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霧也太大了吧!這萬一要是有什麼危險……”聶谷轉過身來,卻發現屋子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敵襲!”聶谷立刻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眼下的情況很明顯是遇到敵人的攻擊了。
“其他人呢?難道是被解決掉了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等等,這種感覺……”聶谷感受到了磁場的變化,“我之前也去過幾次亞空間,那裡的磁場雖然與正常的空間磁場相比有些變化,但都是些比較弱的磁場,而這裡的磁場強度……”聶谷沒敢繼續感受下去,因爲僅僅是粗略的感知,就足以讓她的精神崩潰了。
“這裡是異度空間無疑了!不是亞空間那麼弱小的磁場,這裡的磁場……或者說空間強度,要遠遠超過正常空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聶谷通過感受磁場變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但是這也讓她面臨着意識錯亂的危險。
“咩~咩~”突然間,震耳欲聾的羊叫聲響徹整個城市,這遠超乎想象的詭譎之音讓聶谷暫時陷入了深度恐懼。
“羊叫?這裡爲什麼會有羊叫?城市裡爲什麼會有羊!羊爲什麼會叫這麼大聲!”聶谷抱着頭,蹲在地上,好像只要不出現在窗戶附近,她就會平安無事。
“咩!咩!”
這聲音仍在繼續,聶谷逐漸適應了濃霧裡的詭異羊聲,但是接下來卻突然出現一股惡臭的魚腥味,以及令人喪膽的低沉嘶吼聲,這聲音聶谷太熟悉了!這分明是深潛者的聲音!而且數量絕對不在少數!聶谷突然明白了:原來這巨大的羊叫聲就是爲了掩蓋逐漸逼近的深潛者所發出的聲音!
聶谷立刻看向門口,“看來深潛者還沒有到達二樓,不過它們可能已經涌進樓梯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家旅館應該只有走廊那頭的一個樓梯而已……”聶谷跑過去關上門,然後用桌子、椅子、牀等一切東西堵住門口,她希望這樣能夠拖延一下時間。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從這裡向西,大概三個房間之後就到了最邊緣的房間,對面則是一間居民樓……”
“砰砰砰砰!”深潛者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向了門,木質的門承受不住深潛者的錘擊,聶谷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她的能力是磁力,這種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房間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理想的戰鬥場所,但是她不能戰鬥,她的目標只是衝出這個異度空間,她沒有理由將精力用來對付深潛者。
聶谷運起精神力,從大腦深處引出能力傳入指尖,巨大的磁力不停地吸引着牆壁裡的鋼筋,而且只吸引着前方牆壁裡的鋼筋,約三秒鐘的功夫,鋼筋衝破混凝土,在牆面中開出一個大洞,這時房門也已經被砸爛,桌椅板凳牀限制了深潛者們的移動,但是不會限制太久,聶谷沒有猶豫,她在房門破裂的一瞬間就鑽進洞,到達了下一個房間。
聶谷如法炮製,將這個房間的西牆也開了一個大洞,這時深潛者已經衝破障礙,它們咆哮着衝了過來,深潛者的速度極快,跑是肯定來不及了,只見聶谷雙手擡起然後向下一揮,約二十根鋼筋從天花板出刺出,扎進地板,暫時將聶谷與它們隔開,這時天花板開始塌陷,聶谷則跑向了下一個房間。
聶谷回過頭,除了漫天灰塵之外她沒有看到其他的身影,但是她不敢掉以輕心,這是最後一間房子,在打通了最後一面牆壁之後,濃郁的霧氣涌了進來,霧氣十分的冰涼溼潤,裹挾着一股腐朽的氣息。
聶谷擡起手,鋼筋懸浮在空中,然後極速刺入對面居民樓的牆壁上,由於對面的房間是木質的,所以很輕易地就來了一個洞,聶谷距離對面不過兩米遠,只要稍微帶點助跑,就可以躍過去。
聶谷往後退了點距離,開始助跑,跑到樓邊的時候,一躍而起,這時她的腦子裡在想:“爲什麼突然間聽不到深潛者的聲音了?”
突然間對面襲來了一股惡臭,“原來他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爲什麼?他們怎麼知道的?”深潛者健碩的身軀在半空中撞向聶谷,聶谷與深潛者一起砸向地面,雖然二樓的高度不會死人,但絕對不會讓人好過。
“該死!難道他們有了指揮?”聶谷掙扎着爬起來,她不敢絲毫懈怠,深潛者可不會同情獵物。“去死吧!”聶谷大喊一聲,鋼筋從地面飛起來,徑直刺入深潛者的腦袋。
深潛者晃悠了幾下,最終倒在了地上。聶谷上前查看着這名深潛者,“沒有背刺,淡綠的皮膚,手臂發生了變異,但是手掌還是人類的形狀……看來是殘次品。”
這時深潛者羣低沉的嘶吼音再次靠近,她知道它們離自己已經不遠了,“看樣子不能繼續朝着西邊跑了,那邊靠近大海,誰知道還會有多少深潛者在那裡等着我?”聶谷打定主意朝着北邊跑,那裡最起碼沒有海洋。
空白愣在原地,他親眼看着邢辰、華雨露和聶谷消失在原地,就像是手法拙劣的剪輯一樣,他們三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空白!到我身邊來!”宋雨梅大喊道,事態顯然已經超乎預期,同伴接連消失,生死未卜,此刻只剩下她們二人在房間裡。
空白緊緊地貼着宋雨梅,一言不發。
宋雨梅警惕地掃視着周圍,不出一言。
宋雨梅默默地朝着門口移動,鎖上了門,然後迅速地將桌子、椅子、牀堵在了門口,隨後利用能力‘手術刀’在周圍的牆壁劃了幾道,但是牆壁卻未傷分毫。
此時窗外的濃霧還未消散,宋雨梅突然想起來邢辰的話,“亞空!他們的能力……果真都是空間嗎?”宋雨梅明白了,“看來邢辰說對了,但是爲什麼?他們應該看見了空白纔對,應該不敢輕易攻過來纔是……除非,他們知道此時的空白是沒有用的!”
“咚咚咚,咚咚咚,您好,這是我們旅館特意爲您準備的早茶,我們放在門口了,請於十分鐘之內飲用,謝謝您的光臨!”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來人聲,“……”宋雨梅剛想開口,空白立刻就捂住她的嘴巴。
“噓!千萬不要回答!這是敵人的聲音!說不定他此刻已經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放好了鏡子,正在照着你呢!你一旦回答了他,可能就會被拖入審判空間!”空白顫抖着輕聲說道。
宋雨梅點了點頭,她搬開了障礙物,拉上窗簾,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你知道他長什麼樣嗎?”宋雨梅輕聲問道。
“不知道,他沒有露過臉,你要幹什麼?”空白不解地問着,但是他隱約感覺到宋雨梅要做一些十分冒險的事情。
“其實我作爲一名醫生,我救過無數的人,也殺過無數的人。”宋雨梅推開門,將門口的老頭拖了進來,“你有什麼感覺嗎?”
空白看着這名面色慘白的老頭,再聯想到宋雨梅說的話,他不禁寒毛炸起,“你把他殺了!?”
“對,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寧錯殺一萬,不放一千。”宋雨梅冰冷地說着。
空白看着眼前這名平日裡的知心大姐姐,她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非常的熱情好相處,但是此時的她像是一名冷酷無情的殺手,爲了勝利不計代價、不擇手段。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我相信她們也會這樣做的,所以,別放在心上,我們只會對自己人好,只要我們還是自己人,那我們之間的愛就毋庸置疑。”宋雨梅抱着空白的頭,“我們永遠是自己人,對吧?”
此刻盡顯柔情的話語在空白聽來卻像是瘋子的不着調的語言,他無法理解宋雨梅所理解的感情,“對自己人關愛至極,對外人就冷眼相向,甚至必要時可以不顧生死?這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空白在自己的內心大喊道,但是他不敢說出來,他害怕這個宛如病嬌一般的宋雨梅。
“看來你沒有感覺啊,那就是說敵人不是他了,可惜。”宋雨梅鬆開空白,將老頭的屍體拖進衛生間,然後關上了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你的安危,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空白不敢說話,宋雨梅可以殺人於無形,他卻只是一介普通人,他只能默默承受着這份充滿罪孽的、病態的、沉甸甸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