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突然肆虐,身在其中的衆人苦不堪言,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沙暴吞沒一般。
張青峰本來是跑在第二位的,但第一位的吐魯該早就不見蹤影了,這讓張青峰心裡大罵:“這個老傢伙,死認錢也就算了,辦事也這麼不講究,你丫一干服務業的居然把客戶扔這自己跑了,胡大沒教育你顧客是上帝麼?”
正惶恐着呢,隱隱的,他看到前面出現了一片建築物,似乎是幾座廢棄的石堡,張青峰頓時大喜,現在也沒工夫計較能不能在十五晚上之前趕到既定地點了,找不到避風的地方,早晚被活埋的命,先顧眼前吧!
他側着頭往後看了一眼,只看到安琳的駱駝就在他身後不遠,再往後面就是一片沙塵漫天了,這時候也沒法多想,只希望後面的人沒掉隊吧。
張青峰舉起胳膊拼命在頭頂上畫了兩圈,然後指向石堡,沒等安琳迴應,催着駱駝向那邊趕去,安琳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着他向石堡跑去,幾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衝進了石堡的圍牆內,隨後是劉鋼和李鐵,卻不見龐大海和吳晴蔚的影子。
正當張青峰忍不住想衝出去找人時,龐大海才騎着最後一頭駱駝衝進來,懷裡還抱着昏迷不醒的吳晴蔚。
一進門,龐大海便摘掉頭巾拼命往外吐沙子:“呸呸……我說你們能不能爺們點?把一妹子扔最後就沒人管了?還好海爺我憐香惜玉……”
這時吳晴蔚也醒了,趴在地面上乾嘔了兩口,安琳過去扶住她擰開水壺,吳晴蔚喝了兩口對龐大海說:“謝……謝謝你,龐先生。”
英雄救美沒白救,龐大海嘴角都咧後腦勺去了:“那麼見外幹嘛,叫我海哥,海哥!哈哈……”
李鐵是軍醫,過去檢查了一下吳晴蔚,示意她沒事,就是疲勞加上輕微脫水,休息幾天便能好,不劇烈活動隨隊行動也不礙事。
劉鋼則是拿着AK74去古堡內部巡視,畢竟剛到這兒,安全措施得到位,這麼大風沙,沒準兒有什麼猛獸就和他們同在一屋檐下。
這處古堡廢墟應該屬於古代的一個小要塞,周圍還有幾個較小的輔堡,主體保存還算完整,只不過上樓的梯子都已經爛光了,劉鋼四處看了下,不少房間已經積滿了細沙,空着的並不多,也沒有其他的動物,不過吐魯該和最早衝過來的那頭白駱駝也沒在這裡,他搖了搖頭返回人羣。
張青峰看了看時間,自己這一票人一通狂奔居然又跑了三個多小時,此時外面天也已經完全黑了。
沙漠晝夜溫差極大,白天能烤熟雞蛋,晚上雖然不說滴水成冰,但也冷的要命,他在古堡周圍找了些枯死的植物,然後配着固體燃料點燃讓衆人取暖。
安琳皺着眉頭看着外面肆虐的沙暴。
張青峰知道她在想什麼,根據推斷,如果錯過今天,也許就得再等一個月才能再次進入那個可能是東闐古城的地方,現在馱着補給物資的駱駝全跟着吐魯該跑了,別說等一個月,能不能撐到救援趕來都得另說,這讓張青峰也有點着急。
他扭頭看了眼龐大海,着龐大海還在吳晴蔚身邊膩歪,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踹了龐大海一腳:“你丫找的什麼嚮導啊?要錢倍兒積極,這可好,出了事兒自己先跑沒影了,還把駝隊全帶跑了,這回咋辦?”
龐大海揉着屁股嘟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南疆這地兒漢人很少跟少數民族打交道,我能找到個熟悉沙漠的就不錯了,哪知道他是這樣人啊,吐魯該……臥槽,怪不得別人都叫他吐魯該,媽的我早該想到的!”
張青峰疑惑:“啥意思?”
“吐魯該就是狐狸的意思,找個這樣人當駝隊嚮導能好的了嘛……臥槽,臥槽!”龐大海氣的直打自己腦袋。
“行了,清點一下補給,看能撐多久吧,衛星電話沒丟吧?趕緊打電話找救援隊。”
龐大海訕訕的拿出衛星電話,按了幾下,一攤手:“沙暴太大,衛星信號都傳不出去,等停了再說吧。”
又過了兩個小時,外面沙暴似乎停了,張青峰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安琳拿着GPS的出去查看情況,似乎還不甘心。
張青峰琢磨着就算肯定到不了正地兒了,自己也得表明個態度不是?然後起身跟出去,準備跟安琳聊兩句。
剛出古堡,他就發現安琳正呆呆的望着天空,嘴裡念念叨叨:“月亮……蒼狗食月……”
張青峰心說十五的月亮是挺圓,可現在是賞月的時候嗎?文化人就是矯情……
邊想邊擡頭看了一眼,一看之下頓時嚇了一大跳!
本來外面已經風平浪靜,他還以爲沙暴停了,現實情況卻完全不是那麼碼事兒,此時他們頭頂上灰濛濛的一片,隱約可以看到月亮的輪廓,但這月亮明顯不正常。
怎麼說呢?張青峰沒少看到過圓月,月亮是地球的衛星這誰都知道,所以軌道是固定的,每月十五大小都差不多,看上去就跟個盤子差不多,但此刻他們頭頂的月亮雖然隔着沙暴灰濛濛的,但依舊可以看出來大的離譜,頂的上個臉盆了!
而且半空中的沙暴就像被一種奇特的力量吸引着,懸在半空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極像一個狗頭,張着大嘴想咬月亮,跟龐大海那張地圖上畫的一模一樣!
“臥槽!”張青峰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時屋內的其他幾個人也都出來了,都被半空中的異象驚爆了狗眼,一個個傻呆呆的張着大嘴。
聽到張青峰的聲音,安琳回頭,急聲問:“你和龐大海上次進那個地方,也是這種情況嗎?”
張青峰搖搖頭:“不知道,那次我們倆是白天到的,四周轉了轉啥都沒找到,然後就在地圖標示那地兒紮了個營,邊喝酒邊吹牛逼喝多了,結果半夜就莫名其妙的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醒來後我倆被一羣古怪的動物襲擊,然後我倆就跑,跑啊跑的就跑回沙漠了,第二天回頭再想去找那地方就根本找不到了,就好像……海市蜃樓似的!”
“地圖給我!”安琳對着龐大海一伸手。
龐大海看了眼張青峰,張青峰示意給她,安琳接過地圖盯着看了看,然後又舉起來對着半空比劃了一下,可惜GPS已經全失效了,沒法確定他們現在的位置。
研究了半晌,安琳一指蒼狗沙暴的方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東闐古城的入口就在那下面!我們現在距離地圖標示的地方最多不超過十公里!”
幾人面面相覷,心說即便知道這點,現在也過不去啊,看那蒼狗沙暴的密度跟實心兒的似的,都抵得上沙柱子了,到那兒還不被埋了?
龐大海咳嗽了一聲,剛想勸勸安琳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不遠處另一座輔堡“嗖”的一下躥出一個白色的巨影,速度極快的向沙暴方向衝去,正是那頭白駱駝。
沒有了風沙的阻擋,幾人甚至清晰的看到,白駱駝後面還拖着個人……好像不是拖着,而是那人死死的揪着駱駝的尾巴,鬥牛士般被狂奔的駱駝拽在後面放風箏!
“臥槽,這貨是西班牙人麼?”龐大海忍不住吐了個槽。
他話音剛落,白駱駝衝出的古堡又跑出一個人,高舉雙手邊追邊大聲嚷嚷:“該死的異教徒,白駱駝是胡大的使者,你竟敢侮辱胡大的使者,你應該下地獄的!”正是吐魯該!
不待別人動手,劉鋼端起手中的AK74,對着吐魯該腳下就是一梭子。
吐魯該一愣,這纔看見張青峰一行人,臉色數變,最後變成一臉的欣喜,大叫道:“讚美安拉!你們也逃出來了!”
幾人過去把吐魯該圍住,吐魯該面露懼色:“你、你們的,想幹什麼?胡大在上,你們不能對一個虔誠的信徒……呃!”說到一半,便被掐雞脖子般打斷。
龐大海摟住吐魯該瘦小的脖子,邊用力夾邊嘿嘿笑道:“老狐狸,你放心,我們哥幾個雖說不是啥好人,但也不會殺人,頂多把你沙漠裡一丟,出去就說你失蹤了,你就等着胡大來救你吧!”
吐魯該被夾的呲牙咧嘴,斷斷續續的道:“不是……我、我是……胡大在上,你這樣對待老人家……會遭報應的!”
“你丫把我們扔下還好意思提胡大?他老人家沒教育你要善待同伴嗎?嗯?”龐大海邊說胳膊邊一緊一鬆。
安琳一皺眉,阻止龐大海道:“行了,別鬧了。駝隊呢?我們的裝備呢?趕緊追前面那白駱駝!”
龐大海悻悻放手,吐魯該被槍指着不再敢耍花樣,從輔堡裡牽出駝隊,幾人找了幾頭狀態好的騎上,然後分給吐魯該一頭最瘦的,催動駱駝就向前方追去!
追了不到十分鐘,前面白駱駝再次出現,這次卻是迎着他們跑過來的,見到駝隊,立馬又調頭,好像要給他們帶路似的,繼續向蒼狗沙暴的方向跑去。
有白駱駝帶路,駝隊不用催就本能的放開蹄子狂奔,又跑了十來分鐘,白駱駝停在了原地,仰頭對着天空發出了一聲滿含淒厲的吼叫,隨即伏倒在地不再動彈。
而此時衆人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眼前的情景,遠比遠觀更加震撼!
老漢吐魯該更是嚇得翻落在地,五體投地後雙手向天,唸唸有詞的開始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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