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擅長土遁之術,卻未見得長於戰鬥。現如今地行術都被“主任”給比下去了,心氣上自然就卸掉了一半。
再加上主任這個招牌一直就威嚴甚着,讓此人根本沒有跟主任對抗的心氣,因此被攔下後,他壓根就沒想過跟主任硬剛,而是直接選擇跪地求饒。
要說這話也是夠慫的。
本來江躍是打算直接斬草除根,看到對方這副慫樣,一時間倒是沒急着下手。
不是還有許多未解的謎團麼?
也許能從這傢伙嘴裡問出些什麼來?
正如江躍所料,此人求生慾望很強,江躍幾乎沒用太多強橫的手段,此人就非常配合,將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了。
果然如江躍猜測的那樣,那青冥先生的另一個身份,赫然就是行動局那武副局長。
同樣,這青冥先生背後的力量,就是那詭異之樹。而青冥先生就是那最後一名頂級代理人。
這些屬於最高級的秘密,知道這些內幕的,不會超過十個人。
這位恰好也屬於知道內情的。
只是,即便這位把該招的都招了,江躍也沒有心軟留情,得到一切信息後,江躍毫不猶豫送此人上路。
但凡涉及到詭異之樹,在江躍看來就不可饒恕。放他離開,便是等於縱虎歸山。
雖然此人是個二五仔,但很難保證他就不會繼續回去爲虎作倀。幹掉他一了百了。
回到實驗室,已經是幾分鐘後的事了。此時整個實驗室也徹底被火海吞噬,沒有一個實驗室的員工從火海里逃生。
要麼被斑斕巨虎幹掉,要麼葬身火海。
而實驗室的大火已經開始向整棟大樓蔓延,大樓周邊的執勤者又都已經撤了,根本沒有人第一時間來處理火情。
火勢迅速蔓延,樓上那些早有準備的關押者,自然是藉機逃離。
執勤者撤離後,這些人逃離完全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他們臨走之前,把解藥丟進了隔壁教室。至於那些向實驗室妥協的在押者,能否脫身,那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江躍收回山君形意符,在遠處觀察了一陣,發現整個星城大學徹底陷入混亂當中。
關於那段錄音的消息也廣泛傳播開來,在星城大學引發軒然大波。
當實驗室起火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拍手稱快,甚至不少人還懷疑,是不是這些執勤者放的火?
當然現如今這些已經完全不重要,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
星城大學就像一艘即將沉沒的大船,人人自危。一些腦子靈活的,已經悄悄離開。
反應稍微慢一些的,也開始籌劃離開。
消息很快就蔓延到外圍防禦圈,一旦大局出現變動,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外圍防線上的每一個執勤者,也都毫不意外地出現騷動,人心惶惶之下,各種傳聞甚囂塵上。
有人說是入侵者殺入星城大學,實驗樓已經徹底被禍害吞噬。
有人說實驗室那些人倒行逆施,要對星城大學學子下手,雙方開始火併。
各種版本的傳聞無疑都指向某一點,星城大學麻煩大了!
外圍的防線一旦鬆動,高師姐和崔自力二人甚至都沒有用到隱身技能,便輕鬆逃出了防禦圈。
不僅僅是高師姐和崔自力,這段時間內,至少有數百人逃離星城大學。
鄺金龍得到消息後,組織人馬想控制局勢,可事到如今,別說一個鄺金龍,就算是杭長庚在,也根本無濟於事。
人心浮動,幾千上萬的人一旦出現躁動,哪裡是個別人可以改變大勢的。
就算是青冥先生現在親自到來,也不可能壓得住局勢。
讓江躍沒想到的是,實驗樓的大火還在燃燒着,其他好幾處建築竟也紛紛起火。
這詭異的局勢,便是江躍都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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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高嘉玉跟崔自力搞的鬼?
不過想想應該不至於。
江躍估計,星城大學平時高壓政策下,必然有很多人受到了欺凌,遭遇極大的不公。
這種委屈長期積壓之下,一旦找到機會,反彈起來,破壞力也必然是恐怖的。
這些火,只怕就是這些人放的。
當然,這些已經不重要,江躍此行的目標已經達成。
俞思源她們早就離開,而高嘉玉跟崔自力也已經逃出。
江躍最後一件事,就是把那無辜的賀春來本尊給放了出來,並建議他立刻逃離。
因爲,這次所有的起因,最終都會查到賀春來頭上。
賀春來本尊就算是無辜的,誰會聽到解釋?
杭長庚不會放過他,青冥先生也不會放過他。
賀春來本尊並不傻,知道眼下他沒得選擇,只得鬱悶離開。好在江躍倒也沒虧待他,着實送了他幾張靈符傍身。
至於能否順利逃脫,那隻能看他本人造化了。
十分鐘後,江躍順利跟高嘉玉和崔自力會合。
二人此刻已經逃到離星城大學七八里之外的區域,一路上好幾次差點跟學生會校外臨時行動隊伍遭遇,都被他們巧妙躲過。
而星城大學的熊熊烈火,顯然也驚動了學生會這些臨時行動隊伍。
他們搜索區域本就是沿着星城大學向外擴張的,並沒有走得太遠,還在周邊幾所高校裡展開地毯式搜索。
卻發現星城大學失火,他們一個個哪裡還坐得住?
只是,青冥先生又下了死命令,給他們的時間有限,要是沒能將那人搜索出來,到時候難免還是要倒黴。
這麼一來,星城大學學生會這幾個巨頭,幾乎都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反而是羅思穎的隊伍,最爲堅決。
她這次攜帶的隊伍,清一色都是她此前的心腹手下,包括俞思源和阿霞在內,一共二三十人的隊伍,此時反而走得最遠。
“思穎姐,看那火勢,應該就是星城大學吧?咱們現在怎麼辦?”有人困惑地問道。
“看那位置,應該是實驗樓。天吶,實驗樓怎麼會失火?那地方不是最高級別的警備嗎?”
“婷子,你不是剛從實驗樓那邊調出來嗎?運氣真好啊。這次那些執勤的人要倒黴了吧?”
體育系那位虎妞也是感激地看着羅思穎,要不是羅思穎安排,她今晚這時候正應該在執勤啊。
在執勤期間實驗樓起火,有一個算一個,想不倒黴都難。
羅思穎沉聲道:“都別愣着了,咱們繼續幹咱們的。”
“姐,咱們不回去救火嗎?”有人低聲問。
“這火都燒成這樣了,還救什麼?”沒等羅思穎說話,俞思源忽然開口,“叫我說,那實驗樓本來就不正常,很多人都說那裡頭搞什麼邪惡的實驗,說不定一把火燒了,反而是好事。”
話是這麼說,可這種事誰敢當着面提出來?
也就俞思源這種任性的傢伙纔敢這麼說。
“我們是奉命出來執行任務,家沒看好,是鄺金龍大老的事。不用杞人憂天。”也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思穎姐,我們都聽你的,你說回去,還是繼續任務?”
羅思穎澹澹道:“我已經說過,繼續行動!”
就在這時,遠處一二公里外,出現一道信號彈。
“思穎姐,你看,這是杭長庚大老給咱們發的信號,是要咱們返回星城大學!”
“該死的入侵者,一定是入侵者在學校搞事!”
“思穎姐,事不宜遲,咱們得趕緊回去救場啊。再晚一些,窩都給人端了。”這些人雖然都是羅思穎的鐵桿手下,但並非每個人都知道羅思穎的心思,他們也許對星城大學的現狀不是特別滿意,但對星城大學的歸宿感還是存在的。
一旦星城大學遇到麻煩,他們本能還是想回去保衛家園。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羅思穎的身上。
只是,不少人有些好奇,爲什麼羅思穎學姐今天看上去有些反常。
按照正常情況,思穎姐一向辦事幹練,一旦接收到信號,一定會迅速整軍,調轉方向返回星城大學,絕不會有任何拖泥帶水。
爲什麼此刻的思穎姐,看上去對杭長庚大老的信號反應澹漠。
難道,思穎姐另外有什麼打算不成?
一些心思活躍的學子,隱隱已經有所猜測。而遲鈍一些的,則還有些矇在鼓裡。
羅思穎一招手,示意所有人到路邊一塊草坪上。
“諸位,這次行動隊伍,我所選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羅思穎的舊部,要麼就是很多年的交情,都是信得過的夥伴。既然這樣,我也不打算瞞着你們。我這次出來,就沒打算再回去。”
“當然,我不能替你們做決定。現在,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資格選擇一次。給你們三分鐘,好好想想,是回去,還是離開。別的我不敢說,但我可以保證,絕不阻攔你們的去留。”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重磅炸彈。
“思穎姐,這……您真不是開玩笑麼?”
“爲什麼啊?星城大學再怎麼着,也是我們共有的家園。這時候離開,咱們能去哪?”
“姐,如今世道這麼亂,怪物橫行,咱們必須報團取暖啊。星城大學人多勢衆,所以怪物邪祟奈何不了我們。幾次三番都無法衝擊咱們。要是離開,我擔心我們今晚就不好過。”
很快就有人站出來表達了擔憂和不解。
毫無疑問,就算是原先是信得過的夥伴,也不見得每個人的心思都完全一致。
在這種事上,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立場。
俞思源冷哼道:“家園?星城大學現在還能叫家園麼?我看叫魔窟還差不多。你們都別裝傻,這些日子,多少人莫名其妙死去,多少女生被糟蹋,多少人公報私仇,只要不瞎,誰都看得到!”
“而且,星城大學如今根本不屬於咱們星城大學的學子,甚至都不屬於學生會幾個巨頭。杭長庚背後的靠山,纔是星城大學真正的爺。他要誰活着,他要誰死去,誰都反抗不了。你們覺得那是家園,我覺得那是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下去的地獄!”
俞思源的話,同樣引起一些人的附和。尤其是女生。
“我同意思源的看法,我們女生在那裡根本得不到任何尊重。我支持離開那裡。哪怕外面風險更大,我也願意闖一闖。”
“對,我還是跟着思穎姐幹,思穎姐做這個決定,一定有她的理由!”
那些之前提出擔心和不解的人,也望着羅思穎,想聽聽她進一步的說法。
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突然決定離開的。
做這個決定之前,必然有很多充分的理由。
羅思穎沉吟道:“思源已經把我想說的說了一部分。當然,她說的部分,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助紂爲虐,不想成爲罪惡的一部分。”
“我說的罪惡,不是校內的這些不公。而是關於那個實驗室,關於那青冥先生,甚至關於整個星城的安危。”
“我得到的情報,那個實驗室真正的操控者是青冥先生。而青冥先生所服務的對象,則是一個試圖摧毀整個星城的邪惡力量。這個力量,正試圖在短時間內摧毀星城的文明,滅絕星城的人類。而眼下,這個計劃已經處於倒計時。”
“換句話說,在我的每一個人,我們的命運,伴隨着星城的命運,都在倒計時。只是,我們當中的絕大多數,還矇在鼓裡,還以爲在星城大學這種小確幸可以持久下去。”
“們心自問,各位不覺得這有點自欺欺人嗎?”
羅思穎這番話,信息量實在太大,讓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半天都消化不了。
“姐,真……真有這麼恐怖嗎?”
“這消息確切嗎?不會是危言聳聽吧?”
羅思穎冷冷道:“我也希望是危言聳聽,可根據我對各種細節的分析,與我得到的情報印證的話,一切指向都是那麼真實!”
“我……我可以作證!”婷子那個虎妞忽然怯生生道,“我在實驗樓執勤這些時間,也聽到一些消息。實驗室內的一切實驗,都是用覺醒者的身體作爲材料進行的,他們的目標,是我們星城大學的每一個覺醒者!這種反人類的實驗,他們服務的對象能是正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