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竟然有點興奮起來。
像是兩條毒蛇一樣,迅速的王狄牧之府上潛去。
狄府。
柔和的燈光輕輕搖晃着,一對二十多歲的夫妻煮了一壺熱茶,此時,正面對面坐着,聊着不知什麼家常,兩人臉上,是不是露出溫暖的笑意,甜蜜而幸福。
坐在左邊的男子,看起來像個書生,五官算不上特別出挑,但一看看上去,卻覺得安靜美好,令人踏實。
右邊的女子,銀衣銀髮銀瞳,給人一種不像是真人的錯覺。
今夜,外面風起雲涌,但,不管發生過什麼事情,都不曾影響到這裡的一方安寧。
這裡,也不需要任何保護。
除卻幽冥和水月,天罰,就是這盛京神祗一樣的存在。
她在,就是安全的。
路月遙自然不會,這個時候畫蛇添足的跑去給天罰的府上弄什麼保護力量。
若是這樣,也就太假了。
她是軍中兒女,雖然精於算計,卻也做不來這種小九九。
此時,外面漆黑一片,屋裡顯得更暖。
而後,院子裡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很輕。
有人潛了進來。
天罰擡起眉眼,衝自己的丈夫溫柔的笑,“夫君,起風了。”
對面的男子,露出一抹寵溺的笑意,“困了麼?要睡不?”
他並不知道,外面危險正在逼近。
他只是一個壽命變長了的普通人,此時,眼裡只有自己的妻子,只有那個,被他撿來的,一直一直在他身邊長大、老去,又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女子。
可,不管她變成什麼藥,妖怪也好,鬼魅也好。
她也,永遠都是那個他撿來的女子。
也答應了她,下次她若是丟了,還要將她撿回去。
雖然他知道,她不會再把自己弄丟了,但是這個承諾他卻永遠記得。
他的眼神,永遠都是那麼包容,那麼溫柔。
天罰看着他的眼眸,感覺到心裡發暖,“有點困,我們回去睡吧。”
“好。”他起身,將手遞給了她。
天罰笑了笑,把手放在他掌心裡,任由他起來,而後兩人並肩,從客廳出來,往後面的住處走去。
外面風有點急。
男人下意識的,扯過自己的披風,將身側的女子裹上。
天罰靠在他懷裡,甚至將腦袋往他胸口縮了縮。
漆黑的夜裡,看不到兩人的模樣,只有相互依偎成一個人的黑黑的影子!
背後,有人舉起冰刃,喪心病狂的,往黑影背後劈去。
前方,人影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身後的披風微微鼓盪了一下。
而後,一片血色蔓延在夜色裡。
“夫君,空氣不太好,我們快點走。”天罰微微仰頭,衝身側的人眨了眨眼,微微有點俏皮,也有點任性。
“好。”他輕笑,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往臥房走去。
他是大夫,一輩子都是大夫。
對於血腥味,還是很敏感的。
可,有什麼關係呢,他信她。
狄府死了人,那就是該死。
夜色,平靜了下來。
重疊的人影,消失在了臥房的門口。
院子裡,一片血跡在冰冷的土地上蔓延,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