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永恆的空間壁壘(一)

2003年,亞空出生在一間青年旅社裡,她的母親當時年僅19歲,亞空出生後就遭到了遺棄,多虧了旅社的老闆娘,亞空撿回了一條命,老闆娘名叫楚喬,是一個四十歲的寡婦,她的丈夫在得知了她不孕之後拋棄了她,因此楚喬十分疼愛這個可憐的孩子,在亞空九歲的時候,她的親生母親找上門來,向她詢問當年被她遺棄的女孩子,楚喬知道她就是這個孩子的親生母親,於是楚喬告訴了亞空這件事情,她決定要讓亞空自己決定這件事情。

亞空的生母告訴她自己當年是因爲窮困潦倒而不得不拋棄她,她不想讓亞空跟着自己受苦,現在自己找了一個有錢人家,於是她經過打聽,尋到了亞空的下落,現在專門過來想要母女團圓。

九歲的亞空只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生活在楚喬的悉心照料之下,自己的外婆外公也都很喜歡她,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女人說是她的親生母親,亞空自然是不可能跟着她走的。

在亞空身上受挫的她又找到了楚喬,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楚喬無奈只能放棄了對亞空的撫養,亞空在熟睡時被帶走了,她再次睜開雙眼時看到的不再是熟悉的破舊屋子,身邊也沒有了楚喬的身影,但是她沒有哭鬧,她默默地接受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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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棟非常豪華的別墅,看上去十分的氣派,但是新的家庭對楚喬並不友好,她的父親有兩個女兒,她們非常排斥亞空的到來,她們經常聯合起來欺負亞空,最爲嚴重的一次就是她們將亞空從二樓的樓梯推了下去,亞空在醫院裡面躺了一個月,那年亞空十二。

但是沒有人袒護亞空,自己的親生母親還跑來醫院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於是亞空在即將出院的前一天逃走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在這個家庭繼續待下去,她遲早會死在這裡。她穿着病服,用自己這些年來攢下的錢坐上了出租車,來到了她所熟悉的青年旅社,但是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座廢墟,鄰居認出亞空來,他們告訴她說:楚喬一年前搬走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亞空聽完,對着廢墟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離開了這裡。亞空的心性悄然發生了變化,她又回到了這個不待見她的家。

她知道自己最小的妹妹喜歡趴在陽臺上看着園丁修剪花園,亞空知道陽臺有一根護欄已經鬆動了,於是在一天半夜,她來到陽臺,將這根護欄扯斷,然後又放了回去,只要她再次趴在陽臺,這根護欄就會掉下去,而妹妹肯定會因來不及反應而掉下去,但是這個高度並不能摔死她,所以她在下面的泥地裡埋了十瓶碎玻璃瓶子,將銳利的一頭露出十公分。

第二天上午,園丁們來到花園繼續修剪,妹妹也來到了陽臺,亞空將房門開了一條縫,死死地盯着她,果不其然,她掉了下去,亞空聽見了園丁們的驚呼聲,她立刻衝出房間,來到陽臺,妹妹躺在泥地上,血液浸溼了衣服,亞空覺得她現在像是一朵美麗的花,年長一點的姐姐也來了陽臺,看到這一幕後她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亞空拿出已經磨尖了的牙刷,對着姐姐的脖子就紮了進入,然後迅速將姐姐搬進屋子裡,她的手臂也被姐姐抓破了皮。之後她沿着自己發現的小路,逃離了這棟別墅,開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活。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她殺死自己姐妹的那天覺醒了能力,一年後,華雨露在一條小巷子裡找到了她,於是亞空就加入了華雨露的組織裡。

“阿嚏!阿嚏!阿嚏!啊……感冒了。”亞空抓起一把衛生紙擦着鼻涕。

“我們能夠活下來就可以啦!真是多虧了你的空間盾啊,要不然我們都得被凍死在那了!”聶谷摸着亞空的頭,大笑着說道。

華雨露戴上眼罩說道:“好好休息吧,我們要在飛機上度過將近一天一夜的時間呢!”

邢辰一行人已經登上了新世界的私人飛機,正在前往下一站:烏斯懷亞。

邢辰沒辦法入睡,因爲他一閉上眼就看見了李蟄的模樣,直到最後他也沒弄清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這個可憐的人悲慘遭遇,其實這還好,最讓他感到痛心的就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不計其數的像他這樣的人,這種怪誕畸形的生命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跟人類或者《死靈之書》上記載的生命相比,他們更像是被詛咒的生命,註定要遭到遺棄。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亞空,自從她遇見邢辰之後,她的姐妹就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裡了,亞空以爲自己已經將她們遺忘,但是昔日的夢魘又出現了,而且每次醒來之後她都迫切地渴望到邢辰身邊,好像只有在邢辰身邊她才能暫時忘記一切,她不知道這種異樣的情感是怎麼回事,而且她的理性也在一直提醒她,邢辰是一團火,靠近可以取暖,進去只會死無葬身之地。她扯開眼罩偷偷看着邢辰,發現他沒戴眼罩,雙目無神,胸腔平靜地起伏着,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亞空越看越覺得臉頰發燙,於是她趕緊起身,跑到廁所裡,她看着鏡子裡自己紅撲撲的臉龐,覺得十分可笑,她低下頭,接水洗了洗臉,再次擡起頭時,覺得鏡子上好像結了一層水蒸氣,“奇怪?我沒用熱水啊?爲什麼鏡子便模糊了?”亞空用手擦了擦鏡子,但顯示的不是她的臉,而是三年前的那天上午,鏡子將那天的情形放了一遍,亞空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巨大的悲傷襲來以至於她都忘記了這面鏡子的詭異之處。

“不!!!!!不!!!!快停下!快停下……不要這樣……”亞空瘋狂地砸着鏡子,本來易碎的鏡子此時變得無比堅韌,任憑亞空怎麼砸都完整如初。

“真是奇怪,這本應該是你最爲解脫的一個瞬間,怎麼會成爲你最不想面對的事情呢?”鏡子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

“嗯?是誰!”亞空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就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我是一場考驗,你不用想着逃跑,你已經被我拖進這個空間裡了,我知道你也是空間能力者,但是如果暴力破壞這裡的話……你大概會瘋掉吧。”

“敵人!”亞空聽到它這麼說,雖然心裡確實有點怵,但是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

“你沒聽清嗎!我說過不要試圖反抗!這是對你的一場考驗!成功了就可以回到現實!失敗了就要永遠留在這裡!”鏡子突然發飆似的吼着,緊接着,亞空就出現在了那棟別墅裡,她面前躺着兩個人:一個身上全是孔,正不斷地往外流着血;另一個就只有脖子在噴着血。

“姐姐……妹妹……”亞空撲通一聲跪在她們面前,她伸出手想要按住這些正在流血的、深邃的窟窿,但是這都於事無補,血液還是順着她的手流了下來。

亞空突然神經質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殺掉你們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姐妹兩人站了起來,她們身體裡的血液彷彿無窮無盡似的不停地向外面流着,她們同時開口:“你還記得我們的名字嗎?”

亞空顫抖着擡起頭:“不記得了……”這是真的,因爲作者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及她們的名字,包括她的生母和繼父,作者都沒有說。

“你在害怕什麼?我們應該害怕你纔對。”

“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可能是因爲殺死你們的其實並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他殺完你們之後就沉睡了,我害怕他再次甦醒……”亞空說完,兩個姐妹突然間憑空消失,緊接着她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縹緲的空間裡,在這裡她莫名地感覺到十分安心,這時一名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好久不見,亞空,快三年了吧……”

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就是他在那一天接管了亞空的身體,策劃了整個謀殺。

亞空一見到他就立刻失去了理智:“你不是說會幫我好好解決這個問題嗎!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她們!你要爲此付出代價!”

亞空一擡手,將那名男子隔空舉了起來,“你必須血債血償!”

“你還不明白嗎?我就是你啊,你在那種情況下創造了我,於是我便替你做了這件事情,但是如果你沒有這種想法的話,我就不會出現,說到底,還是你殺了她們!我們是一體的,你殺了我,你也就死了。”

“是我殺了她們……嗎?”

周圍的環境開始分崩離析。

“對,是你殺的。”

“我好害怕……”

“不用害怕,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亞空閉上眼睛,倒在了廁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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