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朱斯特邊嘖嘖感嘆:“巴黎,居然真的是十八世紀的巴黎!喏,那座建築是米拉波的官邸,十八世紀末已經被拆除了,但這裡依然能看到,還有那裡……”
說着說着有些憤怒:“那些天殺的獄卒,沒收了我的手機居然不知道關機,如果手機還有電,能拍攝幾張照片回去的話,一定會震驚世界的!”
龐大海一聽這話,趕忙掏出自己手機,對着鏡頭擺了個剪刀手嘟嘴:“吔!麼麼噠~~”
張青峰和兩女也立馬拿出手機四處拍。
朱斯特大急,跟龐大海商量:“能不能把你手機接我用用?喔……要不然賣給我好了,我給錢,一千歐元怎麼樣?”
龐大海一扭頭,鏡頭對準他:“來,大爺,擺個Pose。”
朱斯特立馬立正,身子微側,擺了個紳士範兒。
龐大海照完:“一千歐是吧?得,出去就把照片賣你,一張一千歐,虧點兒就虧點兒了,誰讓您歲數大呢……”
朱斯特目瞪口呆,急道:“我說的是手機……”
龐大海說:“都說人老成精,我說朱大爺,你知道我這手機多少錢嗎?你別看這是個愛瘋,但它不是個普通的愛瘋,這是專供中國土豪的至尊豪華專享鑽石版!一千歐?連成本都不夠!再說您當我是豬嗎?這地方賣你手機?我跟你說,現在手機電量就是稀缺資源,就賣照片,一千歐一張,愛要不要!”
說罷朝阿雅喊道:“阿雅,擺個Pose,一會兒咱倆讓瘋子給照一批合影,到時候當婚紗照去,絕對絕版!”
阿雅皺眉:“我不太喜歡這種陰暗的背景,還是不用了。”
柳夢瑤雀躍道:“我來我來,給瘋子我倆照,到時候我傳微博裡去,我好幾百萬粉絲呢,得告訴他們我已經名花有主了。”
張青峰趕忙說:“你們幹這行也挺辛苦的,掉粉的事兒得慎重。再說咱們可不是來旅遊的,大海,趕緊把你手機收起來,一副興高采烈的算是怎麼回事?”
柳夢瑤嘟嘴道:“我都快死了,臨死前留點念想還不行?只要想起自己隨時有可能被燒成一坨翔狀物,我就覺得噁心。不行,我必須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下來!”
龐大海趕忙說:“對,咱別聽他的,我幫你拍,你身材這麼美,穿衣服拍可惜了,趕緊脫了,咱在十八世紀的巴黎給你整一個維密秀專場!”
正扯淡呢,阿瑟突然說:“時間到了,前面就是市政廳,我們快點……”
話音剛落,周圍驀然響起一片喧鬧,同時幾人身邊瞬間出現人羣,邊朝市政廳跑邊大喊道:“他們把那些商人圍在了市政廳!那些商人有彈藥!”
幾人隨着人羣開始加快腳步往前跑,幾分鐘後,抵達了一幢文藝復興風格的三層樓前,樓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民衆,幾個衛兵的屍體被吊在燈柱上,但更多的士兵卻是跟着民衆一起衝擊大樓。
張青峰等人身高體壯,撥開人羣便闖了進去,正門前,一些衛兵正拼命抵擋民衆的衝擊,一個商人打扮的大胖子躲在衛兵身後,揮着雙手,正大聲喊道:“不要衝動!都冷靜些!我們可以提供彈藥,但你們必須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民衆羣情激奮:“快點說出你們藏彈藥的地點!否則就打死你!”
“別想講條件!弗萊塞勒,你這條法王的走狗!”
“絞死他,絞死他們!”
朱斯特低聲跟衆人說:“果然還是大革命期間的歷史事件!這人應該是雅克•德•弗萊塞勒,法國商會的會長,由於拒絕提供彈藥給民衆,一會兒就會被打死。”
眼看下面的人不買賬,弗萊塞勒也有些慌,這時他身邊擠進一個人,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弗萊塞勒點了點頭,對着民衆們大聲說:“彈藥就放在……”
還沒說完,他額心突然多一支短弩箭,連驚訝的表情都來不及做出,便即倒地身亡!
隨即人羣中爆發出一聲:“弗萊塞勒被人打死了!”
場面頓時大亂!
張青峰等人也是一愣:這劇本不對啊,不是說他是因爲拒絕提供彈藥才被打死的嗎?可怎麼看都是這哥們想交出彈藥,但卻被想阻止他的人給幹掉了……
朱斯特也是一呆,隨即臉色興奮:“又是一段被扭曲的歷史!快,手機……”
阿瑟迅速打斷他:“在那邊!兇手要逃!”伸手一指短箭射來的方向!
張青峰扭頭一看,一個衣服樣式和他們仿似的斗篷人,正在不動聲色的擠開人羣,向外走去,背影恍惚還有些眼熟。
這個打扮,無疑就是德弗亞兄弟會的人,張青峰趕忙低喝道:“快追,抓住他!”
阿瑟比他倆動作更快,邊往那邊追邊說:“追人我擅長,你們兩個配合我就行。”
說罷幾人立刻朝前面追去!
龐大海和朱斯特一個胖一個老,追擊這種事不是他們擅長的,乾脆留下保護倆妹子。
張青峰等人和斗篷人有一段距離,但他們三個知道這裡的人幾分鐘後就會消失,所以行事肆無忌憚,放開腳步撒腿猛追,不讓路的乾脆直接一巴掌糊開。
斗篷人卻是體現了一個刺客良好的職業素養,並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走的不快,擠出人羣后,拐彎走進了一條偏僻的衚衕,兩邊的距離迅速被拉近。
但一進衚衕,張青峰和趙軍就有些傻眼,因爲這裡分明就是個死衚衕,三邊都是樓房,最低的也有兩層,而且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的建築層高,可不是中國的商品房能比的,一層都足有四、五米!
他倆眼看着斗篷人靈猴般躥上屋頂,不到兩秒,便消失在屋檐後,好在阿瑟沒有吹牛,幾乎和斗篷人動作一致,爬上屋頂鍥而不捨的追了下去。
張青峰爆粗口道:“臥槽,飛賊啊!”
趙軍一指另一側的大路,快速道:“你左我右,分頭追,走散了就回來集合……”
飛檐走壁不行,只能沿下面的路追了,好在阿瑟知道下面有幫手,一直刻意在房頂上製造動靜,兩人追了一段倒沒追丟。
跑過一個路口,張青峰看到另一條街道上的趙軍跟他揮揮手,他停住,兩人匯合,趙軍說:“他媽的,他倆在屋頂跑酷,咱倆傻狍子似的在下面跑,不追了!”
張青峰點頭:“確實有點兒傻……反正十分鐘也快到了,追上也沒用了。”
趙軍說:“不是快到了,而是已經到了,咱們在上一條街時行人就已經消失了……難道阿瑟追的不是幻象?”
擔心同伴的安危,倆人也顧不上想是否傻逼這種事兒了,再次往前追了幾百米,然後看到阿瑟從一幢屋頂上躍下。
見到兩人,阿瑟說:“有些奇怪,那個斗篷人,過了十分鐘居然沒消失,反而扭頭跟我打了一架,還給了我一袖箭才消失的……”
趙軍問:“受傷沒?”
阿瑟搖頭:“沒,我傷不到他,他也傷不到我,不過我看清他長什麼樣了。”
趙軍撇嘴:“那有毛用,這裡全是跑龍套的……”
張青峰卻問道:“是不是那個長的和你有些像的人?”
阿瑟一愣:“你也看到了?”
張青峰當然不是看到的,是猜的,之前在巴士底獄他遠遠看到過一個軍官帶着一個囚犯從樓頂逃走,離得那麼遠肯定看不清容貌,但根據趙軍等人的說法,應該就是他們一直咒罵的、那個長的有些像阿瑟的人,只不過那時候他沒穿斗篷。
加上以張青峰如今的觀察力,根據背影和動作,不難判斷出這倆是同一個人,不過也沒必要廢話解釋,他直接點頭:“你們倆有沒有說什麼?”
阿瑟搖頭:“我一直在喊話,但他沒回答我,不過最後問了我一句‘你是誰’,我回答之後他愣了一下,我再一刀砍過去他就突然消失了。”
張青峰想了想,如果阿瑟所說屬實,那麼這個斗篷人肯定有些問題,因爲他比別的幻象存在時間長,最起碼是在其他十八世紀的“鏡像”全消失兩分鐘後,他才消失的。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外來者介入的話,鏡像存在的時間就會延長嗎?
一次經歷不足以判斷什麼,畢竟“鏡像存在十分鐘”這件事,也是阿瑟這幾天計算出來的,按他說誤差基本在一秒之內,作爲一個刺客的後代,計時這種事他應該不會搞錯,但凡事都有意外,所以也不急着定論。
邊聊,三人邊返回與另外四人匯合,龐大海不忿道:“你們幾個非撇下海哥自己追?要讓我動手的話直接一槍把他撂倒多好,到時候煎炒烹炸隨着咱們怎麼折騰!”
張青峰說:“這刺客出現的時間大概是幻象開始後第五分鐘,也就是說即便抓住他,我們也只有五分鐘的審問時間,有些不大夠用。不過這鬼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每隔一小時就讀一次檔,所以一次失敗沒什麼大不了,咱再等一個小時,等他再出現咱再一刀拿下!”
趙軍說:“這主意不大靠譜,沒說嗎,這裡每次發生的事都未必一樣的,巴士底獄只有兩件事,但這裡可是大事件的頻發地段,下一次說不定不是弗萊塞勒被殺事件了。”
張青峰說:“我建議等等看,老朱你有什麼建議?”
朱斯特說:“你叫我朱斯特就行,或是先生、大爺都可以,但別按你們中國人的習慣叫我老朱,聽着膈應。”
強調完這一點後,他說:“我覺得還是等等比較好,附近一個小時內能抵達的只有聖母院和古監獄了,但這兩個地方一個是糧倉,一個是監獄,都沒什麼大事件發生,不如在這裡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