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大肆招攬
這些大佬們一唱一和,竟是十分默契。用意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江躍其實早先就嗅到這麼個味兒了。直到此刻,他在確定實錘,這個宴請,鋪墊了這麼久,竟是瑤草族長配合太一學宮招攬他這個後起之秀。
琢磨過來是一回事,怎麼迴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躍略略表現出一些惶恐的樣子,給人感覺有些坐不住,只能喝一口酒掩飾一下內心的尷尬。
他這個表現,就是讓對方知道,他聽出了對方表達的那些意思,但他卻不能夠正面迴應。
畢竟他是五行學宮越級提拔上來的。五行學宮對他有知遇之恩,算得上是他的恩主。
要是因爲這邊幾句招攬的話就心浮氣躁,給人觀感只怕就非常糟糕了。
鈴花大學士和她的副手們,以及瑤草族長等人鋪墊這麼久,各種暗示的言語說了一堆,見這個水工學士並不接茬,他們當然不會就此放棄。
這次宴請的正題,正如江躍猜測的那樣,是太一學宮這邊請求瑤草族長安排的。鈴花大學士也是特意爲水工學士這個年輕才俊而來的,並不存在什麼在這做客,只是巧合之類的。
哪來那麼多巧合。
像紫金綬帶大學士這種人物,一天到晚多少事等着他們,哪來那麼多機緣巧合去邂逅什麼無關緊要的人。
因此,這夥人必然不可能止步於此。
瑤草族長見江躍不接茬,笑眯眯舉着杯:“來,水工學士,走一個。”
江躍只能舉杯遙舉,示意道:“我敬族長大人。”
瑤草族長爽快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舉着杯子朝下方傾了傾,示意他已經幹了。
對於水工學士這麼一個晚輩,他瑤草族長不但幹了,還把杯口朝下示意,這自然是極大面子。
瑤草族長呵呵一笑:“水工學士,本族長呢,活了一千多歲,見過很多有趣的人,也見過很多傑出的年輕人。你不介意我多說一句吧?”
“族長大人言重了。”
“好,要是本族長說錯了,就就全當開玩笑,不影響咱們的交情。”
瑤草族長看了江躍一眼,又看向鈴花大學士那邊。
左右都看了看,才笑呵呵道:“我看水工學士在五行學宮的待遇平平,不知道有沒有興趣改換門庭?像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換一個更好的平臺,一個更珍惜人才的平臺,說不定直接就一飛沖天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蹉跎歲月啊。”
暗示你不接茬,就直接給你點破了。這你總不能再裝傻了吧?再不接茬就有點不識趣,不給面子了。
“族長大人,實不相瞞,在地心世界,就算是頂級豪門子弟,短短几年時間,能到這個高度,估計也並不多見。因此小可對當下的處境,並無什麼不滿之處,甚至可以說非常知足。至於改換門庭之事,五行學宮對我的提拔之恩都沒報答,我若此刻就改換門庭,豈不是被天下人笑話?都覺得我水工是無情無義之輩?如此又怎麼成爲天下底層草根的表率呢?”
站在水工學士這個身份上,場面話得說,而且還得說出格局,把逼格拉滿,如此纔不至於被這些人小瞧了。
瑤草族長頗有些欣賞地點點頭,笑道:“知恩圖報,本該如此。五行學宮提拔你,你確實應當報答。不過你爲五行學宮賣命這幾年,功勞也着實不少,功勞苦勞應該也夠報答了吧?”
“我所做的,和學宮給我的,只怕還不夠匹配。”
瑤草族長並不氣餒,笑道:“你能這麼想,確實不枉五行學宮對你的提拔。不過提拔是一回事,栽培又是另外一回事。據我觀察,五行學宮在你身上砸下的資源,對你的栽培,其實是有限的。你再看看人家太一學宮當初對銅椰學士傾注了多少資源。”
江躍誠懇道:“我與銅椰學士,終不能比。他當時攜帶特效藥的情報,份量極重,得到厚重待遇,也是情理之中。”
瑤草族長搖搖頭,無奈地看了鈴花大學士一眼,嘆道:“鈴花妹子,我算是盡力了,奈何水工學士極有主見,對五行學宮忠心耿耿。”
鈴花大學士雍容笑道:“正因爲他是這樣的年輕人,更讓本座欣賞有加。水工,太一學宮求賢若渴,以領導地心世界爲己任,這份魄力和擔當,不管是泰坦學宮,還是五行學宮,都是不具備的。”
“這一點,相信你這幾年也有所感悟的。”
要說一直積極謀劃地表攻略,以當初寶樹族爲代表的太一學宮,確實是急先鋒,是做了最多努力的。
相比之下,泰坦學宮和五行學宮,都更加註重生意經。泰坦學宮當初想以特效藥奇貨可居,收割整個地心世界,結果把地心世界帶入深淵。
而現在五行學宮,各種手段壟斷靈石行業,大發戰爭財,其實也是另一種收割,只是現在戰事緊急,各方都無可奈何,只能認宰。
相比之下,太一學宮確實顯得更有抱負一些。
“水工學士你是聰明人,聰明人不用拐彎抹角。本座開誠佈公地說,太一學宮需要你這樣傑出的年輕人加入。我們需要團結一切精銳的力量,爲地表戰場注入新的活力。如今的情況,留給咱們地心世界的時間不多了。各大勢力如果還是各大小算盤,不能意識到形勢的嚴峻性,或許長則三五年,短則一年半載,地心族的命運就可能徹底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本座絕不是危言聳聽。”
“在如今這種危若累卵的形勢下,五行學宮把你這樣的傑出才俊放在地心世界閒置,在太一學宮看來,那就是暴殄天物。說好聽點是保護你,說不好聽點就是私心太重,想保存實力,想等着其他勢力都拼光了,五行學宮好一家獨大。這些如意算盤,五行學宮真當大家一無所知嗎?”
江躍對五行學宮高層的那點打算,其實也有猜測。他們瘋狂地輸出靈石,在其中大賺特賺,無非就是悶聲發財,暗中蓄力,等着太一學宮和泰坦學宮在戰爭中不斷削弱之後,五行學宮再站出來接管地心世界的話語權。
不能說這個算盤有什麼問題,但要說想瞞天過海,把整個地心世界都矇騙過去,顯然也不太現實。
江躍苦笑道:“鈴花大人說得或許不無道理,但是高層的決策,是我這個小小學士無法參與的。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壞就壞在這裡!真正有識之士,能征善戰的優秀人物,卻被閒置,只能奉命行事,完全沒有什麼個人發揮的空間。”
“水工學士,本座觀你身上有一股氣質,若讓你真正獨當一面,你的潛力非常大,甚至比很多黃金綬帶大學士潛力都更大。五行學宮如此閒置你,本座看着是非常氣不過的。”
鈴花大學士這麼一個安靜雍容的美婦人,沒想到真打開話匣子,居然也是頗有崢嶸。
果然,能成爲紫金綬帶大學士的人物,沒有一個是浪得虛名的。
江躍謙虛道:“鈴花大人言重了,小可的才能還有很大提升空間,並非大人說得那麼優秀,實在慚愧。”
“不!”鈴花大學士嚴肅道,“你知道嗎?本座已經打算向五行學宮開價,讓他們將你轉讓給我太一學宮。”
江躍愕然,還可以這麼操作的嗎?
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貨物。這還能轉讓的?而且開價是什麼鬼?活生生的大活人,難道還能做成一筆買賣?
瑤草族長鼓掌笑道:“都說鈴花大學士巾幗不讓鬚眉,女中豪傑,很有魄力,果然名不虛傳。水工啊水工,你既然被鈴花大學士看上了,註定是她的人。別怪本族長沒提醒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哦?”
江躍尷尬道:“諸位都是前輩,就莫要再戲耍我這個後進晚輩了。”
“怎麼能是戲弄呢?鈴花大學士的誠意難道你感覺不出來?”瑤草族長板着臉,“水工啊,這本族長可就要批評你幾句了。年紀輕輕的,腦子怎麼不拐彎呢?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應該追求什麼,什麼對你有利,難道你連這點事都琢磨不明白嗎?”
江躍忙道:“我自然知道鈴花大學士的誠意,只是……”
“沒什麼只是可是的,你只要記住,鈴花大學士有的是辦法把你弄到太一學宮,且保證五行學宮那邊肯定不會反對。”
鈴花大學士微笑看着江躍:“水工,你給本座一句話,若把你弄到太一學宮,你是否像效忠五行學宮一樣,效忠太一學宮?”
江躍苦笑道:“不管爲誰效力,在下都會全力效忠,盡職盡責。只是,幾位前輩大人說的這些事,太過嚇人,我這個當晚輩的,一時三刻根本消化不了啊。畢竟我現在還是五行學宮的一個學士。我要是說那些不合適的話,做那些不合適的舉動,又怎對得住五行學宮對我的知遇之恩呢?”
可以說,江躍現在是用最誠懇的態度,說着最誠懇的言語。完全代入到水工學士這個身份上。
鈴花大學士倒也沒有逼迫過甚,而是笑道:“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我的特使已經奔赴五行學宮,相信三天內一定會有消息。五行學宮的神光首席大學士,昔日欠我一個大人情,如今我既開這個口,他爲了那個人情,也必會同意。更何況,本座並非強要你過來,自然也會給出相應誠意,至少可以算是等價交換。”
要說這鈴花大學士,還真是求賢若渴。
江躍自然能判斷出來,對方還真不是在套路他。
看得出來,鈴花大學士,包括她背後的太一學宮,確實是更具雄心,更具魄力,而非像五行學宮那樣,只在算盤子上精打細算,顯得小家子氣。
瑤草族長也敲着邊鼓:“正好,水工學士爲我們送來了一筆巨大的靈石,是我瑤草族的貴客,藉此機會,在我瓊玉城多盤桓幾天。等消息到了,不管如何,再考慮下一步?”
“可,到時候若五行學宮不答應,本座絕不會強留。”鈴花大學士輕盈一笑,“本座在水工學士那裡,這點信用度應該是有的吧?”
江躍能說不嗎?
對方顯然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現在說不,那就是上不得檯面,爛泥扶不上牆。
更何況,江躍根本不想說過。恰恰相反,他其實心花怒放。正發愁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在瑤草族逗留呢。
這不是瞌睡碰上枕頭嗎?
給太一學宮效力?還是給五行學宮賣命?
這兩個選項,顯然都不在江躍計劃內。江躍破壞了五行學宮的傳送陣法後,下一步計劃就是針對瑤草族的靈藥進行一次大面積的破壞。
進一步加劇地心世界的衰落。
從鈴花大學士和瑤草族長的言語背後可以看出,地心族的形勢是每況愈下,現在每一次打擊,對他們來說,都可能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光靠他們江躍一夥人,顯然是不夠的。
但是在地心世界,潛伏的地表人類,顯然不僅僅是江躍他們這夥人。
今日捅一刀,明日捅一刀,日復一日地捅刀放血,遲早有一天量變會形成質變。
宴請在愉快的氛圍當中結束,江躍等人返回住處。
剛回到客棧沒多久,在宴席上剛剛拜別過的鈴花大學士,居然孤身一人找上門來。
這一次,她穿的不是宴席上的華服,而是一身輕便裝束,少了幾分華貴雍容,卻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果然,這是一個多變的女人。
好在江躍對鈴花大學士的突如其來,並不是完全沒有感知,不管是他還是星城小隊的人,都有心理準備。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是不敢掉以輕心。
這可是紫金綬帶大學士,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有半點小覷。
“水工學士,不會怪本座深夜闖入,打擾清夢吧?”鈴花大學士眼眸靈動,漆黑的眼珠子在江躍臉上游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