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彌天血氣追蹤術,的確十分驚人。
竟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覆蓋到如此誇張的程度。此地離那礦山方向至少還有幾公里地,竟然可以如此快就鎖定對方的位置。
烏大人調度能力也極強,很快,那個方向的代理人紛紛出動,進行圍追堵截。
因爲有氣血排斥性的緣故,那名人類侵入者顯然也發現,只要他移動的速度越快,氣血的排斥性反應越大,呈現出的動靜也就越大。
這無疑是抑制了此人那鬼魅一般的速度和移動能力。
一旦此人的移動能力和鬼魅速度被限制,便等於將他的行動給限制住了。
這麼一來,詭異之樹陣營對此人的圍追堵截,難度一下子就降低下來。
“哈哈,前方已經傳來消息,那傢伙已經被逼退在那個角落,他已經發現咱們的追蹤術的威力,他現在是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把速度提升到極限。”
“這就相當於掛了一串鞭炮在身上,只要他血氣運行,這鞭炮就會被引燃,就會響個不停。他現在是插翅難飛!”
“快快,前面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我們速度再快一些。”
“這次一定要把他圍住,這個混蛋,殺了咱們這麼多兄弟,必須將他千刀萬剮!”
江躍有百邪不侵光環庇佑,情況會比對方好一些,稍微提升一些速度,倒也不至於引發強大的氣血翻涌,排斥性倒也不至於發作。
可要是進行戰鬥,氣血的運行一定會成倍成倍增長,說不定就會出現排斥性,從而影響他的行動。
好在,他本身實力就強,又有神行符的加持,即便他是用普通速度,也足以跟上這些代理人的速度。
機動隊伍很快就抵達了礦山附近。
要說這礦山,面積可就大了。
只不過,這礦山一帶在就有人駐守,那名人類侵入者根本沒機會直接進入礦山深處。
隊伍抵達之後,便有駐守礦山的代理人上前稟告:“烏大人,那廝被我們圍堵在這一帶,他竟然下井了!”
下井?
烏大人着實一愣,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這礦井不是早就封存了嗎?井口不是封死的,怎麼能輕易下井?”
那些駐守此地的代理人,一個個都很尷尬。
“大人,我們以爲他要往礦山深處逃離,防守和圍堵的重心都在防止他進入深山裡頭,卻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會選擇進入礦井!更何況,礦井本身是封住的,我們根本沒想到這一茬……”
正常來說,這個礦區都廢棄,礦井口子自然是要封起來的,這也是防止民間盜採的情況發生,當然也是出於安全考慮。
按正常人的思維,礦井下面雖然很複雜,但終究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一旦進入礦井,難道不是進入一個封閉空間,很容易成爲困獸,從而被封堵起來。
從代理人的角度看,這肯定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因爲進入礦井也就意味着沒有後路了。
“烏大人,他進入礦井,有沒有可能是沒有別的路可逃?”
“是啊,這是無路可逃,想進入礦井這種幽暗的環境躲避。以咱們的人手,他進了礦井,其實反而有利於咱們追蹤。”
礦井裡頭雖然別有洞天,但終究是有限的空間。跟外頭複雜的地形和廣闊的空間比,礦井裡終究是狹窄的,很容易被堵死的。
烏大人冷着臉道:“有這口礦井的內部構造圖嗎?”
“我們已經去找了!”
“大人,那邊廢棄辦公室裡,掛着礦井的構造圖。不過,這個礦井它不止這一個出口,一共有三個出口。”
“什麼?”烏大人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幸好,每個出口我們都有人把守。他進入礦井,絕沒有那麼快就從其他出口逃離的。就算逃離,他有氣血排斥,也根本不可能快速離開。只要有一點動靜,他就插翅難飛。”
“大人,其他兩個出口的封口並沒有被破壞,也就是說,他不可能從另外兩個出口離開。”
這一驚一乍的回答,讓烏大人很是不爽。
烏大人親自出馬,對着那礦井入口查看起來。
“大人,屬性有個疑問,如果對手擁有土屬性天賦。他是不是隨時可以通過地底逃離?”
“哼,要是之前,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彌天氣血追蹤術一樣滲透到地面。他如果在地下施展地行術,一樣會引爆氣血排斥性。樹祖大人一旦察覺,它會調動無數植物的根鬚對他進行圍堵,還有各種地下詭異生物。他現在敢在地底下施展地行術,那是自找死路。”
烏大人在這個問題上,還是很有自信的。
那些手下聞言,心裡也踏實多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大人,那咱們怎麼整?就這樣守株待兔嗎?”
烏大人黑着臉:“守株待兔?你有多少氣血可以消耗?彌天氣血追蹤術,施展一次,持續時間也不過是三個小時。要是在三個小時內不能把他揪出來,咱們就得再施展一次追蹤術。你是想把自己掏空還是怎麼的?”
那名手下尷尬地撓撓頭,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這麼說,咱們必須在三個小時內找到這個混蛋?”
“組織人手,下井!”烏大人殺伐決斷,立刻定下了章程。
“大人,咱們派出多少人手爲宜?”
“是從一個入口進去,還是從三個入口進去?”
“只這一個入口,其他入口封死看緊。入口打開越多,越給他逃跑的機會。”
“至於人手,先派200人進去,要是人手不夠,覆蓋面不夠,再派二百人進去。”
“是!”
烏大人那幾個手下都是骨幹,開始現場分配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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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抵達現場的隊伍,至少有大幾百人,派區區二百人進去,問題顯然不大。
江躍這批人,這次卻被被點入第一批二百人隊伍裡。
這一次,江躍倒是沒有什麼失落。
眼下的局面,他也有點看不透,總覺得這件事透着一股奇怪的意味。那個人類侵入者,爲什麼會選擇進入礦井?
照理說這的確是一個自投羅網的選擇。按之前那個傢伙的機靈程度,按理說不應該做出這麼不理智的選擇。
要說他走投無路?江躍根本不信。
哪怕是氣血排斥,但只要他的速度擁有壓倒性優勢,逃亡礦山深處,還是有很大希望逃離詭異之樹掌控區的。
江躍總覺得,這裡頭可能還另有玄機。
對方進入礦井,只怕不是一個被動無奈的選擇,而是一個主動的選擇。
第一批二百人,在幾個二級代理人的帶領下,很快就做足了準備,打算進入礦井深處。
這是個深層的礦井,至少深入一公里以上,因此徒步抵達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的。必須藉助設備。
礦井已經封存,進入礦井深處的罐籠自然也早就停擺。
這些覺醒者,必須藉助其他工具進入礦井深處。
礦燈什麼的,自然就別提了,一時三刻根本找不到。好在隊伍中的覺醒者,不乏照明工具。
烏大人並沒有親自下井,不知道他是出於矜持,而是怕死。
地面的隊伍,也並沒有鬆懈,紛紛按照烏大人的安排,在外圍佈置好天羅地網。
萬一對手狡猾,再次回到地面,正好給他來個守株待兔。
不過,一個小時過去,井下的追蹤隊,還是沒有捷報傳來,倒是有人通知地面,地底太過複雜,人手有些不夠……
第二批早就準備好的200人隊伍,奉命再次下井。
而江躍,則被安排在了這第二批隊伍裡。
這次下井,下井的設備已經基本上修復了,效率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
江躍只能硬着頭皮,很快,他們就抵達井底。
這井底的平面上,又挖了長長的巷道。這巷道至少有幾公里遠,原先是靠膠輪車通行的。
眼下要進行無死角搜索,自然也只能選擇徒步了。
好在,前面一批隊伍早就在下面留下了記號,幾乎沒有留下什麼死角給他們。
這麼一來,隊伍哪怕是徒步,推進速度倒也不慢,不多會兒,便來到了井底的開採作業面。
這礦井不知道開採了多少年,地下被開採得十分空曠,裡邊完全是另一個深幽的地下世界。
因爲廢棄時間很久,這裡頭一直處於相對較爲封閉的狀態,導致裡邊積攢的瓦斯味隱隱飄蕩着。
江躍能從每個人臉上,都看到那種緊張的感覺。
這特麼是進入一個火藥桶啊。
隱隱之間,江躍心頭越發涌起某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隱隱把握到了一些什麼。
眼下這地下雖然被開採得十分空曠,可空氣中的瓦斯濃度明顯高得出奇。
眼下這礦井裡已經塞進了這麼多人……
對方的意圖可以說是呼之欲出了。
進入這礦井的大部分代理人,臉上也明顯透着恐懼。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眼下的局面其實是在炸藥堆上工作,岌岌可危。
只要一點點擦槍走火,勢必會引發極爲恐怖的爆炸。而沒有任何防護的代理人,勢必會被炸得屍骨無存。
即便是有一定防護能力的人,在爆炸引發的高溫和衝擊波下,能否保命也是未知數。
更何況還有可能引發大面積的坍塌,這可是在地底一二公里深處,一旦被埋住,那絕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既然已經下來,就等於沒了回頭路。
這時候上去,別說樹祖大人不答應,就算是烏大人,也一定會送他們上路。
每一個代理人心裡都在暗暗默唸,希望那個潛入者不要那麼喪心病狂。
在這種環境下,一旦引爆,對方也大概率會掛。
這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果真堵住對方,逼得對方無路可走,對方是否會鋌而走險,甚至是破罐子破摔,狗急跳牆,索性來個同歸於盡?
這種可能性也是極大的。
可他們下礦井來,本來就是要圍堵對方,總不能公然放水吧?
腦袋轉得快的人,顯然已經意識到,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兩難境地。
而那些腦子不太靈光的,還在那裡叫囂着,這次一定要把對方怎麼怎麼地,渾然沒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江躍默默將所有的防禦全部運行到極限,雲盾符,百邪不侵光環,鎧化技能,包括那口銅鐘,只要察覺到危機,第一時間就要進行自救。
他也儘量保持着和其他人之間的距離。
同時將各種技能施展開來,搜查那位人類入侵者的蹤跡。
就在這時,他們進來的那個巷道入口,忽然一陣搖晃,接着便有碎石和土渣不斷往下掉。
轟隆一聲,口子上陡然大面積坍塌下來,將洞口一下子就堵死了。
就在衆人驚呼之時,江躍心頭一動,感覺到情況不妙,他想都沒想,直接一頭扎進了地底深處。
就在江躍進入地底的那一瞬間,洞口坍塌處,忽然飛出數百道火鴉……
接着,天轟地裂,就如一個巨型的火藥庫一下子被引燃,轟隆隆如天雷不斷炸響。
恐怖的爆炸衝擊力和高溫,一下子就將現場大部分給吞噬進去。
哪怕是深入到地下一公里多,在地面上的人亦能感覺到地動山搖的晃動感,就像顛簸的船隻,隨時要傾覆的樣子。
完了!
地面上的烏大人整張臉都垮塌了,他意識到,又被這個對手給耍了。
地下礦井,長期封存,在通風沒有開啓,供風系統沒有開啓之前,地下的瓦斯積聚絕對是一個恐怖的量。
這種情況下,但凡是一個火星,都能將之引爆。
而他們在之前竟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預估。
烏大人感覺整張臉都是火辣辣的,這無疑是對他這個帶頭人的天大嘲諷。
也許可以說這是事發倉促,也許可以說是追敵心切,但是沒能提前預判到這個潛在危險,無論如何都是他個人的失職。
最要命的是,這爆炸轟隆隆根本停不下來,哪怕是身處地面的代理人們,也感覺到頭皮發麻,心生恐懼,士氣一下子就降到了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