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說說看,怎麼回事?”南宮恆的語氣,更加軟了下來。
一個帝王,能和自己的兒子這麼聊天,真的是一種奢望。
對於南宮恆而言也是。
南宮浩道:“一年前,兒臣在北疆冰城門外,見到一個女子救了一個孩子,當時對她一見鍾情,這個人,就是路月遙,只是當時,兒臣不知道她是誰,她也沒見過兒臣。”
南宮恆微微沉默了一下,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生氣,反而,似乎這麼大的事情,也……沒什麼。
“現在呢?還喜歡?”南宮恆抿着酒,伸手將另外一杯推給了南宮浩。
“她今天,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父皇,兒臣才十六歲,十六歲,不敢犯錯誤,少年老成,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兒臣現在,還喜歡她。”南宮浩看着南宮恆,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躲閃,他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結局的準備。
“假如有一天,你是北辰的帝王,你準備拿她怎麼辦?”南宮恆擡頭,不知道爲何,就問了這麼一個問題,腦海裡浮現過詹臺悅、慕容雲朵的模樣,有那麼一刻,突然覺得很多歲月很無趣。
“兒臣不知,以前兒臣想的是,無論如何,都要將她禁錮在身邊。今天之後,兒臣沒想她,兒臣覺得,現在應該是想自己的時候,兒臣想要,放開來活着!父皇,兒臣愛過一個女子,兒臣曾經莫名其妙和您血液不融,但是,兒臣並沒有做錯什麼。”
南宮浩講的,字字句句都很清晰,雖然聽起來硬邦邦的,卻讓南宮恆接連做了兩三個深呼吸,彷彿心裡憋着的一股氣,漸漸的吐出去了。
半晌,南宮恆終於道,“血液的問題,或許有些貓膩。你說的,也許對。父皇今日高興,咱們喝酒!”
他舉杯,南宮浩愣了一下,旋即高興地,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一飲而盡。
本來要談的事情,不了了之。
本來很嚴重的問題,南宮恆突然覺得,似乎也沒什麼
本來覺得南宮恆很難相處,此時南宮浩卻感覺,他不過,也就是一個帝王而已,如今,也是一個父親罷了。
酒過三巡,南宮浩忍不住問道,“父皇,兒臣多年來都在外面,很少在父皇身邊……今日,兒臣想要聽聽父皇的故事,父皇能講講嗎?”
南宮恆一愣,不知爲何,突然就想說說這些年的事情……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南宮浩,眼底露出回憶的神采……
“當年,你皇爺爺病重時,朕只有十四歲,那時候啊……朕心裡就一直有個夢想,宏圖大業,要將這北辰江山,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南宮恆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此時說話,依稀能夠看到當年風采,南宮浩微微震驚,當年的南宮恆,也是個了不起的少年!
就聽他繼續道:“你皇爺爺走的太急,留下一個爛攤子,當時,幾個皇子都反了,北辰一團亂麻,而朕,手上並沒有什麼力量,但是,浩兒啊,你不知道,當年的朕,就和今天的你一樣!
那時候,上一任的齊天王曾說,朕身上,有種別的皇子都沒有的坦蕩和擔當,所以,當年那場浩劫當中,齊天王府,站在了朕的身後,助朕登上了皇帝寶座。
但是,這件事情,也讓朕更深刻的意識到,齊天王府對北辰皇權的影響,後來形成的局面,是和朕當年的理想背道而馳的。
所以,登基以來,朕一直致力於中央集權……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些路,一不小心,你就走上了岔道,有些未來,你永遠都不知道怎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