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葉婉儀在沈云溪的面前才能恢復她往日的囂張之氣。
鋒利的匕首劃上她的臉頰,看着從傷口處沁出的鮮紅血跡,葉婉儀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一刀、兩刀、三刀……
每下一刀,葉婉儀心中的快意就更深一分。
沒有哪一刻有這一刻這麼暢快,興奮了。
沒了沈云溪,瑞王妃的寶座就離她不遠了。
雖然,她到死都不會坐上那個位置,但她的女兒素心卻能替她達成她的冤枉,如此,她也滿足了。
“哈哈——”
看着沈云溪那血肉模糊的臉,葉婉儀將匕首拋到一邊,終是大笑出了聲。
佛堂外,王俊微側過頭,聽着裡面傳出的聽上去有些恐怖的笑聲,還有空氣中瀰漫出的淡淡血腥味,他微微皺了眉頭。
夫人,到底做了什麼?
他握住腰間劍靶的手,緊了緊。但,片刻之後卻又鬆了開來。
因爲他始終明白一條,主子的有些事不是他能摻和的。
然後,他開口提醒道:“夫人,動作快點,血腥味會引起府中其他的人的注意。”
聞此,葉婉儀很快的收住笑容,然後撿起匕首,望着沈云溪,緩緩的站起了身,脣角一抹得逞的奸笑。
忽的,她的目光停留在她懷中露出的一角的牛皮紙上。
葉婉儀微微皺眉,又俯下身,抽了出來。
“休書?!”
葉婉儀震驚!
怎麼會?……
震驚之下,她快速的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那一張薄紙,看着上面熟悉的筆跡,葉婉儀再次睜大了眼睛。
但,旋即,幸福之情就被震驚所沖淡。
休了她更好,這樣素心很快的就能名正言順的坐上瑞王妃之位了。
果然,老天爺是厚待她的。
她收好信封,轉眸看着沈云溪,眼中依舊泛着殺意。
反正已經被休了,那她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接解決了她。
即便到時候發現她死在這裡,她也能給她找到一個自殺的說辭。
爲情自殺!不就是最好的藉口嗎?!
她奸笑,彎身,將那信封塞在她的手中,然後緩步走到佛像背後,然後迴轉過身,凝着地上的沈云溪,脣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
然後,伸出手,輕輕的一推,桌上的燭臺傾倒,“轟——”一聲,點燃了。
看着漫天在火光中沈云溪,葉婉儀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她……終於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再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屢次挫傷她的銳氣了。
火,越燒越大,即便房外依舊下着雨。
但,此時的雨已不是最初時的瓢盆大雨,不過零星細雨罷了,所以,根本就抵擋不住兇猛火勢的蔓延。
“夫人!”王俊察覺出異常,立即跑了過來,看着滿佛堂的火,頓時震驚了。
葉婉儀又看了一眼,轉身對王俊說道:“我們走!”
王俊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着身後漫天的火光。許是察覺了他的不經心,葉婉儀回頭,冷聲說道:“還看什麼?難道你還進去救她不成?不要忘了,現在就算你把她救出來,她也完蛋了,而且要是被塵兒知道了,你我都不會好過!所以,你最好對這件事閉口,當什麼也不知道。”
葉婉儀沒有說沈云溪被休的事情,到時候,如果被鳳輕塵發現沈云溪死在這裡,其他人也不會因爲知道真相而露出馬腳。至於她,一向就是演戲高手,所以,絕對不會讓鳳輕塵發現她的異樣。
王俊緊抿脣角,想了想,低頭說道:“知道了,夫人。今天的事出了佛堂我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葉婉儀輕嗯一聲,擡眼,看向那一片火海。
佛堂中,橫樑突然掉落,砸在了沈云溪的身上,但她依舊紋絲未動。
葉婉儀輕哼一聲,“走吧。”說完,兩人快步的離開了佛堂。
佛堂外,依舊無人。
兩人沉穩的回到了落香苑,但眼底滿是謹慎,時刻注意着是否有人會在這時出現,直到走進落香苑,葉婉儀才終是鬆了一口氣。
“娘,你去哪了?”素心從拐角處走出,一臉的欣喜模樣,看着正走進大院的葉婉儀說道:“我正有消息要告訴你呢。”
葉婉儀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說道:“在府裡隨便走了走。你有什麼消息告訴我?”說着,擡腳走進大廳。
素心快步的跟在葉婉儀的身後,根本沒有往王俊身上瞧一眼,他不禁垂下了眼眸,然後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大廳。
“娘,你知道嗎?表哥已經將沈云溪那個賤人休了!”素心站在葉婉儀身旁,興奮的說道。
葉婉儀皺眉,佯裝不解的擡頭看着她,“這個消息是真的嗎?之前他兩人不是好端端的嗎?怎麼突然就被休了?!”
“這消息當然是真的了。剛剛我在遊廊上碰見龍五,是他告訴我的,本來他是想找你,但他來落香苑沒找到你,所以就告訴我了。剛聽見這個消息時,我也跟娘一樣,還以爲是幻聽呢。所以我當時也問了龍五原因,但他卻沒說,只說讓我們知道這件事就行了。”
一聽龍五來過落香苑,葉婉儀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龍五什麼時候來的落香苑?”
“大概一個時辰前吧。”素心想了想說道。
葉婉儀聽後頓時鬆了一口氣,那會兒她剛回到落香苑,又覺得不放心那罈子,所以又返回到竹林。
後來王俊將沈云溪扛走沒有被人看見,想必是剛好與他們錯過了。
“娘,你在想什麼?”見葉婉儀低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素心不禁出聲問道。
葉婉儀回過神來,擡頭笑着看着素心,然後拉過她的手,說道:“當然是想你當上瑞王妃的那一天了。”
素心會心一笑,她也很期盼。但,最解氣的是可惡的沈云溪被休了。
前段時間,她對她下毒,那幾天讓她真不好過,所以,對她,她可是怨毒得很。
旋即,一抹殺意從她眼底掠過,“不過是被休了,最好她是突然暴斃死亡,如此真正兒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方纔大快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