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塵停一停,旋即又說道:“想清楚了派人告訴我,我會命人將她放出來。”說完,再深深的看一眼沈云溪,然後轉身離去。
聽着漸去的腳步聲,沈云溪擡起了頭,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她險些緩不過神來。
她給他機會?
改過自新的機會麼?
呵……可惜,沒必要,她也不需要。
他的身影終在她眸底逝去,沈云溪正了正色,將嘴角的冷笑收斂住。然後,轉身進了內室。
她推門走進雙兒房間的時候,巧玉正喂着雙兒吃着早膳,見她進來,雙兒立即阻了巧玉餵食的動作,語帶關切的問道:“小姐,我聽巧玉說王爺來了,怎麼樣?他沒有爲難你吧?!”
沈云溪搖頭道:“沒有。”說着,走到牀前,俯身查看雙兒臀上的傷勢。
檢查完畢,擡頭就迎上雙兒擔憂的眼神,似是對她說的話不相信一般,然後,她說道:“真的沒有,放心吧。若是有我會安然進來嗎?”
“小姐,有什麼事你一定不要瞞我。”雙兒沒回答她的話,只堅定的說道。
“好。”沈云溪應允着說道,隨即,話鋒一轉,又說道:“傷勢恢復得很好,不用多日便可復原。”
“嗯。”雙兒重重的點點頭,道:“我不礙事的。只要雙兒的事沒有牽連小姐就好。”
爲她這片護她的心,沈云溪心下感激涕零。鳳輕塵說她護了她,其實,是她總是護着她,她不過是將心比心而已。
她,絕對不會對不起一心向着她的人。至於這份感激,她不會忘記,永遠存在心裡。
沈云溪眸光微閃,抿了抿脣,方纔說:“好了,好生休息。”說完,又轉頭對巧玉說道:“巧玉,照顧好雙兒,我出去一趟。”
“是,王妃。”巧玉點頭應下。然後,沈云溪轉身開門而去。
沈云溪出了碎玉軒,便徑自向大牢的方向走去。
守門的侍衛一見沈云溪到來,立即彎身恭順的道:“王妃!”
沈云溪輕嗯一聲,躍過他們,走了進去。一侍衛緊隨其後。
一踏進大牢,陰寒的地氣便撲面而來,沈云溪微蹙了眉頭,一直往裡走,就愈發的陰寒潮溼。她早聽說,在這大牢裡,越往裡條件越差。果然,越往裡走,稻草散發出的腐爛味道就越發的充斥着她的鼻息。
到最後一個牢房口,侍衛停了下來,回頭對沈云溪拱手道:“王妃,就是這裡了。”
沈云溪向那侍衛揚了揚手,那侍衛便彎身退了下去。
藉着牆壁上火把火光的光亮,沈云溪可以清晰的看見那牢房裡的牆角跟裡蜷縮着她的身影,牢房很大,她隱匿在黑暗下顯得牢房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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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些仟瘦的身子顫顫發抖,身上的衣裙沾了污垢,但,看着仍有幾分熟悉。
似是聽見了腳步聲,沈雲悠愣了下擡起頭來,神情呆滯,臉色蒼白得完全沒有一點血色。下脣,帶着豔紅的血跡,想必是她難忍疼痛時咬出來的吧。
在擡眼的那一瞬她並沒有看清沈云溪,待眯着眼仔細看清後,無神的雙眼頓時燃起怒火,她喝道:“沈云溪,你放了我!”
好似只瞪着她遠遠解不了她的心頭之恨,還手腳舞動,只是,卻那般艱難她一動,就發出哐當哐當響亮的聲音,給這死寂的牢房中平添了一絲聲響。
沈云溪定眼望去,她那並不乾淨的裙襬掩襯下,她手腳上細長的鐵鏈在昏黃的火把下若隱若現。
脣角,緩緩漾了開來。
龍九,果然待她招呼得好。如此,連身上麻疼都不能撓一撓了。這一天在這裡的日子想必會讓她今生難忘吧。不過,想着方纔她那一聲呵斥沒想到,吃了這些苦頭她還不知道‘順’字怎麼寫,還那般囂張跋扈!
她冷道:“竟然還不知道悔改,那就再在這裡多呆些日子吧。”說完,轉身作勢離去。
下一瞬,耳邊便傳來沈雲悠的疾呼聲:“慢着。”
沈云溪嘴角滿意的向上揚起,停住腳步,旋轉過身,淡聲問道:“怎麼?還有要說的?”
沈雲悠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艱難的拖着鐵鏈,一步一步的靠近牢房門,許是那綁在腳上的鐵鏈太過沉重,她仟細的腳腕受不住那麼大的重力,走起路來一拐一瘸的。
沈云溪站在牢房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樣神情淡然的看着沈雲悠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好半響,沈雲悠終是在門前停了下來。她微微擡起雙手,低頭看着,手腕處被鐵鏈禁錮着,磨去了一層厚厚的皮,鮮紅的肉露在外面,那般刺人眼球。
然後,她擡頭,望着沈云溪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你來是爲了看我的笑話,我今天落到這個下場,我心中雖有不甘,但我也認了。你會這樣對我不過是爲雙兒那丫頭出氣,現在看着我這個樣子心裡是不是很解恨?!
你不僅給我下毒,還讓龍九給我帶上這個鬼東西折磨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對我是讓我生不如死!你何不一劍殺了我來得更爽快?!”
許是身上的毒還摧殘着她,話,她說得極爲緩慢,蒼白的臉上冷汗徐徐,這番話說完,沈雲悠便曲着身子,雙手緊緊的抓着柵欄,指尖發白。
沈云溪清冷一笑,說道:“一劍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了你?以前你加註在我身上的我會一件一件的向你們討回來。昨天,我就告訴過你,這只是開始而已。這話,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停了下,眸光深冷的看着沈雲悠,繼續說道:“這些話,你最好回去告訴二孃,她比你聰明,讓她看清楚形勢纔好。”
沈雲悠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微低着頭狠瞪着沈云溪,問道:“你要怎麼樣纔會放過我?”
沈云溪輕笑,沒有立即回沈雲悠的話,然後又聽見她說道:“我不是傻子,不會在明知道你會對付我們的時候還能安之若素,任由你宰割。
說到底,今天的局面是你逼得我們這樣做的,若是那日你沒和我們撕破臉皮,我們也不會再次對你出手!所以,你纔是禍端的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