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各自散去了,八大家族的人都跟幾個組長相談甚歡,相繼的去了他們的休息室,濟引在走之前想跟秦淮說什麼,再一次欲言又止,最後會議室只剩下我們三個人,我當時已經無語了,這無爲子安排的是什麼,把只是草草的把名單和出發時間定好了,怎麼去,如何找,最關鍵的是天機殘卷下半部在什麼地方,我們都毫無頭緒。
我梳理一下這麼長時間零零碎碎關於天機殘卷的線索,天機殘卷分爲上下兩部,上部記載着秘術陣法,據說還有關於歸墟的秘密,上部的線索都刻在三個狐狸頭之上,目前發現了兩個,被陳虎搶走了一個,在沐靈山的女屍口中我們又得到了一個,一直在秦淮那裡,上部應該是在沉沙墓之中,下部記載着命格天數的推算,可斷命運,揭天道,打開的線索是八大家族流傳的八件古物,如今已經有四件在我們手裡,天譴天孽騰蛇和紅禪,其他四件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從前四件來看,其餘幾樣定然不是俗物,八件東西是有了,可是這下半部在哪裡啊?
我正在發愣,秦淮起身對我們說:“走吧——”我趕緊緩過神來,跟凌熠辰對視了一眼,“師傅,咱們去哪?”
秦淮徑直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去師長的辦公室,他在走之前朝着我招了招手,想來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我恩了一聲,跟着秦淮往外走,覺得這個無爲子跟秦淮實在是太像了,不論是說話的語氣和辦事的方式,但是無爲子有兩面,面對我們的時候卻並不是如此,秦淮卻從來都是冰塊臉。
我們七拐八繞的又到了那個棺材處,我們順着那個棺材下去後,滿屋子飄着一股飯香,想想我還真餓了,早起就被秦淮拽來開什麼會,開了半天也沒說明白什麼,這一次沒進書房,我聽着有人聲好像是從第二個屋子傳來的,之前我就說過,無爲子的辦公室簡直就是個套間公寓,只是佈局不大好,畢竟是墓穴改造的嘛,也不能講究太多。
我們三個走了進去,我立馬嚥了一口口水,這第二個屋子應該是廚房,無爲子繫着圍裙正在炒菜,看到這一幕我頓時呆住了,你們能想象張三丰的樣子拿着炒勺,正在顛大勺的形象嗎?尤其是無爲子一又白又長的鬍子,幾乎快到鍋裡了,跟他的形象氣質完全不符嘛。
秦淮見此趕緊上去幫
忙,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盤做好的菜,我瞄了一眼,極爲精緻,而且都是素菜,饞的我咕咚咕咚的直咽口水,凌熠辰湊上前一看,“呀呵,滷汁豆腐乾,家常土豆泥,竟然還有羅漢齋?”
我朝着凌熠辰詫異的一看,“你小子知道的挺多啊,菜名全能叫出來?羅漢齋是什麼?”
凌熠辰得意的一仰頭,“那是,哥以前在酒樓混過,羅漢齋那是佛門最爲奢華的一道素菜,食材雖不名貴,但是要湊齊三菇三耳,也要費心思的,正宗的做法步驟也相當複雜,看局長這手藝應該相當正宗。”
無爲子在一旁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還是個高手,不錯,貧道這羅漢齋可是跟佛門高僧學的,絕對正宗。”他說完,將鍋裡已經炒好的菜呈出來,然後就吩咐我們就座了。
“好久沒跟秦淮一起吃飯了,尤其是你從沉沙墓回來以後,哎——往事不提也罷,趕緊吃吧——”無爲子笑眯眯的說道,一反剛剛嚴苛的態度,讓我覺得眼前的這個老人不愧是能當上局長的人,面對何事,就用何態度,這一點很少人能做到。
我跟凌熠辰也不客氣,趕緊拿起筷子拼命的吃了起來,實在是太好吃了,尤其是羅漢齋,無爲子一直盯着我,然後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周曦,你知道我爲什麼叫無爲子?”
我滿嘴是油的搖搖頭,心裡咕噥着你什麼道號,我哪裡能知道,“不知道——”我滿嘴塞的都是食物,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無爲子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繼續說:“我雖爲全真一脈的傳人,卻自覺略窺一些道中真理,所謂無爲而治,即是治國之道,也是生存之理,我無爲而民自化,無爲並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順應天道,才能無所不爲。”
我當時聽完一臉黑線,這說的比秦淮講的還深奧,什麼跟什麼啊,還是吃菜比較重要,我連頭都沒擡,嘴裡附和着恩了兩聲,繼續吃,這不是我心大,實在是進了隱調局以來天天吃壓縮餅乾,難得吃上這麼一頓飯實在不容易。
無爲子笑了兩聲,說:“相信你一定很納悶,我爲何要提你弟弟,哦錯了,是高柏銘作爲副局長……”
聽到這裡,我立馬停下了筷子,我一直以爲是高柏銘隱藏的深,衆人都沒有發現,現在看來無爲子明明知道,卻故意而爲之,“您都知道?那我就想不明白
了?”
無爲子點點頭,“正是我剛剛說的道理,正是我剛剛說的,順應天道,有些東西是命中註定如此,你弟弟周瑞命格之中有此一劫,能不能化解卻在人爲,所以有所爲,有所不爲,而化解的關鍵就在此行。”拋去那些我聽不懂的大道理,我似乎大概明白了無爲子的意思,就是此行是能不能救出我弟弟的關鍵。
“那個師長,您就把隊伍給我們安排好了,可是去哪找那個天機殘卷下半卷啊?”我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無爲子不動聲色的說:“你們第一次來隱調局的時候見的是應老吧,當時你被一副壁畫所吸引,應老作何解釋?”
凌熠辰翻了翻眼睛說:“我想起來了,他當時說隱調局走廊裡那些壁畫其實都是真的,有很多地方局裡的人已經找到了,唯獨吸引我們那副大家一直都沒有找到,但是應老有一次神遊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打開的密道,裡面好像有什麼風水大陣他沒進去,過後再找也消失了……”
我頓時恍然大悟,“對對,他當時還說有方壺古國有一塊狐狸頭,應該就藏在這裡……”
無爲子點點頭,說道:“應老猜的沒錯,但那塊你們已經被你們沐靈山之中找到了。”我差點沒噴出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感覺有點亂套呢?
秦淮見我沉默半天,解釋道:“我當時不是在夏懿空的嘴中得到了一個狐狸頭和一張錦書嗎?那錦書是她親手所寫,這狐狸頭是她當年誤入方壺古國墓中得到的,也就是應老說的那個突然打開的密道,當時因爲陣法即將關閉,時間匆忙,她只來得及帶走狐狸頭,而天機殘卷的下半部也在那裡。”
無爲子接着說道,“不錯,你是夏懿空的轉世,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那密道或許除了你,沒人可以找到,就算僥倖看到了,也無緣進去,就像應老那時候一樣。”無爲子用複雜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我一直沒敢迎接他的目光。
我當時心裡涌起的最強烈的疑問就是,我到底是誰,爲何凡是有關古五國的墓葬都跟我關係,沉沙墓是,這裡也是。
秦淮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話說到這裡,我終於明白秦淮這些日子的糾結和牴觸,原來他早就看了那錦書,知道回來後今天的場面必然發生,甚至知道我與天機殘卷息息相關的聯繫,還有不可預測的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