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沈雲悠,她實在難以想象還有誰會在背後幫助沈夫人。
她的話,讓蕭逸寒微微挑了挑眉,然後溫潤的話自他薄脣中吐出:“你猜得沒錯。就是她。”
“果然是她!”
沈云溪拳頭捏緊,一抹凌冽的目光從眼中劃過,聲音冰冷嗜骨。
早在黑風峽的時候,她就警告過她,莫要再起其他心思,否則她不會再給她重生的機會。
倒是沒想到,她離開沒多久,她就重回京都,而且還在沈府搞出那麼多的事情來。她可真正的小瞧了她的本事了。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她能離開黑風峽定是依靠了洪垣吧。
想到洪垣,他也真是可悲至極,竟然爲了沈雲悠那樣的一個女人,那般死心塌地。不知道是沈雲悠的演技太好呢,還是洪垣的眼真的太瞎,竟沒瞧出她的本性麼?
若是在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之後,他還執意幫她的話,那到時候就不要怪他不給諸葛老先生面子了。
“她回來多久了?”沈云溪緩緩鬆開拳頭,擡眸對蕭逸寒問道。
“在離開時王府三個月之後。”蕭逸寒想了想說道。
沈云溪輕嗯一聲,她的動作倒也挺快的。
看着沈云溪陰沉的臉色,蕭逸寒說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也聽說過,這次回到京都需要我派人幫你嗎?”
沈云溪斂去面上的冷意,淺淺一笑,說道:“不用了,逸寒。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這些事我能處理。”
對付一個沈雲悠,一個葉婉儀,她還不成問題。
更何況,現在出現在她們面前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對她的提防性,她們會大大的降低,而這便是她最佳的下手機會。至於手段,哼……不會比她們曾經對她所做的那些低!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強求了。只是,如果有危險的話,一定不要一個人撐着,派人到安郡王府,我會事先給府裡的人打招呼,他們會接應你的。還有,如果我那邊的人用不上,可以找諸葛老先生,你對小侯爺有救命之恩,只要你表明身份,他們也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沈云溪拒絕的話在蕭逸寒的意料之中,是以,在她話說完之後,他又叮囑道。
“好。我會的。”對蕭逸寒這份心,沈云溪接受了。只是,讓她向諸葛老先生表明身份或許有些難度,那癢的話就徹底的將自己拉回了以前的事。
這次她回來,本想着暗地裡將葉婉儀解決後就回將軍府將晨曦接走,然後兩人遠走他鄉,找一處適合她們的地方安心過日。
現在看來,或許沒那麼容易了。
沈沐天她不可能不管,沈雲悠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她的底線,着實是可惡至極。
所以,這次若真的栽在她的手中,也着實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只是不知道沈沐天知不知道是她在背後插手,若是知道的話,心中定是不好受的吧。
說起來,沈沐天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兩個本是最至親的人,竟然爲了那身外之物竟鬧得那般地步。
接着,沈云溪兩人然後又在院中閒聊了一會兒,方纔起身回到房裡。
沈云溪關上房門,背靠在房門上,面色冷沉。
眼下在知道沈雲悠離開黑風峽,回到京都的事情後,她迫切的想要離開靖州城事便又急切了幾分。
但,她已經答應了蕭逸寒會在疫情穩定之後方纔離開。所以她也不會爽約,只是,她會提快步伐,將七天的時間再次壓縮一些。若是這樣的話,她就只有在那些被感染的百姓身上增加他們的藥性。但,這個藥性自會是在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她絕技不會應該自己想要快點離開,而做出一些讓百姓受損的事情來。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她便向蕭逸寒說明了情況,蕭逸寒雖然不想她那麼快的離開,但是在她的堅持之下也就妥協了。
沈云溪謝過之後,招來他身邊的幾名大夫,準備一番後走進疫區。
蕭逸寒本來想跟着,但沈云溪卻言詞讓在留在客棧裡。畢竟他身上還有傷,在重災區比普通人更容易感染。
雖然那些人已經服用了藥物,但疫情並沒有穩定,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蕭逸寒在這個時候去那裡卻是不適合的。
蕭逸寒也深知這一點,在聽了沈云溪的話之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但仍是派了好些人跟在他們的身邊,以免發生類似咬人的事情,人多也有一層防範。
對於這一點,沈云溪倒是沒有拒絕。
在蕭逸寒的再三叮囑之下,沈云溪一行人方纔進了疫區。
走進去之後,沈云溪方纔知道這關押之地有多麼的大,她倒是沒想到這靖州城的當家人竟會幹出這樣的糊塗事。只是,他做得唯一正確的事是及時將這件事稟告給了朝廷,否則他真的是泯滅天良了。
一路走過去,沈云溪一行人還是能在街上看見或多或少的人,或趟或靠有氣無力的在一邊。
看着沈云溪她們走來,許是覺得已經是將死之人,所以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太多的神情。
但這樣的人,沈云溪知道便是感染較重的人,也是她此行最爲看重的人。所以,對這部分沈云溪進行了逐一的檢查,對於檢查的結果跟在身邊的人全數記下。
每檢查一個人,沈云溪都會安慰一番,並許諾會救他們的話。
沈云溪的這番行徑無疑給他們這羣人點燃了希望之燈,一個勁的拉着沈云溪問她有沒有騙他們。
在沈云溪的再三肯定之下,他們方纔鬆開了她的手,然後讓她離開。
一整天沈云溪都沒有出疫區,但直到黃昏時候,也沒有將裡面的人的情況全數查清。
但,時間是沈云溪最耽擱不起的,所以即便那幾名大夫在身後催促着先回房休息,明天再來探查也不遲。但都被沈云溪拒絕了,簡單的吃過飯之後,就又開始了確診。
那幾名大夫雖然覺得沈云溪太急切,但對於她的這種行徑卻是感動和震撼的。
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麼,繼續跟在她身後,同她一起爲疫區的人確診。
然後爲了節約時間,他們便將所有沒有確診的病人聚集在一起,排隊挨個在沈云溪三人身前,讓他們確診。
雖然已是深夜時分,這般行爲打擾了他們的休息,但是比起那埋藏在身上的炸彈,他們心中並沒有多餘的情緒,反而因爲沈云溪而心生感動。
在他們的積極配合之下,疫區中所有的人,在沈云溪及另外兩名大夫的努力之下在子時三刻終於檢查完畢。
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所有的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所有人的病情都記錄清楚了嗎?”沈云溪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走到樑西城的身前,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樑西城整理了手中的一大疊宣紙,說道:“我這裡都記錄清楚了。”
沈云溪從他手中接過,簡單的翻閱了一下,之後對另外幾個同樣負責記錄事項的人問道:“你們的呢?”
聽見她的話,那兩人恭敬的將記錄好的宣紙遞到沈云溪的身前,沈云溪同樣的一番簡單的翻閱,然後將三份資料疊加在一起,對他們笑着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辛苦你們了。”
“莫兮姑娘,你客氣了。我們都是爲百姓做事不辛苦。”衆人齊聲說道。
對於這話,沈云溪亦不再多加話語,然後說了句“我們走吧”後便率先離開了房間,衆人緊跟而上。
待回到客棧的時候,竟看見蕭逸寒還等候在門前,看見沈云溪一衆人回來,他立即走出來,說道:“怎麼這麼晚?我還以爲你們在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呢?”他的話裡盡是擔憂之色。
沈云溪停下腳步,輕笑着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事,只是想將事情早些做完,所以回來得晚了些。”
“王爺,經過莫兮姑娘的努力,疫區裡所有的百姓現在的病情我們都已經全部掌握了,接下來便是對他們下確診配藥了。”一名大夫走向前,向蕭逸寒說道。
“所有人的病情都掌握了?”蕭逸寒有些震驚的看着沈云溪,顯然,這個話讓他很是吃驚。
“嗯。”沈云溪輕點點頭。
蕭逸寒望着她,看着她一臉的疲倦之色,他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知道你想急着離開靖州城,但並不是要你這麼拼命。”他的話語裡充滿了無奈與關懷,在他看來沈云溪的身體太過羸弱,他不希望因爲他將她留下,而她又想急着離開而累壞了自己的身體。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沈云溪笑着道。蕭逸寒有什麼樣的心思,她懂。
但,現在在她肩上的膽子太過沉重,所以不容得她這麼怠慢。更何況,在這疫情上她能幫上他,她也很高興。
以前,都是他在幫助她,現在有機會她能幫上他的忙,不管讓她做什麼她都沒關係。
至於身體,她根本沒有問題。所以,他的擔心有些多餘了。但,他那樣的話聽來,讓她心裡暖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