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夕認得這個行屍的面目,那確實是她父親帳下的一個副將。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父親帳下的人,怎麼會變成了行屍?
裡面肯定大有蹊蹺!暮晚夕決定去找父親問問。
“莫夜,走,去找我父親問問。”暮晚夕不耽擱,招呼莫夜一聲離開。
莫夜一愣,猶豫了幾分,說道:“晚夕,你還是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爲什麼?”暮晚夕問道。
莫夜有些尷尬,說道:“我怕麻煩。”
“你……”暮晚夕一氣,哼道:“見我父親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是嗎?要是讓我父親聽到,你死定了!”
莫夜聳聳肩,不管那麼多,哼道:“反正我不想去,你自己回去問就行了。如果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你就回來告訴我。”
暮晚夕拿莫夜沒辦法,只能自己去見了父親,詢問這個行屍的事情。
莫夜留在地牢內,他不急着離開。而因爲他和暮晚夕的關係,地牢內的獄卒對他倒是很客氣,端來了茶水,還來跟他聊天。
原本莫夜呆在牢裡是想多看看那行屍,看是否能多發現點線索。現在有個獄卒,其實是牢頭,跟他閒聊,他轉頭一想,這牢頭常年管理牢房,見識到的人估計不少,說不定他會對最近城內發生的事知道不少。
“大叔,你們管牢房的,平常三更半夜都要守着,難道就不怕?尤其是近些日子發生那麼多怪事。”莫夜問了一下牢頭。
牢頭是個有着又濃又黑的鬍渣子的中年男子,莫夜便叫他一聲大叔。他沒介意,讓人準備了點花生和肉,還有酒,跟莫夜喝了起來。
莫夜本不好喝酒,容易醉,但是必要的時候,他可以一邊喝一邊化解,自然不會有事。現在和牢頭打交道,牢頭這些性情中人,人家喝酒不陪一下,就太說不過去了。
聽了莫夜的話,牢頭笑笑,說道:“怕什麼?我管這牢房十幾年了,什麼大凶大惡的人沒見過。就是這鬼怪,也沒什麼。生來不做虧心事,還怕它找不成?”
“也是……”莫夜淺笑,只能說牢頭也有些單純了。這個世界,不做虧心事可不一定就不被鬼纏上,因爲有些惡人會故意利用鬼怪做惡事。
“大叔,剛纔聽晚夕說那行屍是她父親帳下的人,對於這種事難道你也不害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是暮將軍帳下的吧?”莫夜看着牢頭問道。
牢頭聽到這個,神色倒是緊了一下,對莫夜想說點什麼,但又沒說。
莫夜看到,一眯眼,難道牢頭真的知道點什麼?
恐怕牢頭是顧忌着什麼,莫夜便壓低了些聲音,說道:“大叔,你放心,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跟我說。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是伏魔師,而且晚夕非常信任我。你也放心,如果你認爲是不合適的話,我左耳聽了,右耳就出,就當沒聽到過,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
“一方面說,你我這也是爲暮將軍着想。暮將軍是個好將軍,你總不希望他因爲這事而被影響吧?”
聽了莫夜的話,牢頭一嘆氣,喝了口酒,輕聲對莫夜道:“莫公子,我不知道這些消息對你是否有用,不過卻是跟最近城內發生的一些怪事有關。聽說城內出現的這些怪事,都是因皇上要煉製不死藥而起!”
“哦?”莫夜一眯眼,倒想聽聽這些消
息具體是怎麼樣的。
說到這個,牢頭對莫夜示意了一下前面幾個牢房的犯人,說道:“你看到那些犯人了沒有?他們之前可不是什麼犯人,而是有官職的!他們之所以被關到牢裡,是因爲反對皇上求不死藥的事!”
“聽說這兩年皇上身體出現問題,久治不愈,深受病痛折磨,所以想像那神仙一樣,永遠不死,不受病痛折磨,便開始讓徐福大人開始煉製不死藥。爲此,皇上大力支持徐福大人,不惜勞財傷民,打造一艘海天玉船,用於徐福大人出海尋仙山,以求得仙藥,煉成不死藥。”
“但是,許多大臣認爲,人終有一死,即便是皇上也同樣如此。他們反對皇上勞財傷民地進行不死藥的煉製。還提出世上不可能有不死藥,因爲我們凡人是不能與天比齊的!加上近些年皇上因病變得暴躁,所以對於反對煉製不死藥的大臣,統統打入了地牢!”
“而怪事,就是從這開始的。自從皇上要求開始煉製不死藥後,就不斷有怪事出現。對於這些怪事,人們有兩種說法。一種是上天的懲罰,因爲人不可與天比齊,煉製不死藥本就是逆天而行,那老天自然要懲罰了。”
“至於另一種說法……”
說着,牢頭多喝了兩口酒,聲音更是壓低了,避免被人聽到,還左右看了幾眼,看到沒人後才繼續對莫夜道:“這另一種說法,聽說這些怪物的出現,是因爲吃了未煉製完成的不死藥!你想啊,這煉製出來的不死藥,總不能馬上拿給皇上吃吧?所以需要拿人來試驗!”
“結果,那不死藥是有問題的,就把試吃的人給變成了怪物。”牢頭說着,重重地嘆了口氣。
莫夜聽了牢頭的話,不由皺眉眯眼沉思。其實牢頭說到的這些原因,尤其是第二個,他早已猜測過。甚至他猜測爲,這背後主謀的人,就是始皇!但是,來到咸陽後,他又覺得這不像是始皇所爲。
“其實,對於怪物的出現,還有另外的說法。”這時牢頭又說道。
“哦?”莫夜沒想到還有別的說法,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牢頭看一眼莫夜,說道:“這最後一個說法,其實是由那些反對煉製不死藥的人制造出的,他們想要以此阻止不死藥的煉製。而這,也是皇上相信的。”
“噢……這是肯定的吧。”莫夜笑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始皇要煉製不死藥,別人反對,他當然會用最後那個說法,順便把反對的人都給剷除了。
可是,那到底哪個纔是真相呢?莫夜覺得這三種說法都有道理。雖然其中第一種最玄,但是莫夜是驅魔師,相信天地之理。而且蒼天已經對他做過什麼了。那麼,不死藥肯定是阻礙到蒼天的存在,那它自然要阻止。
和牢頭閒聊一番,莫夜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線索,但對怪物的出現與不死藥的關係有了更多的瞭解,也算小有收穫。而後他跟牢頭說一聲,要去看看那些因反對始皇煉製不死藥而被關起來了的人。
這些人因遭到始皇的痛恨,被關在了牢房最深處。莫夜進入裡面後,立馬聞到一層腐臭味。他忍不住捂住鼻子,很顯然裡面的環境惡劣至極。
“咳咳、咳咳……”一步步走進去,他不斷聽到咳嗽聲,同時看到蜷縮在骯髒牢房裡的犯人們,很多都是臉色慘白,身子疲軟,一副虛弱得奄奄一息的樣子。
莫夜
走在裡面,立馬被那些犯人死一般盯着,好像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又一條嬴政的走狗進來了!哼,看來嬴政對天機玄石還是不死心啊!徐福那個老東西怎麼不來了?”
“滾吧,走狗!這裡沒有天機玄石!想要骨頭,有啊,爺爺賞你一條手臂!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厲害!”
“呵!今天倒是來了條臉生的狗!”
“……”
莫夜越是深入這片罪犯重災區,就越是被罵。他都有點不知所以,這些犯人還真是脾氣火爆,用得着罵得這麼狠嗎?
雖然不知所以,但莫夜聽到最多的,是“走狗”這兩個字。結合起剛纔牢頭說的話,這些犯人幾乎都是因爲反對始皇煉製不死藥而被抓的,那他們痛恨始皇也正常。至於被罵走狗,莫夜也知道他們這麼罵的原因。
想必是自己穿得整潔乾淨,享受着很好的待遇,所以被這些人犯人認爲是始皇的人。始皇的人,對他們而言,自然是走狗了。
除此之外,莫夜還聽到了一個讓他覺得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天機玄石。
天機玄石?
一聽就知道是不簡單的東西。而始皇想要得到它,還有徐福,想必這天機玄石跟不死藥有關!
得知天機玄石,莫夜覺得這也是個收穫。而看這些犯人一個一個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的,他就不想再呆在這裡。至於想從這些人口中問出點什麼信息,恐怕是不可能的。他都被當做了走狗,要是靠近,不被吐口水就好笑了。
雖然他跟始皇一點關係都沒有,但莫夜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直接轉身離開,打算去查查天機玄石的事。
“啊……咳咳、咳咳!”然而突然地,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刻,突然牢房最深處傳來了一陣女子的痛呼聲,還有劇烈的咳嗽聲,聽到都讓人十分不忍心。
關鍵是,莫夜聽到這陣咳嗽聲,不自覺地讓他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女人的身影,柯靈!
那樣的咳嗽聲,很像柯靈的。
雖然猜測到柯靈這種事十分荒唐,但是莫夜就是害怕。想想看,現在沈若如、暮可等的前世都與他相遇了,那柯靈的會出現並不出奇吧?
在遇到暮晚夕的時候莫夜就無聊地想過,自己來趟古代,會不會連司徒北月、暮可和柯靈她們的前世都遇到一遍?這真是無聊的一件事,他本以爲這世界只有沈如若,所以只會把心思放在沈如若身上。
雖然他也說過,就算有其他女人出現,也一心對沈如若。正因爲如此,他才和沈如若成了親,進行了洞房。但是,暮可她們出現,以他那死德性,要是暮可她們遇到困難和危險,也肯定會幫忙的。這一幫忙,估計又要有糾葛了。
他猛然搖搖頭,不去想那麼多了,順着發出劇烈女子咳嗽聲的最深處牢房走去。令他無語的是,他越是深入,兩旁牢房的犯人就越是罵得兇狠。甚至不少犯人趴到了牢房鐵柱上,不斷伸出手,要將他撕碎一般。
他自認自己沒有遭人恨,所以憋了一肚子火走到了最深處的牢房。
這時他看到了關押在最深處牢房的犯人。
她被用兩條鐵鏈吊起了雙手,身上滿是傷痕,原本漂亮的長髮散亂下來,她的眼神很冷……莫夜看到,心一陣發痛。
這個女人,有着一張跟柯靈一模一樣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