地說着新一年肯定要帶女孩吃一頓好的。
齊桓看到這對父子生活的不易,男人的慈愛、女孩的乖巧,不由得內心又嘆息了一聲。
而緊接着,當行走到途中之時,一道黑影忽然從背後閃過,肉眼根本無法看清,他的速度奇快,像是一隻黑色的狸貓,沒人能夠反應過來。
這個男人的出現,讓齊桓心臟驟停了一瞬,並且呼吸一緊。
這人絕對是用了精神力加持,否則不可能達到這種爆發力。
而齊桓分明地看到,在婷婷爸爸反應過來時,那個黑影手裡的一根針管已經紮在了他的後脖頸。
藥劑注入,婷婷爸爸瞪大了雙眼,張着嘴卻無法再發出聲音,就這樣不甘且震驚地驟然倒地,閉上了雙眼。
而婷婷似乎根本沒反應過來,她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爸爸,還有那個始作俑者。
那個顯然是劫匪其中一員的神秘男人,一把將地上的婷婷爸爸扛在了肩頭,力量異於常人。
他似乎目標只針對於成年男性,所以對於婷婷這種小姑娘只是看了一眼後就揚長而去。
而齊桓發現他離去的方向,是西南方。
再緊接着,婷婷在片刻的失神之後,終於回過神來,開始叫喊開始求助,但大年初一街上根本沒什麼人。
再然後,婷婷一路小跑回到了家中,拿出了婷婷爸爸留在家裡的手機,撥打了齊桓的手機。
這一幕,讓齊桓皺了皺眉,從事情發生再到他趕來,這前前後後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或許,時間上有些來不及了。
但緊接着,芳芳突然在他耳邊出現了一聲嘆息,聲音無盡的低沉,透着一種絕望的悲憫。
“老師……婷婷的父親已經沒救了,注入他身體的那管藥劑我感受到,其內有精神物質的成分……
想來,此時此刻他的父親要麼承受不了災難神子而死,要麼已經淪爲災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