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呵!命該如此,這最後一樣也逃不掉,爲何不忘自己的死變的轟轟烈烈一些呢?”
本不是風水師的他,卻命犯風水師貧,孤,夭,殘
十二歲骨髓炎,然後右腿殘了。股骨頭壞死加上骨髓炎讓他躺在牀上整整一年,家裡該花的錢都花了,還拉了不少外債。
貧窮來的就這麼突然。
從牀上爬起來後,每天早晨拄着竹棍一步步爬向三四公里外的學校。
上學的路全是山路,下雪路滑一步小心就能滑下山溝,下雨河道漲洪水。
困難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上學的時候,腿留着膿水。同學們都討厭他,親戚也不希望他的到來。
慢慢的,孤獨包圍了他。
沒有關心,沒有疼愛,沒有親友,沒有交流。
直到二十歲,離家出去找工作。沒招人的單位要殘疾人,也沒有要一個不會說話的人。
流浪,乞討!
最後學了一點風水知識。
躲過一次次死亡,靠着殘掉的水一步步走過千山萬水,勉強爬了回來。
得知扶貧工作展開。
他找上了村上,希望能評上低保。
鎮上的幹部告訴他,人要有志氣,要學會創業,要想辦法生存。
然後幹部們將貧苦戶交給了全家身體健全,且勞動力滿額的人家。
他又一次被拋棄了。
所謂的因殘致貧被評定爲貧困戶的也就是村裡那麼幾人,剩下的全是家庭勞動力完整的正常人。這些人中一部分是懶人,另外一部分在當地來說都比較富裕。
孤!
淒涼!
有親人還不如沒有親人。
所有的親人見到他都遠遠避開。
沒有收入,心地善良又沒辦法騙人。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死掉。
“今年三十二了,再過一年就三十三了。這是人生的一道坎,步入中年的一道坎。”
青年回頭看着山腳下細長的河流,自言自語道。
上學的時候,山上漲洪水就被這條河衝了兩次,差點早夭。
算上骨髓炎還有其他的危險,已經五次了。
“這一次恐怕挨不過去了,夭啊!哈哈……”
“既然挨不過去,那何不讓生命來的燦爛一點,給這個世界上來個絕響。”
青年眼眸中忽然間露出狠厲,面目猙獰起來。
同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瞬間佔據青年的心靈。
“黑暗之心,黑暗之靈轉換完成。這下有好戲看了。”
七渡尺中,閆魔頭嘿嘿笑了起來。
有些人做好人時,別人以爲他軟弱可欺,當他成爲魔頭的時候天才被真正被震撼。
這人聰明智慧,一聲經歷頗多。一旦放下心中那塊枷鎖,天下任遨遊。
“嗯!死都不怕了,心中那點束縛也沒有了。再給他加點東西,讓這方世界更加精彩。”
閆魔頭想了想道。
陳溝村中,李林被糾纏的沒有辦法只好見那個女孩一面。
一來把事情講清楚,不能耽誤對方。二來,也讓父母死心。
李家鄰居是村上有名的老實人陳寶根。
陳寶根的院子中擺滿了凳子,一張圓桌上放着果盤花生還有瓜子。
五六個婦女圍着中間那個女孩聊着。
見花嬸將李林帶進來,紛紛起身喊道:“正主來了!”
女孩也怯生生站起來瞅了李林一眼,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曉紅,快過來。這是李林!”
幾個婦女將李林拉到那個女孩面前道。
“那個……”
“小林啊!以後你要對曉紅好。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都沒有人碰過。你這是撿了大便宜。”
幾個婦女嘰嘰喳喳道。
之前,陳金秀每人送了一對金手鐲,好不容易將村裡這麼一批婆娘請來。她們怎麼可能讓李林壞掉自己的婚姻。
在花嬸來出來前,他們早都將女孩給說動了。
說動了女方,才讓花嬸帶李林過來。
“我……”
“人家姑娘大老遠來一趟,也不是看中你的錢。”
李林被吵的煩,只好順着幾位大娘與這個叫曉紅的女孩聊了幾句。算是應付過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相信,他離開之後長時間不出現女孩定會斷了念想。
畢竟這樣的女孩外面追她的人肯定不少。
見着好的了,或者她絕對有真心的人了,就很快忘記他。
將軍山老墳坡,青年從早上一直坐到了晚上。
荒山野嶺中,野豬狼蛇漸漸多了起來。
一個瘸子,此時想要下山已經不可能了。別說這座大山沒路,就算有路周圍十來裡以內都沒有人家。
青年名叫武貴,正是白馬關下武家溝人。
和許多村落一樣,都會出現一位貧苦老實的殘疾人。
他就是幾個村子中唯一那一個智商再現,命運悽苦的那個。
“既然下不去了,那就在這山上好好看看,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看這座大山了。”
哼!
晚上不遠處的山澗中野豬的哼哼唧唧的聲音格外清晰。
武貴找了一顆巨大的油桐樹,費盡力氣爬了上去。在頂端稍微結實一點的樹杈上躺下。
“晚上就睡這裡了。”
折了油桐樹葉蓋在肚子上,武貴挪移身體選擇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哼!
野豬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不是一兩隻。
樹上,武貴回頭掃了一下眼,然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樹上睡覺對他來說不是一次兩次了。橋洞,銀行的二十四小時取款機,天橋下,破廟他都睡過。
對他來說,能在樹上睡覺已經是幸福的事情了。
他沒有家沒有牀,走哪睡哪!
唯獨讓他膈應的就是不遠處野豬的叫喚,總是吵着他睡不着覺。
哼!
剛要睡着的時候,野豬的叫聲將他拉回來。
砰!
武貴沉睡時,忽地感覺天旋地轉。
砰!
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忽地落空從樹上摔了下來。
在身子落空的剎那,武貴就醒了。
咕咚!
身子落地,顧不上疼痛連忙爬起來。
就在剛剛醒來的那一剎那,他看到樹底下站着一隻巨物。
野豬!
一頭重達三百斤的野豬正用其獠牙頂撞自己休息的那棵樹。
難怪自己從樹上掉下來,原來是這野豬作怪。
我命就這麼背麼?
連野豬都欺負!
哼!
藉着夜光,武貴清晰看見野豬擡頭望了一眼樹上,隨後又看了他一眼。接着哼哼唧唧朝他走了過來。
“命啊!”
武貴仰天嘆息。
這又是一次劫難。
荒郊野外的,周圍沒有人家。
難道又是等死?
希望能渡過,然後在找個可以讓自己生命綻放的日子。
從地上摸了一塊石頭握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